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紅劍勉強的笑笑，“袁局長的話我不是太明白……”
不等方紅劍說完，坐在一旁的黃副縣長開腔了，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們來我們盧寧縣辦企業，首先要學會當孫子，然後再辦公司，懂嗎？”
與袁副局長的大塊頭相比，黃副縣長矮小、精瘦，皮膚黝黑。但他卻是袁副局長的領導，分管縣裡的國土、招商等要害部門，是握有實權的重量級人物，在盧寧縣，那可是除開兩位縣裡的主要領導之外，繼常務副縣長之後，又一管着重要經濟實權的縣領導。
縣一級的領導，黨委方面，分級幹部人事、政法、紀檢的算核心。政府方面，分管管財稅金融、國土招商、發展計劃的那都是實權人物。
這些人物不但在官場有說服力，對企業來講，那更是說一不二。
方紅劍聽不下去，但也不好發火，他也學黃副縣長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不是盧寧人，情況可能跟黃縣長想像不一樣，在我們那邊，計劃生育抓得好，一般情況下，現在大都是兩個家庭，四位老人，只有一個孫子或孫女。因此，孫子在家裡，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一把手’呢！”
黃毅臉色一沉，瞪着方紅劍說道：“我們這兒是貧困縣，農業山區，老百姓越窮越生，你們企業所在的那個大涼村，一對夫妻生下三、四個娃是很普遍的現象，多的還有七、八個娃的情況，這不少見。所以，在我們這兒，孫子可不珍貴，你知道嗎？”
方紅劍今天的心情不一樣，自不會跟他多作計較
。
袁副局長在一旁生怕黃副縣長生了大氣，趕緊道：“這次算了，下不爲例。我讓審覈科的張科長來處理一下。”他說着還撥了張科長的電話，“你來一下。”
方紅劍見袁副局長的態度有了實質性的轉變，知道這事兒恐怕有一個可期待的開局。至於結局，他現在不會去想太多，既然高原紅要出面辦這事兒，這回聽他的好了。
想到這兒，方紅劍又從提的包裡拿出四條軟中華放到了茶几上，違心地道：“這是我孝敬兩位領導的。”
兩位領導笑眯眯的，袁副局長則是漫不經心的把煙放到了茶几下面的小平臺上，笑呵呵的道：“方總，今後就別這樣了，啊？”
“這只是表示一種尊敬。”
“行了。你剛纔說晚上什麼？”
方紅劍道：“我想晚上請二位領導賞光吃個飯。”
“那地點在哪兒？”
“這盧寧縣的地方我可不太熟悉，袁局長您說哪兒就哪兒吧。”
袁副局長笑着望了望黃副縣長。
黃副縣長心領神會，道：“要不就到‘富豪’吧？”
袁副局長自然是惟命是從，立即對方紅劍道：“那就富豪！”
此時，審批科的張科長敲門而入了。
袁副局長一本正經的說：“金鑫公司的方總不太熟悉工作流程，把審批材料直接送到我這兒來了。他們辦事講效益，這是對的。但不能違規操作，不能不講程序呀！我已經跟方總交流過這事了
，我看下不爲例吧，你把這材料拿去看看，審覈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你簽字蓋章後再拿到我這裡批了，最後再上報市國土局審批。”
張科長哪有不知趣的？
袁副局長雖然現在是副局長，可局長因爲病入膏肓，長期住院。袁副局長可是主持工作來着，據可靠消息，即將轉正。
這一點，從分管的副縣長親自到副局長辦公室來，一定程度上已經得到證實了。
張科長眼毒着呢，他心說：既然你局長都同意了，我還審覈個屁？今天你袁副局長把我叫過來，不過是走走過場、做做樣子罷了，不知有多少項目沒經過審覈科審覈，你就先給批了，然後再由我們來補手續的。這是遊戲，必須按遊戲規則辦。他走到袁副局長面前，拿着申請審批的材料，說：“我去認真地審覈一下，簽字蓋章後，馬上送您審覈。”
袁副局長點了點頭。
張科長離開了局長辦公室，方紅劍按照高原紅事先的指點，愣了一下，也回過神來，立即提着包跟隨張科長去了。在審覈科，張科長的辦公室並無他人，方紅劍從包裡拿出兩條高級香菸放入張科長的抽屜裡。
張科長視而不見。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會兒，方紅劍和張科長一道又來到袁副局長辦公室，張科長把已審覈簽字蓋章的材料呈送到袁副局長面前。袁副局長拿到辦公桌上，一邊從筆筒裡拿筆，一邊說：“這次例外，下不爲例啊！”
方紅劍連忙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