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師父的憤怒,仙兒滿心擔憂,卻又無法插嘴。
若師父盯上公子,公子必將危險重重。
同時仙兒又有些擔憂師父,公子的手段很多,他能傷師父一次,也可能傷師父第二次。
這兩人都是仙兒最看重的,如何讓兩人相安真乃難事一樁。
見仙兒沉默,洛華錦冷眼道:“當日你能在危急時刻救走爲師,還算你有些良心。不過也不要以爲對當日的事情,爲師就不會追究。你爲何要揹着甩開爲師?你既然早就知道東西在那男子手上,爲何不說?當日清醒,那男子分明認得你,你二人究竟什麼關係?”
這幾天,仙兒想了很久,知道師父遲早就要追問這樣的話。
“當日徒兒甩開師父是不願師父插手此事,因爲徒兒瞭解師父,師父若得知神筆就在那男子手中,必然二話不說直接出手。但徒兒瞭解那男子,此人武功雖然平平,但詭計多端,手段陰險,就算是師父,在不瞭解此人的情況下貿然出手,也是會有危險的。而徒兒設計,利用男子和紅花會上官嬋的戰鬥,準備坐收漁翁之利。可惜……”
“可惜爲師的出現打亂了你的計劃?”洛華錦狐疑地盯着仙兒,漸漸沉默了。
仙兒暗自鬆了口氣,將藥碗送上:“師父,還是先喝藥吧。”
洛華錦接過藥來,喝到一半,忽然問:“那男子何許身份?”
“徒兒查過,那男子的弓弩源自幾十年前的鬼谷。”
“鬼谷機關術?消失了近三十年奇淫巧技。如果是鬼谷弟子,想要追查倒真是不容易。”
“師父放心,對於神筆和那個男子,徒兒會的一直追查下去。”
……
而夏商,在英雄莊內關了三日。
第四日午時,一名男子持夏商請帖而來,由英雄莊的下人拜請入內院,在夏商小屋外的院內石桌前坐下。
此人中高身材,面無表情,坐在院中如一尊石像,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
院門口有幾個家丁好奇偷看議論,不了那男子只一個眼神就將偷看的人嚇得遠遠的不再回來。
正待到夏商出屋,見到男子微微一笑,遠遠地已經拱手:“常大人。”
院中端坐的正是百里司首座常豐。
此刻常豐也已起身,恭敬行禮:“首座大人。”
夏商做了一個壓低聲音的手勢:“自不必明言,小心隔牆有耳。”
常豐皺眉又是坐下,等夏商同桌落座後便先開口問道:“首座大人,您竟然在這廢棄的英雄莊中?”
“有何不可?”
“首座大人可知這英雄莊當年乃叛亂之所?”
“這倒是不知。”
“首座大人的身份非常,事事當以朝廷爲先,在這英雄莊內可是不妥。”
“你也說了,英雄莊是當年爲禍。再看看而今的英雄莊,不過一間院落,零星幾個下人,僅此而已。前朝舊事何必計較十年百年,當年之事已過,便讓他過去吧。我看這英雄莊蕭條了多年,可不正是因爲往事種種?如今我已將英雄莊買下,隨意翻修了一遍,你看如何?”
常豐眉頭皺得更緊,似乎對夏商的作爲不認同。
夏商笑道:“不用那麼緊張,試問這天下又有誰會懷疑都察院首座會是英雄莊的主人呢?”
常豐沒有再接話,頗有深意地看了夏商幾眼,然後問道:“首座大人今日召我來此是爲何事?”
“你先前看我的眼神又是爲何?”
常豐一愣,不想夏商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等常豐搭話,夏商便說道:“今日我召你來此和你看我時的目的一樣。你看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什麼立場,爲誰而效力,是否?”
“此事本不該屬下懷疑,只是首座大人在這英雄莊內……此乃是非之地,就是都察院的卷宗對這英雄莊的記載也十分模糊。讓屬下有些懷疑,大人究竟是出於何意?”
“我的事情你自不必多管。我心中擔憂正與你一樣。你我雖是上下級關心,又口口聲聲支持都察院支持朝廷。你不承認有獨派和舊派的區別,但獨派和舊派就真實擺在眼前,這是你無法迴避的事實。你究竟是獨派還是舊派,我能否相信你?你該如何證明?”
“首座大人邀我來此便是爲了這樣的事情?”
夏商不可置否。
常豐卻面帶怒容,起身拱手:“我常豐效忠朝廷無需像任何人證明,而首座大人尚未回京,都察院之中諸多事物尚未了結,待大人對都察院的事情都有了解之後再來於屬下探討吧。”
說罷,常豐轉身欲走。
對此情形,夏商頗爲疑惑,此人究竟是赤膽忠心,還是故作姿態。雖跟隨二師父學習過讀心術,但也聽二師父說過,這世間表裡如一的人根本沒有。
與其花費心思去猜測常豐的真實想法,倒不如讓他自己來證明。所以夏商纔有了這樣的問題。
眼見常豐將走,夏商卻毫不變色,輕聲說道:“若是你能證明自己的忠心,我或可讓你快一點回京交差。”
常豐一聽,不禁回頭凝視:“大人,你此話何意?”
夏商笑着:“我雖不瞭解都察院,但也知道都察院首座從來都不是武功強者勝任的。當初的陸尋以忠義和執着得到十二司支持。而我能被陸尋看重自然也有我的過人之處。你們所尋找之物,我已有了線索。但是,這需要告訴我信得過的人才行。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就是向我證明你的忠心。”
“大人此話當真?外面尋找之物的已經有了線索?”這一次,常豐的臉色終於變了,都察院、白衣教、紅花會以及各大江湖勢力都在尋找,卻不見任何一方有眉目,而這位的年輕的首座大人卻說自己已經掌握了線索?
“只要證明自己的忠心你自然能清楚。”
“如何證明?我先前一言一行還不足以自己對都察院對朝廷的忠心?”
夏商搖搖頭:“這個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就是人心。而人心所畏懼的卻都相同,那便是死。”
說着,夏商拿出一枚藥丸:“這是我研製的食腦蠱,服下它,我便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