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紅掏電話了,打給了石頭,“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趕緊過不一趟…………”
剛纔吩咐完這事兒,手機主動響了,一看是西城區公安分局古力打來的電話,還以爲是因爲剛纔的事呢,可那只是一個方面。
古力在電話中對警察到公園的事只是一提。
主要內容是與案子有關。
古力報告,麻明市公安局發來了傳真,而且很興奮,“高書記,有情況啊。”
“啥情況?”
“經查,譚春山,現年三十八歲,曾犯盜竊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前年刑滿釋放後,一直無業………。”
高原紅眼睛一亮,“他不是開着大貨車嗎,還把市長大人給報銷了,怎麼說是無業?這裡面肯定有情況。”
古力道:“就是啊。高書記,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上麻明市瞭解一下,說不準能發現一些什麼新的線索。”
高原紅指示,“必須查。”
“可是,這事需要向上面彙報一下嗎?市局交警隊已經作出結論是自然車禍,如果我們對此再提出什麼異議,是不是會造成混亂,影響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
“這件事疑點太多,我們沒有理由就此放棄。”高原紅哪兒想那麼多,要是辦好了事再彙報,那不更有趣?如果先彙報,真要與哪個領導牽扯上了關係,恐怕還得生出什麼不可意料的事端呢,“這樣吧,你們秘密到麻明市去一趟,在當地公安局的協助下對譚春山先做進一步的摸底瞭解,看他有沒有反常行爲。但是,千萬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好的,高書記還有什麼指示沒有?”
“暫時沒了!”
古力接受任務後拉着幾個人在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馬不停蹄地向麻明市趕去了。他幹了這麼幾年分局局長,知道怎麼辦事,更看出了高原紅的立功心思。他在這方面賣力,主要還是想讓高原紅高興一下,同時也爲金三角的事兒報答一下。
因爲即將租到位了。
如果這期間讓高原紅不爽了,說不定那事兒要“黃”。
麻明市和中原市同在一條國道上,從中原市出發,向西走七十公里就是麻明市了。當他們趕到麻明市時,正好是下午上班的時候,幾人匆匆與當地公安機關取得聯繫。在他們的協助下,兩點半的時候,他們趕到了譚春山的住處,敲門,沒有反應。
警察用耳朵緊貼門縫聽了聽,沒有任何響動,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便說,“打開門。”很快,門被打開。幾乎同時,他們都聞到了一股血腥。幾人衝進屋子,卻是看到譚春山倒在了血泊中,已經停止了呼吸。
來晚了一步。
經過現場勘查,認定是他殺。死者的胸前被捅一刀,當場斃命。看來,兇手一定是一個職業殺手,出手一刀就能斃命,而且,還有反偵查的能力,現場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從血跡的溫度來看,死者死亡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也就是說,殺手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動,就是要趕在他們到來之前殺人滅口。
古力從而也得出了一個新的結論,嶽環山市長的死絕對與譚春山有關,也就是說,那起車禍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有目的、經過精心策劃的一起謀殺案!策劃者究竟是誰呢?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更使他無法理解的是,殺手爲什麼這麼快殺人滅口,掐斷了他們剛剛掌握到的一點點線索?這難道是偶然的巧合,還是有人給對方通風報信了?要是有人通風報信,這個人又是誰呢?這件事除了公安機關具體辦案的人之外,沒多少人知道細節啊。
現場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他們只好擴大外延,分頭走訪周圍的居民,看看他們在中午是否看到過有人來找譚春山,說不準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在走訪中,譚春山對門的一位老大爺說,中午一點時,他聽到有人敲門,以爲是敲他家的,他就從貓眼中看看是誰,一看才知道來人不是敲他家的門,而是在敲對門譚春山家的門。問他看沒看清敲門的人長得有啥特徵?老大爺說,“只看到了來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風衣,個頭大概有一米七左右。”
“那人進去之後,你有沒有聽到異常的響動?他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這事與自己無關,我就沒有再注意。”
“最近譚春山同哪些人有過來往?”
老大爺想了一下,道:“同什麼人有過來往我倒沒有注意過,不過,他有個女朋友我倒知道,她叫什麼來着?看我這記性,哦,想起來了,她叫李潔,是中原市的。沒錯,那姑娘是中原市的,她告訴過我。兩天前,她說她媽媽病了,要回去看看。她讓我等譚春山回來之後告訴他一聲。我當時還問她譚春山上哪兒去了?她說上省城了,要去幫別人拉貨。”
古力說:“老大爺,你提供的情況對我們破案非常重要,你老再想想,李潔告訴過你沒有,她家在中原市的什麼地方,是農村,還是城市?她家裡還有什麼人?”
老大爺想想說:“她好像說過她家在城郊,家裡有個小商店,她爸媽就以開商店爲生。”
“那個小商店叫什麼名字,她說過沒有?”
“說過,我記不清了,叫什麼利,好像有個利字。”
“謝謝你,大爺。”
古力當即決定返回中原市。
古力判斷,殺手肯定回到中原市去找李潔了,如果再去晚了,又一樁血案就有可能發生。
他向當地民警告了別,叮囑他們如果發現新的線索立即同他們聯繫,只有兩地警方密切配合,才能早日破案。
出了麻明市,古力一直沒吭聲,緊蹙眉頭苦苦思考。
但他在車上沒忘記打電話吩咐幾名得力干將立即着手辦事……。然後向高原紅作了彙報,並提醒高原紅,“高書記,這事有點懸了,恐怕得注意一下市領導們的動向了。”
注意市領導?
高原紅想到的常務副市長劉新剛。
下午一上班,劉新剛就直接從金源大酒店出發向市委趕去。昨天住這兒,今天還住在這兒,他在金源大酒店的總統套房中休息。這
間總統套房是駱小東特意爲他提供的,他已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了。他非常喜歡這套總統套房,因爲在這裡,他同鄒容度過了無數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夜晚,度過了無數個欲仙欲死的假日。它就像一座港灣,又像一個加油站,調節好了身體,加足了油,他就能在男人的爭鬥和廝殺中更加精力充沛,充滿鬥志。
劉新剛自從認識了鄒容,彷彿又獲得了一種新生,獲得了精神上的一種動力。鄒容不僅能給他帶來身體上的愉悅,更重要的是能給他帶來精神上乃至心靈上的慰藉。她真是個尤物,是個能讓人疼,能讓人牽腸掛肚的小妖精。中午,他有個午休的習慣,不休息一會兒下午上班就沒精神,所以,他便很少做那種男女之間的事,但是,這兩天不同。他的情緒實在太好了,他想做就做了。就在總統套房中,同那個令他神魂顛倒的小妖精進行了幾場顛鸞倒鳳的雲雨之情。
他讓她死了好幾次,就在她大喊大叫中,讓他感受到了好久不曾有過的酣暢淋漓。
此刻,他坐在車上,行駛在去市委的路上,身心是那麼的愉悅,精神分外的飽滿。憑他多年的政治嗅覺可以感覺到,新的機遇馬上就要來臨了。機遇永遠垂青於那些有思想準備的人。甚至,有時候機遇不是一味地去等待,而是去創造。
他知道,嶽環山出了事,他就有可能成爲代理市長。
只要省委下文在他的頭上加個“代理市長”,就意味着他從副地級的位置上升到了正地級,就意味着省委已經默認了他的市長職務,只要在明年的人代會上選舉一下,他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市長。
當然,劉新剛非常清楚,瞅準市長寶座的絕不只有他一人,市委不家一位副書記,也是有相當實力的。這只是中原市,跳出這個圈子,還不知道省直機關裡又有誰在覬覦着這個位子,都很難說,一切都有變數。他覺得市委這一關應該不會存在什麼問題,書記喬玉民是個老好人,他絕不會去爲哪件事兒與人較勁兒,有意去得罪人。只要省委同意,他就能無條件地服從。
至於省裡,他想等嶽環山的事兒處理妥當了,要親自去一趟,估計問題不會太大。
不知不覺間,到了市委大院,已到了喬玉民的辦公室門口,待輕輕舉起手敲門的剎那,心裡不免有點忐忑。過去,他每找喬玉民彙報工作,舉手敲門的剎那,都有這種忐忑。事後他常想,在中原市他敲任何一個人的門都不曾有這種感覺,爲什麼偏偏敲喬玉民的門纔有這種感覺呢?何況,喬玉民又是一個面慈心軟的人。論能力論水平,自己也差不到哪兒去,爲什麼見了他竟會產生這樣的心態呢?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他有所求,才特別看重這種官場中的等級。倘若不爲所求,也就無欲則剛了。他再想想那些副市長們,那些各部局的領導們,下面各縣的領導幹部們,到自己這個常務副市長的辦公室來不也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嗎?這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歸根結底,就是他們跟自己一樣,都有所求,才無法不尊重這種官場中的遊戲規則。
喬玉民正喝着茶等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