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讓伯父覺得不自在。”林墨歌淡淡一笑,她可不想被人認爲是要走後門。
“好吧,那就改天再去看他好了。不過這麼一想,是不是就不太緊張了?你就當成是來我家或者靈兒家玩好了。”
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林墨歌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可是法院!”
“那又怎麼樣……”林初白擺出一副反正這裡都是我家親戚的表情來,逗得她笑得花枝亂顫。
這邊二人低聲細語,談笑風聲。
時而還有極爲親暱的動作,如同一對幸福的小情侶一般。
坐在對面的權簡璃,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射出兩道憤怒的紅光,恨不得將林初白給燃燒成灰燼!
那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在他面前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甚至還笑的那麼燦爛!
璃爺的心都快要碎了……
“看林律師心情這麼好,莫不是有了什麼決定性的證據?”他臉色鐵青,陰陽怪氣道。
林初白與林墨歌的目光這纔看了過去,淡淡一笑,“抱歉權總,我只能說,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哼,說好聽的有什麼用?我只要結果!”權簡璃冷哼一聲。
“權先生,案子的情況那天我已經跟你彙報過了,想來權先生也清楚這次的結果如何。我們只能盡全力將損失降到最低,若是您不滿意這個結果的話,完全可以換人。我記得權總手下的律師可是刁鑽得很,想來最擅長打這種惡人先告狀的官司了吧?”
林墨歌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來。
只是一看到權簡璃那咄咄逼人的樣子,便想到了兩年前他在法庭上對自己的惡言惡行。再加上剛纔進來的時候,他竟然趁着她們吸引了記者而脫身,實在是令人心生不悅。
權簡璃眸光一暗,看着她受傷又倔強的眸子,忽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承認,兩年前的那場官司,他是有擇手段了一些,也讓她受到了傷害。
可是,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難道她還要一直記着不成?
況且,他現在已經把羽寒還給她了,難道還不夠麼?
他哪裡知道,留下的傷痕,便是永久。
哪怕傷痕癒合了,也會有傷疤存在……
走廊裡,王律師正在教訓大劉,“你不是答應不會亂說話麼?剛纔的事若是被對方律師抓個正着的話,有可能會告你誣陷誹謗你知道麼?”
“他們有本事就讓他們去告啊,沒有證據拿什麼告我?”大劉撇撇嘴,一臉不屑。
王律師氣不打一處來,“那麼多記者可都拍下來了!不是所有的記者都是我們這一邊的!……總之,一會兒開庭以後你不要再亂說話了。若是再惹起不必要的爭端把官司給砸了,可與我無關!”
見王律師也有些生氣了,大劉這才閉了嘴巴沒有反駁。
十分鐘後,正式開庭。
林墨歌跟在林初白身後,緩緩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將帶來的資料都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權簡璃自然的坐在了原告席上,那悠然自得的模樣,根本就像是來觀看一場演出的。
只是眼低的憤怒,卻昭然若揭。
那是被林墨歌激起的怒火,任何人都無法平息。
大劉一臉痞樣的坐在被告席上,小玉倒是沒有跟他坐在一處,而是安靜的坐到了旁聽席上。
大劉衝着權簡璃做了個鬼臉,然後便直勾勾的盯着林墨歌。
目光在她身上游蕩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已經將她的衣服剝掉,在欣賞着她那光潔如玉的酮體了……
林墨歌只覺一陣陣厭惡,故意別過臉去不看他。
林初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卻再一次,被權簡璃看得一清二楚,怒火暴漲。
還未開庭,氣氛卻火熱起來。
一大部分,都是權簡璃一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然後,便是法官和陪審團入席。
因爲知道了法官便是靈兒的父親,林墨歌便格外留意。果然,法官的長相跟靈兒真的有幾分相似呢。而且,她對法官的害怕,竟真的消失了。
反而覺得格外親切。
沒想到初白交她的這個辦法還挺有用的。
“現在開庭!”法官沉聲說着,便向着林初白看過來,“原告律師,請陳述你方的觀點。”
林初白麪色如常,鎮定的站了起來,“四天之前,被告故意激怒我的委託人,令他情緒失控,最後失手打了被告人。而被告人卻因些事而非法聚集,到我方委託人公司下抗議,故意捏造並散佈虛構的事實,貶損我方委託人人格。擾亂公共秩序的同時,也對我方委託人的名譽和心理造成了極大的打擊。現以尋釁滋事罪和誹謗罪起訴……”
看着林初白侃侃而談的模樣,林墨歌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了一些。
果真,如今的初白,不再是兩年前那個他了。
如今的他,閱歷更加豐富,也變得更加成熟。
舉止談吐,都有一種讓人欽佩和信服的能力,也讓人越發覺得安心。
他陳述過後,便是被告方的王律師開始陳述。
“法官大人,我在此要推翻原告律師的所有論斷。第一,我方委託人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記者,突擊採訪是他的職業,也是衆多記者們最常用的方式。事發當日,他也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對原告進行了一些適當的提問。可是我方委託人卻在工作的時候,被原告動手毆打,造成嚴重後果。所以並不存在我方委託人尋釁滋事一說。”
王律師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權簡璃一眼,又繼續道,“第二,我方委託人之所以到權氏公司樓下抗議,也只是想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討個說法罷了。而且他所說的皆是事實,當日的在場記者們都拍下了原告對我方委託人動手的畫面,所以並不是故意捏造事實,這事也並非虛構。因此,誹謗罪並不成立。”
他說罷,便一臉得意的看着林初白,似乎在向他示威。
林初白深呼吸一下,緩緩起身,“法官大人,被告方所說只是最淺顯的一面,是他們刻意營造出來的錯覺。而這整件事,都是由他們一手設計,想要將我方委託人拉下馬的一個計劃!”
王律師依舊不急不緩,“請問原告律師可有什麼證據?若是沒有證據的話,我也可以說你現在是在誣陷我方委託人!”
說罷,與大劉相視一笑,那笑容真讓人噁心。
大劉偏偏在這個時候,還衝着林墨歌吐了吐舌頭,那色眯眯的表情,恨得林墨歌牙癢癢。
“法官大人,我方還要追加一條,被告花重金收買我方律師,銷燬證據!”林墨歌一時沒忍住,便脫口而出。
權簡璃與林初白皆是臉色一變。
林墨歌話說出口才知道自己犯了錯。
初白說過,張律師的事,算是他們的內部問題。
不能聲張出去的。
現在好了,成了家醜外揚。
可是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來已經不可能了。
權簡璃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他擔心的倒不是張律師的事,更不關心是不是家醜外揚。他只關心,這個愚蠢的女人,是在把自己送上去任由對方誣陷啊。
或許她不說話的話,對方也不會把她指出來,可此時,她卻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恰好落人口實!
果然,還不待林初白開口,對方律師便搶先道,“請問這位林助理,可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的觀點?”
法官一聽這話,也將目光落在了林墨歌身上。
她害怕自己再說錯話,便閉口不言了。
林初白無奈接過了話來,想要幫她解圍,“林助理說的確有其事,不過與此案件並無關係。張律師涉嫌盜取重要證據資料的案子,我方已經移交給律師協會了。”
法官這才微微點頭,不管如何,律師做出這種事來,總歸是不好的。“既然如此,張律師的事必須要嚴查。但是原告律師已經說了,與此案無關。林助理,若你想要指控被告,必須再拿出相關證據。”
林墨歌癟癟嘴,證據都被他們拿走了,哪裡還有啊。
她還以爲自己不說話,這事便過去了。
卻不料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她。
王律師陰惻惻一笑,“法官大人,我方委託人倒是想問問這位林助理,爲何要不擇手段接近我方委託人,甚至蓄意將他灌醉,然後趁機誘導他說出一些不符合事實的話來,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原告指使的?”
林墨歌剛要開口,卻被林初白按了下來。
“法官大人,被告律師所說並無證據,是被告趁着林助理喝醉之後,企圖對她行不軌之事……”
說着,忽然拿出一個U盤來,交了上去。
這是剛纔進來的時候,嶽勇交給他的。說是有可能會用上。
法官點了點頭,示意播放出來。
林墨歌神色緊張,她根本就不知道初白手裡還有什麼證據。
大劉更加不知道,跟王律師對視一眼,還以爲那日張律師賣給他們的錄音還有備份。
氣氛頓時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投影儀。
然後,便見投影儀上出現了一副畫面,正是那日在酒吧包間裡的情景。
林墨歌被喝醉酒的大劉拉着,幾次想要逃走不成,被他反壓在身下求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