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月兒絕對不能吃!
想到這裡,也顧不得其他了,一心只想着要阻止月兒病從口入。擠開人羣,匆匆向着裡面追了過去。
卻不料,隔着老遠,就聽到月兒滿足的聲音,“恩,好香喔,大叔,你做的真好吃……等下讓便宜老爸給你錢喔,他可有錢了,你隨便開口要好了……”
羽寒乖巧的站在月兒身邊,手裡拿着幾張紙巾“待命”,隨時準備着幫月兒擦手。
“月兒!”權簡璃陰沉着目光走了過去,嚇得月兒小身子一顫,險些將手裡的臭豆腐掉到地上。
見他過來,咧嘴一笑,“嗨便宜老爸,大叔做的臭豆腐好香啊,炸得脆脆的,你要不要嚐嚐?”
說罷,便將一塊臭豆腐高高舉起,一個勁的往權簡璃身上湊。
那股臭味若有似無的鑽進鼻腔,讓他胃裡又是一陣抽搐。
“快拿開!你也不準吃了!這種垃圾食物會吃壞肚子的!”他俯身便要從月兒手中搶過去,不料月兒機靈得很,一溜煙跑沒影了。
還不忘記回頭衝他吐吐舌頭,“哼,便宜老爸哪裡懂得享受這些啊。這可比進口食品好吃多了!”
權簡璃氣得嘴角抽搐,卻又無可奈何。
因爲賣臭豆腐的大叔已經伸着手跟他要錢了。
捂着鼻子,俊朗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將一張大鈔隔着老遠扔了過去,邁開兩條長腿,便向着小妮子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身後,大叔拴起飄落在地上的大鈔,用衣角擦了擦裝進口袋裡,嘀咕一句,“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
月兒一路走一路吃,權簡璃結賬的速度,竟然都趕不上小妮子吃東西的速度。
羽寒雖然跟爸爸一樣,覺得這些都是垃圾食物,一口都不吃,但是至少也沒有嘮叨。反而一直跟在月兒身邊充當了伙伕,手裡被月兒塞得滿滿的。
一眼看去,倒好像貪吃的那個是他。
權簡璃一路黑着臉跟在後面,催促又催促不得,只能不斷的甩着鈔票,那高傲的姿態,如同從天而降的神一般,正體恤着受苦受難的人們。
“矮油,你們兩個不要總是板着臉好不好,很影響食慾哎。”月兒嘴巴里塞得滿滿的,看着言行極度一致的兩父子,不滿的咕噥着,“來,你嚐嚐這個哥哥,可香了!媽媽也最喜歡吃這個呢。媽媽說敢吃魷魚的纔是男子漢!”
羽寒漂亮的眉頭緊皺起來,媽媽怎麼可能說這種話呢?
看着月兒舉到他面前的那隻形狀奇特的炸魷魚,小傢伙如何都開不了口。
最終,還是搖搖頭,“月兒,你也不要再吃了,這麼吃下去會鬧肚子的。”
“哼,權羽寒是膽小鬼!”月兒撇撇嘴,一臉不屑。
“權羽寒跟便宜老爸一樣,都是膽小鬼!連炸魷魚都不敢吃!”
一句話,惹怒了父子倆。
“誰說不敢吃了,老子連活的都敢吃!”權簡璃憤然道,他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妮子看不起呢?
“那你就吃啊!”月兒得意的將手中的長相猙獰的魷魚伸了過去。
權簡璃下意識一個躲閃,“拿走!老子嫌膩!”
“膩?”兩個小傢伙同時問道。
“都炸成乾兒了還不膩麼,老子纔不吃做的這麼差的東西!”權簡璃一臉嫌棄道。
月兒咕噥一句,“哼,找藉口的都不是男子漢!”
然後自己咔嚓咔嚓吃得香香的。
“哼,這不是藉口,是實話實說!知道這都是什麼做的麼?地溝油!知道地溝油是什麼麼?從下水道里流出來的垃圾,然後……”
“爸爸……”
權簡璃正打算給兩個小傢伙好好普及一下什麼是地溝油,以及這種地方的小吃有多垃圾。
卻不料被羽寒輕輕拉了拉衣角。
這才發現,周圍那些排隊買各種小吃的人們,此時目光都直勾勾盯了過來。
尤其是那些小吃攤位的老闆們,個個目露兇光。
大有他再多說一句就把他放油鍋裡炸了的氣勢。
“呦吼,便宜老爸,你這樣會引起衆怒的知不知道?”月兒依舊吃得嘴巴流油,纔不管什麼是地溝油呢。
一邊吃還一邊告訴權簡璃現在的事實。
權簡璃微微一愣,從來都只有別人仰慕他的份,哪裡有被瞪的份?
臉色一沉,這些人是不想活了麼?
小心璃爺一個不高興,就把這條小吃街給掃平了!
可偏偏這些人們不知道璃爺的厲害,不就是長的帥點有點錢麼?憑什麼口不擇言要毀了大家的招牌?
炸魷魚的那位老闆最先看不下去了,嘀咕了一句,“小夥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可都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在這裡做了幾年生意了,從來都是用的良心食材啊。起早貪黑的容易麼?你今天這麼說一句,影響了我們的生意是小,我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可都靠着這點錢維持生活呢,你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麼……”
“是啊是啊,我們賺點錢容易麼?本來利潤就少的可憐,現在還要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我們也有顆玻璃心啊……”
“小夥子,你這話說的太傷人了,你看看這條街上這麼多小吃攤位,客人也吃了幾年了,從來沒有誰反映過你說的這種情況,大家不過是圖個零嘴,你說你至於說的這麼絕麼……”
幾個老闆都越說越來勁,就好像權簡璃一句地溝油,傷了他們的心一般。
甚至那個炸魷魚的老闆連生意都不做了,把袖子一擼,走上前幾步,正式準備開說。
而來買東西的客人們也都站到了一邊,一邊吃得滿嘴流油一邊準備看戲。
畢竟生活太過無聊了,有點新鮮事發生總比沒有的好。
甚至已經有人拿出了手機準備把接下來的一場“舌戰”拍下來發到網站上去。
羽寒看這架勢,爸爸是要被包圍了啊。
他緊緊拉着爸爸的衣角,一本正經。
可不是因爲怕爸爸會吃虧,而是擔心那些人說話太難聽了激怒爸爸,然後,爸爸再把這條小吃街一鍋端了……
月兒把手裡的炸魷魚吃完,肉乎乎的小手隨意將嘴上的油漬一抹,眼巴巴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只覺得有些無聊。
反正最後的結果肯定是便宜老爸勝利嘛。
這些人現在就是在作死啊作死。
反正她認識便宜老爸這幾年來,只見過便宜老爸對媽媽低聲下氣,在別人面前,可一次都沒有輸過。從來都只有他欺負別人,誰敢動他一下?
正想要好心幫那就結人解圍,忽然間聞到一陣香甜的味道,眼睛一亮,拔腿就跑。
臨了還甩下一句,“便宜老爸,你先在這裡玩喔,月兒要去那邊轉轉。”
“站住!……”權簡璃低吼一聲,可是月兒的小短腿跑得格外快。
眨眼間就消失在視線中了。
他正要追過去,卻被賣炸魷魚的老闆擋住了去路,“小夥子,你家孩子吃了東西還沒付錢呢。”
權簡璃臉色一沉,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鈔票往他身上一甩,轉身便要走。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把我當乞丐麼?我都說過了,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從來不佔這點小便宜,該多少就是多少!”
炸魷魚的老闆一邊說着一邊給他找錢,可是口袋裡卻剛好沒零錢,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咳咳……幫我換下零錢……”炸魷魚的老闆轉頭向炸丸子的老闆求助。
兩個人將口袋裡的錢都翻找了出來,在那裡一張一張的數着。
權簡璃臉色越來越沉,生怕月兒那小妮子跑沒影了。
要是再被人綁走可怎麼辦?
“不用找了!”權簡璃急着又想走。
“那可不行!我說了要找就是要找……”炸魷魚的老闆很堅持。
羽寒看出了爸爸的心急,也擔心月兒跑丟了,便乖巧道,“爸爸,我先去追月兒吧,一會兒再給爸爸打電話。”
說罷,還不等他同意,轉身向着月兒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着兩個小傢伙都消失在人羣中,權簡璃眉宇間的皺紋越來越深。
那兩個人依舊在找零錢,忽然感覺到一股寒光襲來,凍得哆嗦了一下。
“今天冬天可真冷啊。”炸魷魚的老闆忍不住說了一句。
他哪裡知道,這是璃爺的怒氣值升高了啊。
再不快點的話,恐怕璃爺就得掀了他的攤子了……
而小吃街的盡頭處,是一家賣榴蓮酥的小店鋪。
有些老舊的門板,與這個現代化的都市格格不入,卻又別具一格。
從那扇開着的小窗子裡,不時飄散出一股濃郁又奇異的香味。
月兒便是被這味道吸引過來的。
站在門前,吸了吸鼻子,兩隻眼睛晶晶亮。
沒錯啦,就是這裡!
這裡面一定有好吃的!
小妮子正要推門走進去,卻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了。
回頭一看,是羽寒那張因爲跑步而通紅的小臉。
“艾瑪,嚇死人了。怎麼也不說話呢?”月兒撇撇嘴,向後張望了一眼,“便宜老爸呢?”
羽寒氣喘吁吁,“你還好意思說,怎麼能一個人亂跑呢?要是走丟了怎麼辦!你知不知道現在拐賣小孩子的人販子特別多?要是把你抓走了賣到山村裡當童養媳怎麼辦?那你就永遠都見不到媽媽了!”
“神馬是童養媳啊?是很可怕的東西麼?”月兒眨巴着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