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忽然變得沉寂,只有兩個黑衣人越來越沉重的呼吸。
而夏商的聲音再沒有出現,連呼吸都感覺不到,似乎這間房間中再沒有別的人。
但是兩個黑衣人不這麼認爲,那個善於藏匿和施展暗器的小鬼一定還在,就躲在這個小小的房間的某一處。
到了這時候的,兩人才意識到是自己小瞧了對方,單純地認定他沒有真氣,不會武功而放鬆了警惕。導致兩人現在正面臨着中毒身亡的威脅。
“現在怎麼辦?他知道了我們,如果就這麼走了,會不會暴露?”
“走?現在走不走得掉都還是個問題。那小鬼的毒非常厲害,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敢感覺自己的真氣快不受控制了。”
這時候,夏商的聲音再次出現:“放下你們懷裡的姑娘,我可以放你們離開。倘若不知死活,我接下來的毒針會讓你們立刻送命。”
“臭小子,你休想!”
其中一人抓住夏商說話時機直接衝了過去。
他的同伴感覺不對,叫了一聲:“小心。”
但此時已經晚了。
黑暗中,黑衣人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都沒感覺到疼痛,而可怕的感覺隨之而來,他竟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右腿存在,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當他撐着雙手回頭去看,只看見不遠處,朦朦朧朧地有一隻腳停留在原地,而自己的右腿處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啊!”
淒厲的慘叫打破了沉寂,另外面趕來救火的人注意到了這邊小屋的存在。
外面的火勢已經燒到了最大,火光照亮了一切,甚至透過了薄窗,照進了房間裡。
漸漸的,房間裡的鋼絲被火光照亮,如蛛網一樣連接着房間各處。
無法想象這樣的佈局是在什麼時候完成的,先前那個其貌不揚的小鬼就躲在層層鋼絲之後,陰冷地看着兩人,彷彿是一隻毒蜘蛛,等待着獵物主動上門。
“我的腿!我的腿!啊!”
另外的黑衣人呆在了原地,他這一生也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戰鬥方式,就算他毫髮無損,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中毒,還抱着一個女人……
冷汗不住地從後背冒出,他左右看了看,正看到牆上有個被同伴打穿的洞,想也不想,抱起昏迷的付芊芊就從破洞口跑去。
這時候,夏商扣動了最後一組扳機,袖珍連弩帶着三支小箭飛出,化作黑暗中的鋒針。
黑衣人後背吃痛,一頭栽倒,在地上掙扎着想要起身。
丞相府的人已經開始試探着靠近這間小屋,夏商用隨身匕首絞斷了鋼絲網,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沒有多看黑衣人一眼,抱起付芊芊,拍了拍她的臉:“喂……醒醒……”
並沒有動靜,看到來這黑衣人下手不清。
反倒是地上的黑衣人冷笑着:“嘿嘿……你的毒也不過如此,老子並沒有立即斃命。倒是你……你的死期不遠了!”
聽到這話,夏商眉頭一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馬上回頭。
這一瞬間,只見先前斷腿的黑衣人出現在了夏商的面前,此人正猙獰着面孔,如一頭吃人的猛獸,一個極重的手刀打在夏商的背上。
夏商瞬間一口血噴出,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
不知名的昏暗監牢中,夏商在數人的簇擁下被擡到了一處處刑用的木板上。
上面還有生鏽的手銬和腳鐐,但上面卻被一層層厚厚的棉絮覆蓋着。
夏商還處於昏迷中,他被放在了木板上。
數人之中有一個年邁老者,當夏商被放到木板之上後,他走到了夏商跟前,然後擰着眉頭給夏商把脈起來。
夏商的外衣被人褪去,胸口處呈現出詭異的四色光華輪轉,分別爲,藍、紅、紫、白。
而夏商的身體狀況也極度不妙,雖是昏迷,然任擰着眉頭,顯得十分難受。
不遠處,一個牛麪人手裡緊緊攥着一物,乃是從夏商身上搜出來的首座腰牌!
“把那兩個混賬帶出來!”牛麪人低喝一聲。
很快,之前襲擊夏商的兩個黑衣人被帶到了牛麪人的面前。
“你二人可知自己襲擊的人是誰?!”
“首座大人,屬下……屬下實不知都對方身份。”
“此乃十二司之首!都察院首座大人!”
兩人嚇得直哆嗦,加上體內毒未清,又有傷,幾乎就要暈過去了。牛麪人身邊一人勸導:“大人,此事的確跟他二人無關。這位小首座大人體內有着四股極強的真氣相互衝撞,一點外力就有可能導致四股力量無法平衡,方纔出現了這般。況且這兩人又中毒又受傷,能活着
已經十分難得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宜再責怪。我等還盼着小首座醒來好給他二人解毒呢。”
“不要吵了!”把脈的老者低聲道,“此子體內真氣極難控制,除非有宗師再注入一股真氣平衡!要麼就只有等他自己身體調節,等待奇蹟出現。”
“老首座……您也沒有辦法?”
老者搖搖頭:“沒辦法咯,準備雪參給他續命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牛麪人沉吟了一會兒:“雪參?速速請靈秀司的玉兔!”
……
片刻之後,同樣的地方,不過是在另一間單獨的監獄裡,牛麪人到了付芊芊的面前,隔着一層鐵欄杆,默默地坐在了凳子上。
鐵欄之後,付芊芊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躲在最遠的角落裡,不敢看這個如鬼一樣的牛麪人。
“付小姐。”
冷冰冰的開口讓付芊芊渾身一震激靈。
“你本不該遭受這樣的折磨,但你父親作惡多端,需要有人來承擔他的罪孽。很可惜,以我現在手中的力量,還無法對你父親下手。”
付芊芊依舊沒有開口。“本來我是打算好好折磨你,算是給你父親一個警告。但現在事情有了新的變故,我將有一些問題問你,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或許你在此地的遭遇不會那麼痛苦。如果你聽懂了就點點頭,沒有聽懂的話
,那我就不問接下來的問題了。”沉默了一會兒,付芊芊終於偏過頭,看了牛面一眼,然後又畏懼地看向了地面,輕輕的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