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眉一挑,笑的得意,“因爲你是我的女人,你想什麼,我自然知道……”
“……”
林墨歌撇撇嘴,一大早就聽到這種肉麻的話,還真有些消化不良。
二人間的這場鬥嘴,最終以月兒上來敲門結束。
權簡璃打開門,看着站在門外,眼睛都還未睜開的月兒,聲音也柔了許多,“怎麼起這麼早?”
因爲月兒平時都賴牀慣了,突然早起,還真讓人有些不習慣。
月兒撅着小嘴道,“便宜老爸好壞!竟然半夜把媽媽偷走……”
原來月兒一覺醒來,才發現房間裡只剩下她自己了。
然後又想起昨天爸爸說過的話,便氣勢洶洶上來“要人”。
“是你媽媽半夜主動跑到我房間的,可不是我偷的!”權簡璃微挑着眉頭道。
“權簡璃!!!”林墨歌抓起一個靠枕便向着他狠狠扔了過去,這混蛋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撒謊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他隨手一接,便穩穩當當將靠枕接住,抱在懷裡又認真的看着月兒道,“先回去換衣服洗漱,該吃早餐了。”
月兒想要看媽媽一眼,可是也被擋着看不到,不過聽到媽媽的聲音,也算是滿足了。
“喔……”
她嘟起小嘴,一臉不情願的轉身,臨走還衝着房間裡喊了一句,“媽媽,奶奶讓你快點下來喔。”
林墨歌會心一笑,這小妮子是想幫她逃離魔爪呢吧,竟然連奶奶都搬出來了。
不過這一招似乎很管用,又或許,是權簡璃故意想要放了她。
月兒走後,他悠然走回牀邊,就那樣抱着抱枕,目不斜視的盯着她,盯的她心裡直發毛。
“怎麼不換?不是急着想下去?”
輕佻的話語,卻更惹人生氣。
你不走我怎麼換!!!
林墨歌心裡在怒吼着。可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因爲在逃離狼窩之前,她都必須要小心謹慎。“那個……我想再睡一會兒……!”
說罷,繼續鑽着不出來。
“喔?要不要我陪你?”他鳳眸微眯,不懷好意的笑笑。
嚇得林墨歌趕緊擺手,“這個真不用,您這個大忙人,還是去忙您的吧……”
權簡璃意味深長看着她,漆黑的眸底似乎涌過一絲複雜的表情,只是此時的她,根本無暇顧及那些,在她看來,這眼神就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想要吞入腹中的表情罷了。
許久,他忽然把抱枕放在了一邊,然後優雅的整理好衣服,又拿了外套,這才轉身離開。
關門的時候,又不留情面說了一句,“給你十分鐘時間!”
然後,在林墨歌憤怒的眼神中,關上門瀟灑離開。
“又是十分鐘!你跟十分鐘有仇麼?”
林墨歌氣急敗壞地衝着門咕噥了一句,卻也不敢再耽擱,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衣服,然後簡單洗漱了一下,便匆匆下了樓。
果然,吳玉潔已經在餐廳裡了,看着她換了一套衣服,而且還是從二樓下來的,倒也沒說什麼。
只是會心一笑,招呼着她趕緊過去吃早餐。
月兒此時也把自己整理妥當,一路小跑進了餐廳。
依舊沒給權簡璃好臉色,緊挨着媽媽,親暱的坐下。
而權簡璃就好像換了個人一般,挺直的坐在對面,優雅的小口小口吃着,斯文得如同貴族的紳士。
可只有林墨歌知道,這廝在夜色的僞裝下,是個什麼樣的敗類!
吃過早餐,林墨歌便帶着月兒一起,跟吳玉潔道了別。
原本是打算要坐王師傅的車的,可是王師傅一早起來已經去接羽晨了,所以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坐權簡璃的車。
律師事務所樓下,車子剛停穩,她便匆匆下了車,慌亂的模樣,讓權簡璃很是不滿。就好像在他身邊有多掉價一般,又或者,是急着想要去見林初白。
還不等他說句什麼,一輛拉風的紅色跑車便停在了對面。
然後一身淺藍色西裝的林初白,踩着陽光,款款走來。如同行走的畫報一般。
“墨墨!早啊。”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臺階上的人兒,衝她咧嘴一笑。
“恩,早……”林墨歌訕訕一笑,給權簡璃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滾蛋,別在這裡礙了她的眼。
可權簡璃卻偏偏沒眼色的瞪着林初白,似乎想要用眼神把他打敗一般。
“乾爹!”月兒降下車窗,興奮的叫了一聲。
“小月兒?早啊,今天好漂亮!”林初白衝着月兒眨了眨眼,兩個人似乎在對什麼暗號一般。
臉上的笑,幾乎要把這早春的陽光都融化了。
嶽勇此時也降下車窗,向他點了點頭,畢竟他是靈兒的表哥,結婚以後,按照輩份的話,他也是該叫一聲的。
現在雖然還不用叫表哥,可這招呼怎麼也得打。
“嶽勇也在啊。”林初白毫不吝嗇的回報以熱情的微笑。
可是這一幕,某些人卻看不下去了。
明明就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的手下!現在卻跟他的情敵關係這麼要好,簡直就是在給他臉上抹黑!
“乾爹……”
“開車!”
月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權簡璃冷冷吩咐了一聲。
嶽勇小心肝一顫,心下便會意了,知道璃爺在嫉妒。
只能又禮貌道了一聲,“林少,我們先走了。”
然後,才緩緩發動車子。
月兒伸出頭去,清脆道,“乾爹再見,媽媽再見!希望你們有個快樂的一天喔……”
車子疾馳出去,將月兒的聲音也消散在了風中。
二人相視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起上了樓。
車子裡,月兒小大人似的盯着權簡璃的後腦勺,然後意味深長道,“便宜老爸,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嶽勇偷偷從後視鏡裡看了月兒一眼,心道,果然璃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啊,就連小小姐都看出來了。
只不過小小姐敢說,他不敢。
“怎麼可能!”
權簡璃臉色一沉,沒想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被女兒說破了,這種感覺還真有些丟人呢。
本來他早上執意把墨兒送到律師事務所樓下,就是爲了向林初白宣示主權的。
可是沒料到,主權沒有宣示,卻被反虐了。
月兒倒也罷了,這小妮子本來就跟林初白的關係比較親近,所以現在表現得這麼開心,不足爲奇。
可是某個人的反應,似乎也太誇張了一些。
想到這裡冷哼一聲,帶着幽怨的眼神便望向了身邊的嶽勇,“林少?”
嶽勇大手一哆嗦,車子顯些打了滑,“璃爺……他畢竟是靈兒小姐的表哥……我……我也沒辦法……”
看着他窩囊的樣子,權簡璃忽然想起一個詞來,重色輕友!
大概就是此時嶽勇的最真實寫照了吧?
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若是不把那個小明星娶回來,再好好跟你算帳!”
“是……多謝璃爺不殺之恩……”嶽勇唯唯諾諾道。
也幸好現在靈兒小姐懷着孕,否認的話,璃爺現在就把他就地正法了!
拍了拍受了驚嚇的小心臟,他也爲難啊。
若是可以的話,恨不得馬上就把靈兒小姐娶回家。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靈兒小姐看他,就像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看來,這是一條漫漫長征路啊……
S市的櫻花季,也只有短短的幾周。
第一批開了的花兒,已經開始漸漸凋零了。
林墨歌總覺得,櫻花是最美麗,也是最無情的花。
只在春光乍暖時匆匆綻放,勾起人們對美和春天的蠢蠢欲動之心後,便又悄然離去。
甚至,都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與櫻花相比,她倒是更喜歡那些四季都開,又不那麼嬌弱的花呢。
因爲生命力旺盛,足夠堅強,與她一樣。
自從那日與吳玉潔和解了之後,她便沒有再去過權家。
倒是吳玉潔,總會派王師傅送來一些補品,都是很名貴的東西。
她知道吳玉潔的心,便都一一收下。
然後又買了一些盆栽的鮮花讓王師傅帶回去,算是給吳玉潔的回禮。
她覺得這些盆栽比鮮花要合適的多,至少放在家裡養着,就會越來越旺盛,如同生生不息的生命一般。
而鮮花,則會慢慢枯萎。
看着漂亮的鮮花從最嬌豔的時候漸漸萎靡,確實是一件令人唏噓之事。
一來一往間,二人間的感情,倒也有了升溫的跡象。
至少這事在月兒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
她現在打電話的時候,也不會再說不喜歡奶奶之類的話了,似乎與奶奶間的相處,也變得融洽了起來。
這便是林墨歌最願意看到的結果。
而她又在初白的幫助下,二人合力打贏了幾場官司,一時間,聲名鵲起。
雖然不能因爲這幾個案子就佔據業內最重要的地位,可也算是後起之秀,冉冉升起的律師界新星了。
與名聲相對應的,便是案子越來越多,帶動着整個律師事務所的生意都紅火了起來。
案子一多,工作便越發的忙了。
經常都跟初白加班,研究案情,常常不能回家吃晚飯。
小星星每天都可憐兮兮的等着媽媽回家,可是等媽媽回來的時候,他都已經熬不住睡着了。
林墨歌知道自己太過虧欠孩子們,可是她也想趁着現在努力工作,至少要給孩子們一個良好的經濟基礎。
所以也只能忍耐着。
而靈兒最近迷上了針織,從電視裡學了很多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