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山莊劍臺之上,近百個裝扮樸素,形如家丁的人整齊列隊。
沒有兵器,沒有盔甲,沒有任何表情,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有這些人站在其中,作爲山莊的主人,水月山莊的一衆弟子們甚至都不敢靠近。
誰都說不清楚這是爲什麼,爲什麼這近百位相貌平平的人卻給人如此大的壓力。
弟子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些人是什麼來頭卻,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出答案。
在劍臺上,唯一能與之相對的只有月凌波一人。
月凌波的表情雖然正常,但此時此刻面臨的壓力卻是隻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以一人面對進百位宗師,即便是當初仙桃山上所有的宗師都聚到一起,面對這樣的局面恐怕也會被嚇出一身尿來。
但月凌波沒有退卻,因爲她很清楚自己的依仗是什麼。
那便是來這裡的人並不知道姐姐的傷勢,只要水月仙子還在山莊之中,對方即便有一百個宗師,那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宗師的差距還是很大的,似水月仙子那樣的宗師早已經超脫了世俗對於武者的形容。
就算不是一百位宗師的對手,要擊殺其中的頭目還是能輕鬆做到的。
比如現在的李庸!即便有一百位宗師保護,真正到了開打的時候,相信李庸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他不可能保證自己能夠安全。
正是出於這樣的擔心,李庸才會帶着如此恐怖的陣容出現,卻還要裝作一副很隨和的樣子。
月凌波沒有請這些人坐下,讓他們大大方方的進入水月山莊,那是要表現出水月山莊並不害怕的樣子,同時也是在說明一點,水月山莊不歡迎他們這一羣人。
“未曾想到,這天下平平淡淡上百年,一時間居然憑空出現瞭如此強大的武者陣容。
庸王的手段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如此陣勢,也只有百年前,太祖皇帝初建大華之時纔有過。
怎麼?
看庸王這個陣勢,那是要效仿太祖皇帝開創一番新天地?”
月凌波說了第一句話,便將一切都挑明瞭,不給李庸任何拐彎抹角的機會。
李庸站在隊伍最前面,掃視着水月山莊的一切,然後哈哈一笑:“凌波仙子,你我也算是舊識,他日水月山莊的衆弟子在京城,本王也沒有絲毫虧待對吧?
怎麼今日本王到了水月山莊,卻遭受了如此冷遇?”
“在京城之時,庸王殿下可沒有說自己背後藏着一支如此恐怖的軍團,更沒有表現出自身的實力。
可笑的水月山莊還以爲庸王在京城並無勢力,邀請水月山莊不過是爲了求一時安穩。
現在來看,我們倒真是小看了殿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形勢所迫,還望仙子不要見怪。
今日此時,本殿便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仙子面前,真誠地來跟仙子談事情。”
“不好意思,爭奪天下,我們水月山莊沒有絲毫興趣。
而且,不要認爲就憑這些人就能請動水月仙子出山。”
“仙子誤會了,本王前來不是要挾水月山莊跟隨本王一起征戰天下,更不是要仙子替本王除掉李向陽,只是聽說水月山莊之中藏着一件至關重要的寶貝,故而前來借閱一番。”
月凌波一愣,這個回答讓她感到一絲意外。
因爲月凌波並不清楚天書總綱的事情,甚至連月海棠還不清楚這件事。
看到李庸浩浩蕩蕩地帶着自己所有的力量前來,月凌波想的是對方要請水月山莊加入他的陣營。
誰能想到李庸前來是爲了一件寶貝?
月凌波皺着眉頭,腦中思緒飛轉,心說水月山莊的寶貝的確很多,但究竟有什麼寶貝能讓庸王殿下如此興師動衆前來,而且這表面上在客客氣氣說話,但人家的陣勢已經說明了,如果不把他要的東西交出來,就要跟水月山莊拼了。
月凌波沒有說話,庸王不知她心中所想,遂又強調了一句:“只是借閱,不是搶奪。”
“借閱……”這兩個字給月凌波提了個醒,忽然想到了姐姐視若珍寶的經絡圖。
月凌波笑了笑:“我明白了,王爺想要的是姐姐的東西。”
月凌波這話無疑是默認了李庸的猜測是對的。
李庸臉上也多了一絲喜色。
“還請仙子看在你我以往的交情上,給本王一觀。”
“實不相瞞,王爺要的東西便是我也覬覦一久,只是我那位姐姐放在身上從不離身,即便是我去求她也不肯給。”
李庸眉頭輕皺,回頭看了看後面的南宮楚心。
南宮楚心沒有說話,表情十分平淡。
不知李庸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心思,改口又問:“既然是水月仙子的寶貝,那便請水月仙子親自見上一見,給與不給也請水月仙子給個話。”
月凌波不動聲色,回答道:“王爺,您來得可真不巧,我家姐姐最近正在閉關,不便見客。”
“閉關?”
李庸笑着,“凌波仙子,您也看到的,本王此次前來可是付出了許多,可不是仙子一句閉關就能搪塞過去的。”
後面,南宮楚心插嘴一句:“好言好語不見,那就逼她出來相見。”
說完,南宮楚心身側的廣邪出現在了庸王之前,在月凌波面前什麼動作都沒有,只是那麼一站,也不知哪兒來的力量,彷彿整個水月山莊都震動起來,整座山似乎正在地震,整個山頭的鳥雀受驚飛散,整座山的所有林子都變得熱鬧起來。
忽然的地震直接感染到了即將進山的夏商一行人。
看着水月山莊所在的羣山之中鳥雀紛飛,晴朗的天空忽然多了一層詭異的陰雲,不用想就知道那邊有超級強者在運功。
眼看已經到了山口,一羣宗師若再全力趕路恐怕被人發現,看到前方的異變,夏商正好讓所有人都停一停。
望着前方山坳的陰雲,夏商心中多了一些愁思:“已經開始了嗎?”
“還沒有,只是一個人的氣息。”
春嬌補充了一句。
一個人的氣息?
如此恐怖?
夏商有些駭然,心說難道情況已經嚴峻到需要月海棠展現實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