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看到邊悅突然站起來，被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
邊悅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推開門進去。小七想把人攔住，怕她挨訓，可是奈何邊悅動作太快，他沒抓到人。
小八正和季明淵談事，突然被邊悅打斷，下意識要警備。
“我有話要說！”邊悅往兩人面前一站，直接道。
季明淵看了她一眼，對着小八道：“就按剛纔說的去查，有消息了隨時報回來，注意安全。”
“得令。”
小八出去的時候，看了邊悅那嚴肅，又漂亮的臉蛋一眼，心想，這姑娘性子也是怪嚇人的，膽子更不小。
不過看來，老大以後是不會一個人了。
門關上，季明淵正要開口，就聽邊悅道：“我先說！”
季明淵皺眉。
邊悅擡頭挺胸，直視着他，“第一，今天下午的事情的確是我的錯，但是我堅持認爲，我是在合理的判斷後做出的行爲！不是單純的衝動。第二，我的確沒有考慮到後果，沒有意識到意外的嚴重性。而且，我不止是現在考慮不到，以後也依舊不會考慮得這麼全面。因爲對我來說，完全的考慮後果，就意味着無法行動！第三……”
季明淵緊皺的眉頭已經鬆開，他雙手負於身後，站在她面前，有些威壓。
“繼續說下去。”
“第三！我認爲，這件事如果我有錯，那麼季首長您也有錯，而且主要的錯誤還在於您！”
這個論調季明淵倒是第一次聽，十分的新鮮。
“你說。不過，如果讓我覺得沒有道理，後果自負。”
邊悅咬牙，道：“首先，我是季首長選出來的，我的缺點您應該很清楚。其次，”她的目光和他四目相對，“是你平時給我的錯覺，讓我以爲，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幫我善後，都會支持我。”
這番話，絕對是控訴。
不知道爲什麼，季明淵還聽出了點撒嬌的味道。
“邊悅，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說這樣的話？”季明淵靠近她，呼吸幾乎能噴到她臉上。
邊悅不躲，大膽看着他，“就是你！”
季明淵嘴角彎起，“你知不知道頂撞上司，還將錯誤推給上司的後果？”
“不知道。”邊悅道：“因爲我的上司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一點！”
眼前的邊悅火-辣而膽色十足。
完全是一副在戰鬥的樣子。
像一朵帶刺的玫瑰。
“季首長，麻煩您離我遠一點，”邊悅正色道：“我現在正在很嚴肅地跟您討論工作的問題。”
就只有他會擺出職業化的樣子嗎，她也會。
而且不會比任何人遜色。
這就是她能和他們並肩的資本。
所以她必須爭取到！
季明淵站起身，嘴角微揚，出口卻是，“邊悅，有一點你可能沒意識到。”
“請季首長指示。”
“我是你的上級，所以你的對錯我說了算。”
“你不講道理！”她可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要來辯論，要來戰鬥，要來爭取自己的地位的。
季明淵挑眉，“誰跟你說我講道理的？別忘了，我們做的就是沒有道理的工作。”
“你……”
“所以，”季明淵笑容緩緩揚起，在她措不及防時，開口道：“邊悅，你的好你的壞，我知道就好。其他人只需要看到我對你的態度，你無需刻意向別人證明什麼。”
邊悅睜大眼睛，隨即反應過來，“所以你剛纔訓我，只是爲了給所有人看的？！”
“自然不是。”季明淵笑着道：“一來，因爲你的確是犯了錯誤。二來，我只有這麼做，才能讓你迅速和其它人融入。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你做的事情每個人都會看到。”
從邊悅被訓之後，小七小八這些平時不和她說話的人都說話了。
蕭白和陳瑩就更不用說。
而且，小七剛纔還誇他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她還認真把自己反省了一頓！！
邊悅道：“你太奸詐了！”
這簡直都不知道一箭多少雕了。
季明淵挑眉，“你確定要對我用這個詞？”
邊悅想到自己剛纔的心痛，失落，和反省，還有說不出的委屈，真的是恨死季明淵了。
不過如果沒有這一遭，她的確看不清很多事。
而且，她知道，季明淵還有很多話沒有點破。他訓她的話是真的，他的立場也是真的。
“季明淵，我們約法三章吧。”
“嗯？”
邊悅神情認真道：“我是真的想做好任務，如果我有什麼錯誤，你可以指出來。”
“不鬧脾氣？”
“不鬧。”
“第二條。”
邊悅瞪着季明淵，“除了公事之外，不許對我用上級的身份！你這是作弊作弊！”
人家吵架都是男朋友趕緊各種哄女朋友，姓季的倒好，總是用身份壓她。壓着壓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氣哪裡去了。
想起來，真是虧大了。
季明淵想了想，以前用身份壓是因爲沒吃到人，現在身體力行地壓不就好了。所以他毫不猶豫道：“好。”
邊悅點頭，至少姓季的還是講道理的。
“第三呢？”
邊悅想了想道：“第三暫時還沒有想到，等想到了我再補充。”
季明淵卻是搖頭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接受補充這種事。”
邊悅連忙道：“那我加一條！”
“說。”季明淵戲謔。
邊悅道：“第三條就是，允許邊悅以後對季明淵提出一個要求，並且長期有效！”
季明淵挑眉道：“這樣也行？”
“爲什麼不行！”邊悅立刻道：“你又沒有說約法三章裡不能有條件，總之，三條補齊，一起生效！”
她說這話的時候激動，眼睛睜得大大的，季明淵還能看到沒退下的暗紅血絲。
這姑娘，如果不是委屈透了，是不會哭的。
“好。”
邊悅見他目光透着憐惜，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長這麼大，被人訓哭還是第一次。
她不願意承認的是，剛纔多數的委屈，是來自季明淵這個人本身。
就像是小孩子被一直認爲的最疼愛自己的人訓了一樣，委屈透了，卻又害怕會失去什麼，所以只能無理取鬧。
邊悅尷尬地轉移話題，“那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