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首長，他們……”
李副軍話說到一半，卻被季敬堂擡手製止了。
季敬堂拄着柺杖，轉身往外走，李副軍想開口，就聽他道：“別打擾到他們看演習，我們先出去。”
李副軍怔愣了一下，跟出去。
這次的演習，季敬堂是被請過來的，他來觀看本無可厚非，只不過因爲有季明淵的參加，就多了點別的味道。
季敬堂看着尷尬緊張的李副軍，笑着道：“沒事沒事，你也別處罰他們，他們說的只是他們心裡所想的而已。明淵這孩子不聽我的話，非得從軍，我老頭子是管不了他，我管不了，就只能讓別人來管。”
季敬堂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慈善和藹老人的樣子，可是落在李副軍耳朵裡，卻總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季敬堂笑着道：“會去吧，你們肖軍長說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不，也別爲難你，你就直接說我身體不舒服沒來。”
“可是首長，這次可是您孫兒帶隊，若是您能在這裡看的話，意義肯定不一樣。”
季敬堂背朝他擺手，笑着由黎叔扶着離開了。
李副軍看着季敬堂離開，心裡還是覺得毛毛的，雖然他沒有直接和這位首長共事的經驗，但是耳朵裡也聽傳了不少他如何能罵人，脾氣很暴躁之類的事。
不會是有後招吧？
黎叔將季敬堂送上車，纔開口道：“老首長剛纔那麼說，恐怕李副軍會多想。”那幾個兔崽子怎麼說也應該教訓一下。
季敬堂拄着柺杖，道：“他怎麼多想咱們管不着。至於其它的，真要怪就得怪明淵，他自己要空降，他都敢這麼做，別人說幾句不是正常嗎。”
黎叔心道，這麼聽來，老首長對二少爺也是不滿的。不過想想也對，想當初讓二少爺回來，安排的可不是如今這個位置。二少爺空降軍參部，不止c軍想不到，就是老首長也是頗爲驚訝。
誰能想到，一直在幕後工作的二少爺，居然還能玩出這一手。
如今，就是老首長想動他，都得掂量掂量影響。不過當然，對於二少爺之能老首長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自己拉後腿。
只不過，二少爺超出了自己的控制這一點，多多少少還是讓老首長心裡不爽。
黎叔心若明鏡，笑着道：“老首長說得是，該說，畢竟是二少爺自己做得不妥。”
“哼！這次要是輸了，我看他還有什麼臉待下去。”
黎叔道：“我對二少爺有信心。”
“看看再說。”
“是。”
黎叔讓警衛員開車，可是後視鏡裡卻看到肖軍長的身影，“肖軍長和李副軍似乎在車後面。”
季敬堂看也沒看，直接道：“開車走。咱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沒必要留下，給人添麻煩。”
“是。開車。”
看着季敬堂的車子離開，李副軍急着想跑過去，卻被肖軍長攔下，“不用喊了，老首長是自己要走的。就按老首長說的，只當他沒有來過。”
“可……”
“事後再去登門道歉吧，現在先顧好演習的事。”怎麼道歉，也要示這次演習結果而定。
多說富不過三代，威也不過三代。
這季家是不是能保持往日的風光，還要看季明淵這次的表現。若真只是個草包，那季家衰退只是時間問題，反過來，該把持還是要把持。
後方已經各種動靜，前方自然更是熱鬧。
邊悅一邊忙着自己的本職，一邊忙不迭代地給沈高雄傳消息，兩邊忙得不亦樂乎。而因爲到處都有監控，兩人想隨時傳遞信息也變得有難度。如此之下，之前培養出來的默契反而派上了用場。
演習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季明淵接到了來自d軍老閆的電話。
一聽那方開口，季明淵就拿電話朝屏幕示意了一下，然後伸手關掉了監控系統。邊悅也順勢出來，將剛纔季明淵說的話傳給小七。
老閆開口就是道：“季明淵，老子當年被你在尖嘴灣打趴下，這次不把你打到哭爹喊娘，老子跟你姓。”
老閆雖然說叫老閆，但是年紀也纔不到四十。之前和季明淵一樣，都是執行特殊任務的。有一次兩人比賽營救人，結果老閆輸給了剛進來沒多久的季明淵。這一戰在當時的隊裡有名得很，老閆也呆不下去了，自動申請退出。
退出後，老閆去了d軍，開始在d軍嶄露頭角，直到今天響徹幾大軍區的閆大指揮官。
相比之下，季明淵又稚嫩了。
當個總指揮官，還引來所有人不滿。
要不是季明淵這人自來高傲，不在乎別人眼光，分分鐘早呆不下去了，哪裡還有臉坐在這裡。
季明淵意興闌珊，匪氣十足道：“老閆，老子沒你這麼大的兒子，你想跟我姓，你願意，我不願意。”
聽到這句，老閆直接就罵開了。
“*，姓季的，老子給你打電話是給你面子，”老閆笑罵道：“這次，老子要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把你打趴下，你二少爺再能也得有個限度，不教訓一下你，你就該更目中無人了！”
別人那都被姓季的披的那張皮給騙了，以爲他真多會做人，其實骨子裡目中無人得很，再不揍一頓，那驕傲都快要衝上天了。
季明淵笑着，也不掩飾了，本性完全暴露，“你老閆是嫉妒我，嫉妒我年輕，比你能幹。你就羨慕着吧，這次老子讓你好好開開眼，你那戰術在老子面前都不夠看的。”
老閆笑罵道：“你就吹吧，季明淵。你那點經驗，還想玩轉戰場？滾回去吧你！老子不陪你浪費時間，明天咱們手下見真章。”
老閆掛了電話，心中卻是直打突突，他打這個電話也不純粹是爲了和老戰友敘舊，探虛實也佔了一半。
要說季明淵是繡花枕頭，他第一個不信，那小子狂歸狂，可人家有資本。
不行，還是得提前佈置一道。老閆連忙拿起電話找人。
屏幕前，季明淵的笑容意味深長，老閆啊老閆，讓你自己送上門，老子就先給你來個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