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讓張博帶人去圍堰坪,給即將要上馬的發電站搞基建工程。
圍堰坪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石木結構,建電站顯然太過簡陋了,鋼筋水泥的話,運輸又是個問題,最好就是在圍堰坪當地搞一些基礎性的建築材料廠,就地取材,別的倒是好說,但水泥卻是個問題,因爲運輸成本實在太大。
倒是秦二水給出了個主意,把現有的山道進行拓寬、平整,不需要投資太大,能通過柴油三摩就行,哪怕一次運送一噸水泥,成本也能直線下降。
蘇羽拍了拍腦袋,道:“思想還是侷限了啊,心裡儘想着高等級的柏油路了!”
張博道:“如果只是平整拓寬原有的山道,成本其實並不高,從南沙口到圍堰坪,不能通車的路段有四十公里,如果拓寬到四米淨寬的話,也就是十六萬個平方,按照砂石路的造價,每平米二十塊,總共三百二十萬。”
衛七道:“若是圍堰坪自己修,成本會更低,不算人工的話,連二十萬都用不了。”
蘇羽苦笑道:“不要說二十萬,鄉政府連兩萬塊都騰挪不出來……四哥,如果是砂石路的話,你接不接得下來?”
張博“哧”的一笑:“砂石路其實就是最低等級的公路,沒有啥技術含量,就是個人工,而且到圍堰坪這一段,路基差不多都是岩石,連夯實都不用,除了有些路段要開山費點兒事兒,別的都沒啥……四哥倒不是沒本事接這個活,關鍵是沒錢底墊……”
蘇羽道:“錢的事兒好解決,你先組織基建隊,把活攬下來再說。”
張博怔了一下,道:“小羽,組織基建隊不費啥事兒,修路又是個粗活,關鍵是圍堰坪哪兒來的錢修路?別到時候把你也陷進去。”
蘇羽搖搖頭:“這條路肯定會修,四哥有意的話,不妨趁早搞個正式基建隊。”
如果不是上次聽張博說他在做基建工程,蘇羽還不會起這樣的心思,甚至還琢磨着幫張博弄一筆啓動資金底墊,但張博若是沒有這個心思,或者對蘇羽的建議遲疑,蘇羽自然也不會勉強,所以也就點到爲止,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幾個人吃吃喝喝的一直鬧騰到晚上,蘇羽才與衛七衛蘭一起離開。
衛七晚上住單位,衛蘭要回縣醫院值班,距離也都不是很遠,所以也沒打車,三人邊走邊聊。
衛七問蘇羽道:“你說修路的事情,是真的?”
蘇羽“嗯”了一聲,道:“自然是真的,不修路的話,圍堰坪想要發展起來很難。”
衛七卻道:“鄉里拿不出這筆錢吧?”
蘇羽點點頭:“暫時是拿不出來,不過也不是沒辦法可想。”
衛七道:“其實,也不光是錢的問題,還有南沙口那邊,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蘇羽聞言一怔:“跟南沙口有什麼關係?”
衛蘭聞言輕笑道:“圍堰坪不通車,南沙口卻靠着這個養活不少人呢。”
蘇羽琢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那些騾子馱隊?”
衛七搖搖頭:“馱隊不光是南沙口人經營,也有很多圍堰坪的人,裡面複雜着呢。”
蘇羽聳了聳肩膀:“走一步看一步好了,總不能因爲有困難就不幹事了。”
頓了頓,蘇羽方纔接道:“張四哥不會就是因爲這個才遲疑吧?”
衛七笑了笑,道:“對於張博來說,這個反倒不是問題,他之所以猶疑,有兩方面的原因,首先是資質不夠,
也沒有錢底墊,其次就是怕圍堰坪賴賬。”
衛蘭撇了撇嘴:“小羽在圍堰坪當鄉長,他還怕個屁!張四就不是能幹大事的人!”
衛七道:“這人吶,不是誰都能把握住機會的。”
蘇羽哈哈一笑:“說不準就是個坑呢。”
衛蘭扭過頭問道:“小羽,你覺得……我繼續上班好還是開診所好?”
蘇羽搖搖頭:“我哪兒懂這個?只能給你瞎出主意。”
衛蘭道:“好歹總有個主意吧?”
蘇羽沉吟了一下才道:“在醫院還是好混資歷的,開診所嘛,來錢快,自由。”
衛七卻道:“開哪門子診所?甭聽老三一天胡咧咧,你個才畢業幾天的大學生,離開醫院能給人看啥病?真當自己是名醫吶?老老實實在醫院上班得了。”
衛蘭輕笑了一聲,道:“也是,我一個外科醫生,自個兒還真沒法開診所。”明眸一轉,忽然道:“小羽,我週末的時候去圍堰坪玩,怎麼樣?”
蘇羽隨口道:“行啊,只要你不嫌累得慌就行。”
三人在縣城大十字分了手,衛蘭去縣醫院,衛七回縣經委,蘇羽倒是沒幾步就進了縣飯店,正琢磨着是不是去尚餘鎮呢,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本地的座機號碼,略一轉念便猜到是左文芳,隨手接通。
圍堰坪沒有電信基站,所以蘇羽的手機進山之後便成了擺設,呼機的信號也是時有時無,所以他早就想把手機改裝一下,不過限於手裡的工具和材料,加上最近一直在忙拼裝電腦的事情,就沒顧得弄。
而且,一旦電腦拼裝改造成功,智能輔助儀就可以驅動,手機的作用便不大了,等打開恆溫箱,拿到量子生物芯片,以後完全可以通過大腦與輔助儀就能完成通訊。
因此,改造手機的事情就扔下了,不過,出山的時候,他還是帶上了手機。
這個時候的手機費還真是貴啊,不但雙向收費,還有座機費和每個月十塊錢的扶貧基金,鬼知道進了哪個王八蛋的腰包。
左文芳是先打電話到家裡,才知道蘇羽此時在縣城,這才撥他的手機號,電話剛一通便道:“小羽,你這會兒在哪?”
蘇羽道:“縣飯店呢,考完試了?”
左文芳“嗯”了一聲,道:“那行,你在飯店門口等會兒,我馬上過來。”
蘇羽聞言一怔:“你不是在尚餘鎮嗎?”
左文芳笑道:“咱們學校的考場在尚餘中學,我卻分到一中監考,自然在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