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牀的兒子,蘇離一時間沒有忍住,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上官宴心裡也不好受,看了一眼冷秋水示意她陪着忘川,自己怎麼帶着老婆走了出去。
“你說這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她真的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老婆,你就別哭了,這個時候我們更加應該在他身邊陪着他。”上官宴聲音柔和的開口道。
蘇離就這麼靠在他的懷裡,只是眼淚還是滾落了下來,她再想要是找不到合適的腎怎麼辦?
難道兒子就要這麼離開自己嗎?一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感覺要崩潰了,她絕對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兒子就這麼離開自己,絕對不可以。
“好了,不哭了!”上官宴心裡也不怎麼好受,只是他知道現在自己必須要撐着這個家。
冷秋水坐在牀邊,眼裡帶着憂傷和擔憂的看着他。
上官忘川露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道:“我說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這又不是第一次,怕什麼。”
這話讓冷秋水直接哭了出聲。
她知道,小時候的他每次痛苦起來的模樣,她現在都還記得,她不想他在體驗第二次,只是怎麼辦?她現在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你想不想吃東西?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她聲音帶着幾分哽咽道。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你就別忙活了。”忘川知道她是擔心自己。
他突然感覺上天好像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他對付出生不錯,人又聰明,可是上天卻給了他一副體弱多病的身體。
“你笑什麼?”冷秋水看着突然笑起來他,有點被嚇到了。
他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想到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高人一等。”
冷秋水其實沒有聽明白,但是她並沒有去追問,因爲她知道,他說了自己也不一定會明白。
“你好好休息吧,你想要什麼,記得告訴我。”她小聲說道。
忘川微微點了點頭,閉着雙眸,可是大腦卻沒有絲毫睡意,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難道自己真的要這麼離開了嗎?
其實這幾年,他一直在查這方面的資料,他知道第二次出現問題可比第一次嚴重的多,他也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可能導致自己將會
沒有命繼續活下去。
忘川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只是想到當初她就那麼丟下自己一個人,他心裡不好受。
不過他並沒有責怪蔣思雨的意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理念,大家想法不同,做事自然就不一樣。
只是現在……他苦笑了一聲,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出去之後的冷秋水更是眼裡滿是淚水,看着坐在一邊的爸媽,心裡更加的難受了。
此刻的冷懷然和尤夢露也匆匆趕來了。
“怎麼回事?忘川怎麼樣了?”冷懷然一臉着急的開口道。
蘇離微微擡起頭,眼眶有些紅腫。
冷秋水將他拉在一邊,輕聲道:“忘川的腎出現了排斥現象。”
這話好像重磅炸彈在他的腦海之中炸開了一般,怎麼會這樣,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
“已經通知莫叔叔了,他應該在趕來了。”冷秋水小聲道。
夜色越來越濃,周圍的衆人卻誰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冷懷然看着自己的妻子,小聲,道:“你帶着蘇離回去吧,這裡我們看着就行。”
尤夢露微微點了點頭,從上官宴手裡扶着她。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雪了,那鵝毛般的大雪一般只有在北方纔能看得到,只是沒有想到今年的南方卻下起了這麼大的雪。
“忘川的病怪我!”她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個冬天,也是這麼大的雪。
尤夢露輕聲安撫,道:“你說什麼傻話呢,忘川會沒事的。”
蘇離看着那地上早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之中滿是苦澀和痛苦。
“當年我懷着兩個小傢伙,跳江,我本來以爲自己會死的,但是卻沒有死掉,也就是因爲這樣才導致忘川從出生就身體一直不好。”她的聲音帶着痛苦和愧疚。
這話讓尤夢露心裡一驚,這件事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要不是她說的話自己還真的永遠都不會知道。
只是她想不懂,爲什麼?“你當初不知道自己懷着孩子?”尤夢露想着要是她知道自己懷孕的話,怎麼還會這麼做呢?
蘇離眼裡的淚水隨着那落在臉頰上的雪融化之後一起滾落在地上。
“知道!”她怎麼可能不
知道呢?只是當時她沒有選擇啊。
當初的場景都還歷歷在目。
“那,那你爲什麼……”尤夢露有些想不通。
蘇離將當年的往事簡單的說了一遍,聽完這個的尤夢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突然明白了,爲什麼當年上官宴和冷懷然兩個男人如此的愛這個女人。
尤夢露在想,當初要是自己的話,她能做到嗎?她真的不知道,要知道那不只是需要很大的勇氣,還需要很大的決心。
夜色已經很深了。“要不要來一根?”上官宴從兜裡拿出了一包煙,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抽菸是什麼時候了,不過他喜歡隨身帶着。
冷懷然點了點頭,隨着他站起來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外面的大雪,二人對視了一眼,顯然是想起了同樣的往事。
十八年了,沒有想到十八年之後,又能看到這樣的大雪。
此刻的病房很是安靜,忘川就這麼躺在牀上,睡着了,只是那蒼白的臉色和皺着的眉頭,說明他現在睡的不怎麼踏實。
蔣思雨冒着大雪來到了醫院,她不知道他在哪個病房之中,只能一個一個去找。
這一找就是一個多小時,終於在病房之中看到了他那熟悉的模樣。
看着病房裡並沒有其他人,她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病房的門,看着他那蒼白的臉,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可是想到他之前看着她的目光,她就知道他很失望。
他大概以爲自己真的是爲了苟活,所以拋棄了他吧?
她現在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心裡感覺自己真的欠着這個男人。
冷秋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在病房之中的蔣思雨頓時怒火中燒。
直接進去將她拉了出去。
“蔣思雨,你還來幹什麼?”那安靜的走廊之中只有她的聲音,那股陰沉的聲音就這麼在走廊之中迴盪。
蔣思雨知道冷秋水現在一定恨她。“對不起,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蔣思雨,你什麼人啊?我弟弟的死活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來,別怪我不客氣了。”冷秋水一想到現在忘川的情況,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秋水,你幹什麼?”一道有些無力的聲音從冷秋水身後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