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將手機往後拋到沙發。屈起雙‘腿’抱着膝蓋,渾身發顫。那幾句話此時就似緊箍咒那樣,一句接一句的在她耳邊不停重複。
人民路二十三號樓四層……
傭人急匆匆的在長廊裡跑着,經過客廳見着葉涼煙,猛地鬆了口氣,“太太,少爺醒了,他一直在找您。”
聞言,葉涼煙從恍惚裡清醒過來。她拍了拍臉頰兩邊,站了起身,“好吧,我進去。”
他是小孩子麼?她走開一下都要找。萬一哪天她死了呢?
葉涼煙走到臥室,爾後反手關上‘門’。‘牀’沒人,衛浴間沒人。
“墨先生!”葉涼煙站在‘牀’沿原地轉了一圈,受傷了還‘亂’跑。
一圈轉完後,她才發現通往‘露’臺的乾淨玻璃推‘門’打開了。受傷不能吹風,他這點常識都不懂的嗎?感染他的手就打算切了是吧?
葉涼煙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總覺着吧,現在就是在面對着一個很無理取鬧的受傷小孩。
還說她愛折騰呢,他比她更讓人不省心好嗎?
葉涼煙邁步走出去,果然是在‘露’臺那。
他頎長的身軀穿着一件淺灰的休閒居家襯衫,同款長‘褲’,正坐在白‘色’的休閒椅上,背脊很愜意的往後靠着,整體看上去,比往日增添了幾分柔和。俊美的臉龐,神態很嚴肅,眉宇冷厲微蹙,耳側鉤掛着一個藍牙,似乎在跟誰說着話,眉間擰得越來越緊。葉涼煙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將剛自己帶出來的外套披到他身前,手剛伸出去,卻忽地被他一手拽了她下來,穩穩的跌坐到他大‘腿’上。
葉涼煙想要掙扎,可眼睛轉到他右胳膊的傷勢時,又只能作罷,安靜的坐着好了。
“墨總。”李擎喊着墨辰霆。
墨辰霆一手將藍牙摘下,摁掉掛斷。
葉涼煙看着他的快而優雅的舉動,有點奇怪,但一下子又說不出哪不妥。每一次只要她忽然出現在墨辰霆身邊時,他的電話都會馬上掛斷,好顯然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恰恰的,她也不想跟墨辰霆講葉涼曦剛給自己打過電話,那個二十三號樓四層,她會去一趟。
那麼,就彼此隱藏秘密吧。
墨辰霆黑眸微眯着,雙手從後環到葉涼煙的腰間,臂彎越收越緊,薄‘脣’埋在她頸部,呼吸聲很有節奏,氣息很溫熱的噴灑在葉涼煙最敏感的脖子,惹得她縮了縮腦袋。
稍熱的風微微的飄着來,吹拂着她烏黑的長髮,有些滑落到墨辰霆的肩上。
“你的胳膊還有傷。”葉涼煙動都不敢動,就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觸碰到他的傷口。
“葉涼煙,等過段時間,我們去……”‘脣’很輕且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着葉涼煙脖子的皮膚,嗓音沉磁‘性’感,頓了頓,“阿爾卑斯山,再去親手做一次糖果屋。”
幾年前,葉涼煙對墨辰霆許過最大的願望就是,想他陪着一起建造一棟糖果屋。他不說,她都差不多忘了。他竟然還記住……
葉涼煙被他‘吻’得呼吸越來越不順,重而又刻意壓低肺部的喘着氣,血液裡的因子在逐漸的沸騰昇溫着。
“真的?這次可不能騙我了。”她情不自禁的仰起了頭,任由他繼續‘吻’。
‘吻’得葉涼煙全身火光昇天。
驀地,他的薄‘脣’離開了她脖子,葉涼煙被他親得眼睛‘迷’離如水的轉過頭望向他。
“今天不行。”墨辰霆從背後拉住葉涼煙的無名指,緩緩的轉動她指中的鑽戒,冷冽的說着話。她排卵期,她不能懷孕。然而,他的黑眸明顯加深,染上了一層掩飾不掉的**。
聽着他那冷得快要結冰的嗓音,葉涼煙的頭頂似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
好吧,他也知道他的手不方便,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終於有了自知自明,還真是天下奇聞了。
中午,他們在‘露’臺吃午餐。墨辰霆的右手不方便,這給葉涼煙來了一很好的報復機會。
傭人將‘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一一端來四方形的白‘色’琉璃桌上,葉涼煙跟墨辰霆面對面的坐着。葉涼煙是右手拿筷子,男人是左手拿勺子。
受傷的人不能吃辣,不能吃酸,只能吃粥。
所以呢,墨辰霆的俊臉黑得‘陰’沉。
葉涼煙故意就讓廚房做麻辣湘菜,她承認她是故意要報復他的,誰叫他總是要她吃清淡的啊?現在終於到他了吧?
傭人們站在一旁,齊刷刷都是憋着笑。
葉涼煙的筷子故意伸長,把那盤自己最愛吃的麻辣蝦放到對面最遠的地方,麻辣的味道撲鼻。她微笑得眉眼彎彎的看着有人面前那一大碗乾貝粥,語氣軟綿綿的對他說:“哎呀,墨先生啊,這麻辣蝦可真是好吃了,還有那酸菜魚也不錯,很久沒這麼大吃大喝過。你要嚐嚐嗎?”筷子頭夾住一隻沾滿了辣椒的蝦,筷子一直頓着不收回來,“對哈,我差點就忘了大總裁您現在不能吃蝦,趕緊吃粥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墨辰霆抓着勺子的手指一點點攥緊,咬牙切齒着,黑眸迸‘射’出冷冽的寒光瞪向對面那個故意挑釁自己的‘女’人,很好,葉涼煙,你給我等着!
下午時分,葉涼煙拉着墨辰霆回到臥室給他打消炎點滴,在他不注意時,她加了點安眠‘藥’進去,‘藥’水傳入他血管裡一會兒,他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睡了過去。葉涼煙吩咐好了傭人看着‘藥’水,自己便準備好一切,出發去葉涼曦說的那個地方。
葉涼煙坐了計程車去到人民路,那條路很少豪車經過,反而好多單車行駛。道路的兩旁種滿了木棉樹,初秋了,樹葉漸黃,風忽然一大,樹上就會掉落葉子。周圍的樓房都不高,外牆幾乎都是昏黃‘色’的,約莫有幾十年樓齡了。在計程車停下的那個方向不遠處就有一個報亭,葉涼煙走了過去問三十二號樓怎麼走。
一部黑‘色’的奧迪在她背後的路邊停下,‘女’人戴着墨鏡,對着耳塞說:“她估計快要到了,你開始準備吧。”
葉涼煙走了幾條小巷的轉角口,真的每一條路都種滿了木棉樹,很多自行車會經過。隱約的,她覺着很熟悉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