Chapter102 一週變化
“你做早餐?”許諾看着顧子夕。
“我以爲你做。”顧子夕看着許諾。
“你留我住這裡,連早餐也沒有?”許諾看他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禁笑了:“我在家裡的時候,我們許言可是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
“我去給你買?”顧子夕汗顏——這個女人,還真敢說,有沒有做女人的自覺呢。
只是,不是在追她嗎,應該是捧着的、護着的、哄着的呢。
“算了,我回家,許言一定給我留了好吃的。我一天不吃她做的東西,她心裡難受,這都好些天沒吃了。”看着這個霸道蠻橫的男人一臉的發窘,許諾大樂,拖着行李箱便往外走去。
“就這樣走了?”顧子夕輕嘆了口氣,抓住她拉行李箱的手,沉沉的說道:“連個告別吻都沒有?”
“現在要告別嗎?你不去吃我們家許言做的早點嗎?”許諾睜大眼睛看着他。
“許諾,你還能再調皮點兒嗎?”顧子夕低笑,仍是擁住她狠狠吻了一番——原因:去了她家裡,定是隻有告別沒有吻的。
“嗯哼,連早餐都沒有呢,還想要福利。”許諾直哼哼。
“下次來就有。”顧子夕含着她的脣,將她的不滿和刁蠻全吻了進去。
而她,似乎也已習慣了這樣熱烈纏綿的他、隨時都想索吻的他、每次分開都要纏綿的他,主動的惦着腳尖,圈着他的脖子配合着、回吻着,兩人大有將這樣的甜蜜、纏綿進行到底的架式。
…………
果然,他們到家的時候,許言正哼着歌兒,做了一大桌的營養早餐:什麼燕麥粥、什麼牛奶饅頭、什麼現榨果汁混牛奶,好不豐盛。
看得顧子夕心裡直打鼓——她這個姐姐,這可是大廚級水平呢,以後想按同樣的水準伺候好她,還真不容易。
也難怪她什麼都不會做,有這樣一個能幹的姐姐,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她倒是真的什麼也不用做了。
“你別害怕,早上是和你開玩笑的,以後不要你做。”許諾湊在他的耳邊笑着說道。
“不是害怕,是覺得把你養得滿意還挺有難度。不過,我決定向高難度係數挑戰一把。”顧子夕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一臉的笑容,淡然而篤定。
而顧子夕,自這頓早餐起,正式進入許諾、許言姐妹的生活圈,成爲季風之外,第二個近距離走進她們姐妹生活的人。
沒有正式的家長見面、沒有費盡心思的禮品,一頓豐盛的早餐、許言婉約的笑容,作爲許諾唯一且重要的家人,以這樣的形式完全的接納了他。
…………
“我今天在景陽那邊,你辦完事,若沒有其它安排,帶許言一起過去吃晚飯。”顧子夕對送到門口的許諾說道。
“好,到時給你電話。”許諾點了點頭:“你公司那邊的事,沒問題吧?”
“都在計劃中,有大的變故,我會告訴你。”顧子夕朝着她微微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太擔心。
“只是問問,那些東西我也不太懂。你去吧,我回去再補補覺。”許諾點了點頭,朝揮了揮手後,便轉身回去。
……。第二節:病情?許言都知道……
“許言,我去見了ann,就是你手術前,我過去諮詢過的那個醫生。”回到家裡,許諾邊幫許言收拾廚房,邊說道。
“恩,她說的和季風說的有什麼不同嗎?有什麼是我平時要注意的?”許諾的話,許言並不意外,有機會去美國,又在意她的病情,自然是要去問一問的。
“建議我們換一種藥,現在這種藥對腎臟影響有些大,同時還會影響肺部功能。長期吃下去,當腎功能被破壞,無法繼續將藥物殘渣順利的代泄出去後,腎就廢了。”許諾看着她認真的說道。
她想了許久,認爲做爲病人的許言,平時也沒有太多業餘愛好,她對自己的病情,不可能不瞭解;對排異藥物的副作用,也不可能不清楚。
檢查結果的分析,她不主動去問,並不是她認爲完全無虞,只能說明她心裡都知道,只是怕身邊的人擔心而已。
既然這樣,還不如挑開了明說,大家還可以商量着去決定。
“你的意見呢?”許言溫柔的看着她——她就知道,她的病情,從沒有瞞得過她。
換藥,她當然知道。
只是,換藥的結果,是換腎,但這個結果會來得快;不換藥的結果,就是腎和肺全換掉,心臟也可能出毛病,但這個結果,能讓她現在的情況拖得更久些。
她其實也猶豫了很久,在看到許諾在與顧子夕的這段愛情裡,這樣的快樂起來後,她就不想換藥了。
既然她有機會幸福,她就不想再拖累她,她也不願意繼續掙扎着活着——她累了好多年了,也讓許諾累了好多年了。
讓全身的器官,在藥物的影響下慢慢衰竭,直至死亡。這個時間,還會很久,三五年以後,許諾有了自己的幸福,自己對她的影響,就不會這麼大了吧。
但這些,都是在瞞過許諾的前題下。
現在她知道了,她自然無法自己做決定了——她的治療,說是商量,但許諾卻向來霸道強勢,她哪裡拗得過她。
“換藥吧,壞一個器官,咱們還有辦法。壞得多了,到處得大修,你這身體可受不了,咱們的錢也受不了不是。”許諾故作輕鬆的說道。
許言看着許諾,半晌不說話。
“怎麼?你擔心新藥太貴?還是擔心對腎的影響會太大?”許諾輕聲問道。
“許諾,你答應我一件事。”許言看着許諾,慢慢的說道。
“恩,你說。”許言點了點頭。
“你所選擇的治療方案,我向來都很配合。這一次,也一樣,你說換藥,就換藥,沒問題。”許言慢慢的說道:“到時候腎若出問題,我也會很積極的配合治療。”
“但是,絕對不允許你用自己的腎換給我;絕對不允許做傷害自己身體的事情。”
“那當然,我哪兒有這麼笨的。”許諾爽快的應着——她的腎不能用啊,所以這個條件等於沒提。
“你有事瞞着我?”許言見她答應這麼爽快,不禁疑惑。
“瞞了一小會兒,現在告訴你。”許諾笑笑說道:“我和季風都給你的腎配過型,配不上,所以就算我想舍已爲你,也舍不了呢。”
“你個死丫頭,還敢說,什麼時候偷偷去配型了?季風也知道,他居然敢讓你去配型。”許言大怒,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喂喂喂,彆氣彆氣,好好兒說、好好兒說。”許諾忙站起來,邊給她順着氣邊笑着說道:“也就試試,這不是不行嗎!”
“再說了,人家季風啊,還沒娶你過門兒呢,都和我這親妹似的,主動提出來要配型呢,你可得好好兒感動感動。”許諾輕笑着說道:“許言,這事兒也就這樣兒了,你妹妹我、你老公他,都幫不了你,你自己爭點兒氣,用飲食好好兒的調理着自己,咱們爭取這腎晚點兒出毛病,到時候能找到捐腎的人,也就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了。”
“許諾,以後不許。”許言紅着眼睛看着許諾:“我們吃再多的苦,我最欣慰的是,你還是健健康康的。若用你的健康,換我的多活幾年,我還不如現在去死了。本來撐得就累。”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我保證自己長命百歲,以後幫你帶孩子呢。”許諾捏着許言的臉,賣力的哄着她。
“對了許言,我昨天本來想問顧子夕,他老婆那病,生他兒子的時候,危不危險,後來沒敢問。”
“他這人,好起來的時候,的確是絕世好男人。要是觸着他的底限了,很可怕的。上次在h市,差點兒把我和莫里安給弄牢裡去了。狠毒着呢。”
“可千萬不能問,你這身份不合適。這個我和季風自己去商量,他是醫生,有什麼不知道的。”許言瞪了她一眼,只覺得這妹妹,有時候是聰明的沒話說,有時候卻着實是透逗。
“知道了,不是沒問麻。”許諾聳了聳肩膀,見許言的情緒穩定下來,便笑着說道:“你妹妹我,現在要開始努力的找工作了,這廚房,我就不幫你收拾了。”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一會兒等着吃冰糖西瓜。”許言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只是,在聽到許諾進書房關門的聲音後,整個人沮喪的坐了下來——換藥、換腎,得要多少錢?
有人說,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可對於她們姐妹來說,這就是大問題。
許諾已經把自己、把孩子賣過一次,現在好不容易走出那道陰影,敢去愛了,卻仍不敢奢望一個婚姻的結果,她的愛情,在那段過去的陰影裡,愛得小心冀冀、愛得膽戰心驚。
她怎麼能將持續的壓力,繼續放在她的身上?
幾十萬的手術費,她怎麼去籌?
她曾試過用自己過人的數字天份去玩兒股票期貨,碰到大的行情,將許諾留的20萬玩得只剩下10萬,那次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此後不敢再碰那東西。
她也試過在家裡幫人打一些資料文件、網上淘寶什麼的,許諾卻通通的給她退了回去——你這點兒錢,買菜也就差不多了,我還差你那點兒買菜錢?
她還試過在網絡上寫小說,不是說有網絡寫手,年入百萬嗎?
可惜她沒有戀愛經驗、也沒有工作經驗、更沒有滾牀單的經驗,寫的古風歷史類小說,根本沒有點擊率,倒是被雜誌編輯看中拿去出版了,銷量卻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最後,她選擇了畫漫畫,倒也出版了幾本,仍是以純情的校園風、淳和的校園風爲主,倒也出版了幾本,卻也一直是不溫不火着,如許諾說的:賺點生活費是沒問題,要靠這發財,基本是不現實的。
若只是換藥,她再趕趕工,手上還有兩本的約稿爭取全在今年交稿,加上許諾的工資,問題倒是不大,只是,若真要換腎,她們又能想什麼辦法?
窗外的陽光,依然明媚得耀眼,照在房間裡素白的百合上,美得讓人只覺得不真實。
就如這生活,她們相依爲命的這十幾年,何嘗沒有陽光與燦爛,只是,更多的卻是辛苦。
她有時候想,若是沒有那個晚上,她們姐妹的命運會不會不同?
……。第三節:工作?約見莫里安……
“陳叔,資料我都收到了。”許諾關上了書房的門,打開電腦後,收到了陳先生髮來的兩家公司的資料。
需求方‘伊念’比她想象中的規模要大,在本市也叫得上名號了。另一家,卻是‘怡寶’卻是在全國都有名的大型化妝品公司,其實品在國際上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難怪只要方向不要片子和策劃案,這樣的公司,他們也不敢抄得太明顯,否則吃官司的可不止是我了。”許諾笑着說道。
“恩,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等你的計劃書。”陳先生在電話裡叮囑着。
“我知道,陳叔放心。”許諾淡淡應着,便掛了電話。
在網上搜了一下‘怡寶’公司近期的所有新聞和活動之後,許諾發現:莫里安介紹她的一家公司,正是‘怡寶’旗下新成立的日化子公司。
“這麼巧?”許諾看着電腦裡的資料,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若是去莫里安介紹的這家公司工作,再想辦法接觸總部那邊的信息,當然會方便許多。
可是,要是被人發現了呢?莫里安會不會很難做?
許諾合上電腦,抓起包,和許言打了聲招呼便出門了——她決定去‘怡寶’實地看看,若有可能,她便不去這家新公司。
若實在是沒有其它辦法,她也只有硬着頭皮去了。
…………
“許諾,你回來了?”剛剛下樓,許諾便接到了莫里安的電話。
“是啊,倒了一天的時差,所以沒有聯繫你。”許諾停下腳步,淡淡說到。
“見個面吧,我在公司旁邊的‘阿卡’咖啡廳等你。”莫里安輕聲說道。
許諾擡腕看了看時間,便應了下來:“好,我現在過來。”
…………
莫里安坐在一個靠窗的桌子,看見許諾過來,便朝她揮了揮手。
“朋友問我,你怎麼沒和他們聯繫。”許諾坐下後,莫里安替她點了咖啡後,看着她說道:“你準備一下作品,這兩天就過去,我和他們說好了。”
“這麼快?”許諾心裡不由得一慌。
“職位不能缺太久,他們是因爲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才推了人事部推薦的候選人。讓你別介意這種渠道,不會因爲我的介紹,而看忽略你的能力。”莫里安以爲她是顧慮這一點,便特意解釋了一番。
“好,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聯繫。”許諾有點兒被趕着鴨子上架的感覺——心裡希望這次的工作能成,又擔心這次的工作能成。
希望能成,她能在全新的環境裡開始自己新的職業;擔心這次能成,是因爲接下的案子是必須要做成的,她也需要這筆錢,若因此讓莫里安難做,她一定會鄙視自己的。
自己做什麼、被別人怎麼看,她向來不在乎,可她萬分的珍視與莫里安的這段感情。
“出去了一趟,連話都變少了?”莫里安看着沉默的她,笑着說道:“難道是因爲他年紀大,連帶着連你也變得老成起來?”
“喂,你怎麼不說我變成熟了?什麼年紀大、什麼老成,有你這麼損人的嗎!”許諾瞪了他一眼,見他看着自己的溫潤眸光,心裡只覺安靜溫暖,是一種極舒服的感覺。
“唉,你都這麼護着他了,我再怎麼損也是沒用的了。”莫里安淡然而笑,似乎並不避諱在她面前提起顧子夕——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真正如朋友般的相處吧。
“新來的老闆怎麼樣?聽說允兒也辭職了,是真的嗎?”許諾笑笑,關心的問道。
“總部的結構一天不改,區域與市場之爭就一天不會停歇,換誰來都一樣。”提到事,莫里安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不過是重複之前的事情而已。”
“這個秦藍,怕是比Lynn更難對付,我感覺他陰險得很。你可得小心點兒,別因爲是什麼學長,就大意了。”許諾喝了口咖啡,認真的提醒着他。
“你還會看人呢?還陰險得很呢。”看着她認真的樣子,莫里安不由得笑了起來,心裡卻暗歎——那顧子夕的陰險狠毒程度,未見得比秦藍低,你卻義無反顧的這樣縱身撲了進去,我又該如何的爲你擔心呢?
“我是說真的。”許諾也笑了笑:“上次喝酒的時候,我看他對允兒很不一般,現在情況怎麼樣?”
“出雙入對。”莫里安簡單說了四個字。
“才一星期呢,這麼快。”許諾低聲輕呼。
“一天都能發生很多的事情,更何況一星期呢。”莫里安搖了搖頭,聲音裡有着淡淡的倦意與無奈:“在某些方面來說,秦藍是個不容易讓人拒絕的男人,如果再加上一點點真心,就更值得加分了。”
“允兒,不是被你刺激的吧。”許諾小聲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是成年人了,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莫里安淡淡的說道。
對於允兒的選擇他完全可以理解,卻又擔心。
一個剛剛在另一個男人那裡受了傷的女人,正好有個各方面都堪稱優秀的男人,溫柔的守護和安慰,心軟心動是很容易的。
況且,這個男人,還是她所認識熟悉的人、還是多年來對她一直忠心追隨的追求着,這就更容易讓人動心了。
允兒其實還算理智,仍然分得清她自己的感情——她要的,不過是一段現世安穩的婚姻而已。
他不能給,秦藍願意給,她爲何不選?
或許他和允寧的擔心只是多餘,上次約見允兒的能源副市長父親,秦藍的表現,只是一個追求他女兒的正常男人而已,未有任何的不妥與野心。
“允寧,或許是我們對他的評價太過偏執了,他在做人上頭,或許我們並不欣賞,這些年來,他對允兒的付出,也是可以看到的。”在林允林向莫里安說了當日見面的情況後,莫里安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說道。
“允兒已經長大了,我做哥哥的也只能做到如此。就算他有野心,只要他能真心待允兒,我們能提供的方便,也會盡量提供。”林允寧沉聲說道:“eric,你想辦法幫我調查他在新加坡那邊的情況。第一,出去這幾年,他都幹了些什麼,有沒有幹違法的事情;第二,他身邊有沒有其它女人,不管正常的不正常的,都給我起個底。”
“我對他的人品,始終信不過。但現在這個情況,說太多,反而讓允兒膩煩。”
“好,我去安排。”莫里安點了點頭。
後來,他託了新加坡的朋友,找到當地的偵信社,去查秦藍,當然,結果並沒有這麼快出來。
而林允兒在辭職的第二天,便找到他。
“eric,秦藍是真心待我的,我想,我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你的意見呢?”一條孔雀藍長裙的允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只是臉上,卻沒有戀愛中女子的甜蜜與喜悅。
“你希望我說什麼?”莫里安沉沉的看着她。
林允兒低頭失笑,半晌才擡起頭來看着他說道:“是啊,我怎麼能來問你的意見呢,我真是糊塗了。eric,你祝福我吧。”
“你若真問我的意見,我感性的意見是不同意,從頭到尾,我都沒喜歡過這個人;我理性的意見是同意,他各方面的情況分析,是個不錯的男人,當然,更重要的是,是個願意爲你付出、願意給你一段婚姻的男人。”莫里安看着林允兒認真的說道。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祝福你。雖然我不能繼續照顧你,但最希望你幸福的人,一定是我。”莫里安笑着,向林允兒伸出了大手。
“eric,謝謝你。”
“eric,再見。”
林允兒伸出右手緩緩放入莫里安的大手——這一次,不是他牽着她的;這一次,是真正的告別。
再見,愛人關係的莫里安。
再見,這一段八年的愛情。
再見,分手後的癡戀糾纏。
林允兒纖長的手,在莫里安略顯粗糙的大手裡,停留良久,似有留戀;而他,只是輕輕握了一下便即鬆開,毫不挽留;
允兒低頭淡笑,將手從他的大手裡輕輕的抽出,毅然轉身,挺直着背脊大步往前走去。
轉角處,秦藍緩緩走出來,若有所思的看了莫里安一眼,伸手將允兒攬在臂彎,溫柔的低語中,帶着她快速離去。
…………
“她問過我的意見,我說,他或許是個合適的人。”莫里安淡淡說道。
“你不是不看好這個男人?”許諾疑惑的看着他。
“我的理智告訴我,他對她是真心的;而她,應該也有自己的判斷力;而我,不適合再替做決定。”莫里安淡淡說道。
“莫里安,若她因你的這句‘合適的人’而受傷,你會後悔一輩子的。”許諾看着他,認真的說道:“莫里安,我以一個女人的直覺告訴你,這男人真不是什麼好鳥。”
“怎麼說話呢,這麼粗魯。”莫里安見她有些激動,不由得失笑:“好了,別人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那許多。你呢,今天下午就聯繫一下吧,早些上班我也早些安心。”
“哪兒來這許多不安心呢,又是允兒、又是我,你的心可夠忙的。”許諾低頭喝了口咖啡,低聲嘟噥着。
“允兒是未完的責任;和你不同。”莫里安擡眸看了她一眼,又斂眸眸看桌面,沉默着不再說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得好好兒操心你自己呢。”許諾訥訥的說道。
“我知道,但是得和你說清楚。任何時候,我不希望你有誤會。”莫里安沉靜的說道。
“沒有誤會。”許諾看着他搖了搖頭:“只是關心你麻。”
“那最好。”莫里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招手叫來服務員買了單後,和她一起往外走去:“允兒離職,一半是因爲我,我們現在這種關係,天天相處,她也難受;她接受了秦藍,中間又有我個這舊朋友,就更尷尬。”
“恩,倒也是,若是我,我也會離開的。”許諾點了點頭。
“你現在去哪裡?我送你過去。我上班時間還早。”莫里安擡腕看了看時間說道。
“我回去準備一下面試的資料,你別管我,去上班吧。”許諾笑着朝他搖了搖頭,擡眼卻看見秦藍和林允兒正挽着手從旁邊一家西餐廳走出來,兩人邊走邊說笑着,看起來好不親暱。
“允兒和秦藍在你後面。”許諾輕聲說道。
“你走你的,看別人幹什麼。”莫里安淡淡說道:“面試有什麼問題,及時給我電話。”
“我又不是那麼差,至於你這樣擔心嗎?”許諾皺着眉頭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要對你徒弟我有信心,人家一定會搶着要我的。”
“自信沒錯,注意低調。”莫里安朝她揮了揮手,笑着說道:“去吧去吧,有些事,通過了我再教你。”
“知道了,我走了。”許諾笑着,目光從秦藍和允兒的臉上輕輕掃過,最後停留在允兒的臉上。
兩人對視了幾秒,似乎有着無聲的交流,允兒依舊的淡然沉靜,許諾淡淡一笑,帥氣的轉身離開。
“莫里安,別擔心我,我沒問題的。”許諾大聲說道。
“好好兒準備,別吊兒郎當的。”莫里安輕輕搖了搖頭,轉身之後,看見挽在一起的秦藍和允兒,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後,便朝大樓裡走去。
原本一臉笑意的允兒,笑容慢慢的斂了下來,在面對許諾時傲氣的目光,也變得黯淡而沮喪——沒錯,許諾沒有選擇莫里安,但莫里安對她仍然關心備至;她仍大方而磊落的與他保持着最近、又最純的關係。
她清澈的笑容,在允兒看來,那樣的刺眼——就似在笑話她一般:愛的人不要你,你就去找一個備用品。
“允兒,怎麼啦?”秦藍看見她神色的變化,眸光不禁微微一沉,在看向她時,仍是一臉的溫柔。
“沒事,你先上去吧,我突然想起有資料沒帶過來,下午還辦不了手續。”允兒勉強扯了扯嘴角,淡淡說道。
“我送你回去拿吧。”秦藍體貼的說道。
“不是馬上還有個會嗎?你去吧,我自己就可以。”允兒搖了搖頭,將手從他的臂彎抽了出來,說了聲再見後,便轉身離開。
而秦藍並沒有立即上去,進了大樓後,隱身在門旁,看着允兒快步追上了許諾,眸子不由得一下子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