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人頭滾落,落在刑場上滾了好遠,留下了一地的血漬。
所有人都懵了!
如今將要處死的犯人一個沒死,反倒是監斬官先被砍了頭。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關鍵下令殺人的是李庸!
全京城公認的最沒用最怕事的皇子!
而他殺的卻是太子殿下的人。
過了片刻,等到隨行的將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瞬間拔刀:“好大的膽子!”
這一聲大喝之後,所有的士兵也都拔刀,矛頭直指庸王。
待衆將士準備一步步逼近時,庸王高舉一物:“聖旨在此,誰敢造次?”
“嚯!”
譁然一片。
“聖旨來了?”
“聖旨來了!”
“聖旨真的來了!”
一瞬間,全情激憤!整個刑場爆炸了,不管是百姓還是文人都在高喊:“聖旨來了!我們有救了!”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現在能救諸位文人的就只有皇帝的聖旨了。
但是,在這之前,卻沒有人敢想。
當今皇上已經無力執掌朝政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太子說了算。而太子想要改變自己的決定,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奇蹟發生了!
聖旨真的來了!
拔刀的將軍見到庸王手中的聖旨後也是一愣。
李庸看了他一眼:“汝是何將?見了聖旨還不下跪?”
“聖旨?哪裡來的聖旨?太子殿下……”
“哈哈哈……”李庸大笑一聲,“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日觸怒皇上,已經被軟禁東宮!難道你還以爲現在的朝廷由太子說了算?”
“啊?太子軟禁……這不可能!”
“你若不信,那就用你項上人頭去賭一把吧!”
將軍一猶豫,終於是收了刀,跪在了地上。
將軍下跪,所有人都跟着下跪,暄陽街頓時形成了一股下跪的人潮,場面之壯觀,世所罕見。“天子召:朕因年邁體衰,久不理政事。今得天意,另朕身體康健,精神足餘。朕心甚慰!此乃天要朕續統天下,造福於民。念天地之恩,故大赦於天下。即刻起,大華之內,死犯者改與監禁,監禁者改與
施放,三年之內,大華天下賦稅減半。欽此。”
“死犯改監禁!”
“死犯改監禁!”
“不用死了!真的不用死了!”
一瞬間,歡呼聲成爲了海洋!
……
坑坑窪窪的雨街上,兩邊被焚燒的民居已經逐漸熄滅。
四周還殘留着先前戰鬥的痕跡。
周圍的百姓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儘管這裡已經沒人了,但已經沒有人敢靠近這邊。
就在這時,一隊人馬匆匆地趕到,其中有人在喊:“快!快點!時間不多了,看看人找到了沒有?”
這一隊人跑得飛快,在街道兩邊的廢墟到四處觀望。
但說話的那人卻沉着地站在中間。
這個人是二皇子,李向陽!
而他身邊,曾在江南出現過的鬼麪人依舊寸步不離。
一路趕來,李向陽身上是狼狽不堪,身上到處都沾滿了污水。
如此着急趕來,便是聽說了今日朝堂的大事。
可是,忙活了一路,卻沒有多大的收穫,這讓李向陽有些鬱悶。
“消息可靠嗎?”
鬼麪人看了看四周:“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裡一定是有宗師出手過。應該就是那手持聖旨之人。宗師的氣息只存在了瞬間,然後很快消失,應該是死了。”
“你確定?會不會是宗師故意隱匿氣息?”
“殿下放心,這點判斷屬下還是也的。只是屬下懷疑聖旨不會在這裡。”
李向陽咬牙道:“聖旨一定還在,這京城內能無聲無息殺死宗師的,就只有皇宮裡的那位。如果是他,他一定不會帶走任何東西。”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有人高喊:“二殿下!找到了!找到聖旨了!”
“什麼?找到聖旨了?!”李向陽渾身一震,“快給我!”
這時,一個手下過來,拿出一張沾滿鮮血和污水的聖旨來。
李向陽一看,眉頭便皺起了,再打開一看,裡面的文字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鬼麪人問:“這樣的聖旨還有用嗎?”
“有用!就算看不清了,也是有用的!現在還有一刻鐘到正午,你帶此物速去刑場,阻止行刑。等本殿下趕到!”
“是!”
鬼麪人接過聖旨,正要出發,前方又來一人:“二殿下!大事不妙!”
“什麼大事不妙?”
“已經……已經有人去刑場阻止了行刑?”
“什麼?這怎麼可能?”李向陽頓時爆喝一聲。
“千真萬確!暄陽街上數萬百姓歡呼,所有的文人都不用死了!”
“是誰?是誰?”
“三殿下李庸!”
“李庸?這狗東西!竟然被他搶先一步?”李向陽罵道,但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問,“這不對呀,聖旨在這裡。”
“李庸手裡也有聖旨!”
“嗎的!他的聖旨是假的!這狗東西好大的膽子,竟敢假傳聖旨!”
李向陽氣得直跳腳。
所有人都嚇得夠嗆,因爲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二殿下如此失態了。
如此沉默了很久,李向陽一把將鬼麪人手中的聖旨搶過來,摔在了地上,一腳踩下!
“李庸!好一個李庸!你藏得真是夠深呀!”
李向陽不是一個善怒之人,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但他此刻的憤怒已經無法隱藏,實在是出現的情況和自己的幻想差距太大。
誰能想象當初最沒用的人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橫插一腳?
現在李辛惹怒了皇上,正是他李向陽翻身的時候,結果卻被李庸搶佔了先機。
這一進一出,對李向陽、對李辛,對整個京城的格局影響都是相當大的!
容不得李向陽不怒。
李向陽冷冰冰地說過之後,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往前面走了幾步,問:“聖旨是在哪裡發現的?”
帶來聖旨的人指了指前方一片滿是血水的水坑。
李向陽看到了那邊被砍作兩截的牛頭面具,不禁輕咦了一聲。
上前幾步,彎腰去撿。
他這一低頭,忽然間一愣。
就看見在面具不遠處的地上,一排模模糊糊的血腳印一直往街道了前方延伸……
不知道走了多遠……而此地,沒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