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看得見,就能輕易的分辨白天黑夜,就能準確的在人羣中牽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見,就能駕車帶你到處遨遊,就能驚喜的從背後給你一個擁抱。
……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
人們說的天空藍,是我記憶中那團白雲背後的藍天。
我望向你的臉,卻只能看見一片虛無。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
你是我的眼 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
你是我的眼 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 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
因爲你是我的眼,讓我看見,這世界就在我眼前。
——
這是一首從未聽過的歌,不論是詞還是曲都不曾有過。
不僅淺淺,就是商蓉聽後也不覺眼角溼潤。
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絕不是夏商唱得多好,而是這首歌本身擁有震懾人心的力量。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聲音,但這樣的一首歌不同於盛世浮華下的無病呻吟,也不需要婉轉動聽的曲調聲線,只要歌聲響起,歌曲中蘊藏着的力量和感動就能穿透人心,不管是什麼年代的人,都會因這樣的聲音感同身受。
兩女都聽得癡了,只待夏商唱罷,商蓉便問道:“此……此乃何處妙音?”
“自聽詞句,便也猜得出是一眼不見光明者所出。”
“眼不見光者,能有如此學識?”
“正是看不見光,方纔能作出如此歌曲來。”夏商說着,看向淺淺。
淺淺聰慧,自是明白夏哥哥意有所指,不僅也有所想,想一日自己是否也能有一番讓別人驚歎的作爲。
但比起他人之作爲,淺淺更願意再聽一遍先前的歌,那首歌真的好美好美。
淺淺殷切的目光中,夏商讀出了她的心事,問道:“你想學?”
淺淺一愣,她未想過要學歌,因爲她不能說話,如何學歌呢?
夏商又道:“就算不能說話也不影響你學歌,會唱歌並非一定要唱出來,記在心裡也是算學會了。”
聽罷,淺淺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又一遍歌聲響起,這次聽來,也許又是一種感受。
淺淺很喜歡,雖然有些不同,但歌中似乎有着自己,按小小的世界就是自己的縮影,許許多多的感受無法開口,只要留在心裡就好了。
此刻,淺淺覺着夏哥哥的話特有道理,歌不一定要唱出來,只要記在心裡就足夠了。
水寨裡,沒人知道小小的房間裡有着大大的感動,一幫水寇一如往日混着時候。
但這太湖之上,遠不止燕子水塢一家,上百個大大小小的水寨之間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往來的。
這幾日,燕子水塢有夏商賺了幾十萬兩銀子,便有好多人在城裡採購東西,幾乎所有水寨兄弟裡裡外外都換了一身新,各種酒肉伙食也變得比以前好了很多。
燕子水塢的變化落在他人眼中,別的水寨的人發現燕子水塢這兩日採購的東西過於多了,再回去一通報,便有人猜測是燕子水塢近期發了一筆橫財。
作爲跟燕子水塢鄰好的幾家水寨就有人登門來問。
水寨裡的人擅長好勇鬥狠,特好面子,思想也比較簡單,也不知藏話。
夏商的存在很快就被其他水寨的人知道了。
一個文人,單靠三五筆墨就能賺來幾十萬兩銀子,不管是誰都會眼紅的。
如何把夏商搶走成了周邊水寨考慮最多的事情。
他人在考慮如何搶走夏商,趙梟想的卻是吳先生一行人爲何還沒回來?
先前夏商的話戳中了他的心病,實在是涉及的金銀數目巨大,在這樣巨大的利益面前,誰有能保證誰的忠誠呢?
趙梟不是傻子,知道歪嘴吳是個偷奸耍滑的傢伙,輪忠誠度,他遠不如自己的心腹。
一想至此,趙梟就要有些坐不住了。
趕緊召集自己所有的心腹來帳中商議,決定連夜前往常州,追查歪嘴吳的下落。
此事絕密,趙梟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把自己最信得過的一批人帶着離開了水寨。
此刻已是三更之後。
幽幽明月當空,太湖寂寥無聲。
只有淡雅清淨的哼哼聲不時傳來,依稀能辨出那曲調。
淺淺光着腳丫子坐在水邊,小手託着腮幫子,顯得很出專注。
對啞巴而言,強行用聲帶摩擦哼哼出自己想要的聲音是很困難的,也很不好受,但淺淺卻樂此不疲,那首曲子雖記在了心裡,但也希望能讓哼出來。
不遠處的房門口,夏商望了望那嬌小的背影,然後回身屋中,關上門。
商蓉也跟着魔似的,小聲的哼唱着夏商教的曲子,不管唱多少遍都不覺着乏味。
夏商到其跟前,低聲說:“把衣裳脫了,到牀上趴着。”
“啊?”一句話差點讓商蓉咬了舌頭,噌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面容不善盯着夏商:“你要做什麼?”
夏商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副銀針:“還能怎樣?你不是武功使不出?我給你疏通經絡。”
商蓉臉一紅,方知自己想歪了,不過也是奇怪:“你什麼意思?你還會鍼灸?”
“有什麼不會的?”夏商表情淡淡,將裝又銀針的軟包鋪在桌上,取出幾針左右看着。
商蓉有些懷疑:“你真的會?”
“以前我只會用鍼灸驅一些傷痛風寒,但這段時間接觸的武林中人多了,對真氣也算有些瞭解,也算是有了些許自己的理解,若你是被趙梟用真氣封住了經絡,我想應該能幫你化解。”
“你……你真行?”
“不試試怎麼知道?反正又不會有危險。難道你想恢復功夫?”
商蓉一想也是,試試總是好的,若恢復了功夫,這小小的水寨還能困住自己?
於是,商蓉依言躺到了牀上,退去衣裳時難免害羞,卻見夏商一臉淡然,未有絲毫邪念,便也漸漸放心下來。
不多時,夏商施針,動作有些慢,手法也有些生疏,但商蓉真感覺自己的體內的經絡似乎有所好轉。
半個時辰後,夏商將銀針收起,拍了拍商蓉光潔的玉背:“好了,試試真氣運轉如何?”
商蓉起身,急急套上外衣,運轉真氣不由得眼睛一亮:“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