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渾厚嘹亮的古鐘聲傳遍整個江城,這也昭示着一年一度的覺醒日即將開始。
這是一場盛典,比過年還來得熱鬧。
此時的江城,處處張燈結綵,大紅燈籠上銘刻着各式各樣妖靈圖案,掛滿了大街小巷。
所有高樓大廈上的光幕,無一例外播放着歷年來覺醒日的精彩畫面,那震撼的畫面加上勁爆的音樂,讓人爲之熱血沸騰。
街道上人潮洶涌,所有人都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去。
即便已經刻意起早,但當人們來到城市中心廣場時,還是被洶涌的人羣給震撼了。
只見那復古風格,佔地上百畝,青銅澆築的古老祭臺上,雕刻着各種飛禽走獸,在祭壇四周,上千名警察筆直站立,神色嚴肅冷峻維持秩序。
在廣場上方,舉一國之力耗費37年,鑄造而成的神器【藍月】正虛空漂浮,高度138米的【藍月】呈月牙狀,通體瑩白,高科技感十足。
在其頂端,它輻射的能量罩在太陽照耀下反射出淡藍色的光芒,懸掛城市中心上方,俯視着大地。
這不同尋常的藍月正是江城人民的驕傲,也是江城作爲華夏十二地基市的標誌。
在藍月神器的正下方,欄杆四周,已經被黑壓壓一片的人羣覆蓋,聚集着超過三十萬人羣,此時人們正神色激動議論着。
“一年過去了,不知道這一次又有怎樣的天才出現?”
“去年有人融合了九品的紫瞳蠻牛和青蟄龍,那場面太震撼了。”
“這有什麼了不起,在七年前,那個白氏一族的天才白麟,更是融合了排在地榜217位的六翼天魔,直接被長城大學特招,還獲得了全額獎學金。”
“長城大學啊,那可是三大英雄學府,聽說從那裡畢業的,直接就能獲得榮耀稱號,要是加入軍隊,最低都是少校軍銜。”
“地榜上的妖靈,在江城即便是五大家族也不見得有。”
“誰說沒有,多多少少還是有幾隻,只是那些吸血鬼捨不得拿出來罷了,【藍月】內倒是有一些,那是當初曙光之戰遺留下來的,只有天之驕子纔有可能成功煉化,那可是五年都難得一遇。”
熱鬧的氛圍中,一箇中年男子走上祭壇。
在他的身後,跟着上百名男女,他們穿着華麗,氣質不俗,身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圓瓶,瓶子內,隱約可見一團拳頭大小的雲彩。
這些雲彩彷彿擁有生命,有的漂浮游蕩,更多的在撞擊圓瓶,但無一例外無法掙脫。
偌大的廣場,此時卻鴉雀無聲,似乎怕驚擾到他們。
對那個中年人,只要是江城本地人都不會陌生,那是江城的守護者,武王江楚。
而在他身後,有資格出現在祭臺上的,都是江城的大家族和大集團,而圓瓶內的彩團,正是獵殺妖獸後提取出的妖靈。
在覺醒日這一天,江城年紀達到十六歲,實力達到體修五段的少年少女,都有機會來到這裡,將妖靈煉化進魂海中,成爲一個妖靈師。
不過,這概率並不高,十個人中最多僅有一人能成功煉化妖靈,因此每一個妖靈師,都極爲珍貴。
在祭臺正下方,端坐着超過十萬的少年少女,他們目光渴望,更有甚者激動到渾身顫抖。
唯獨一人,腦袋低垂,一動不動。
要不是那隱約傳來的呼嚕聲,只怕所有人都想不到,他竟然睡着了。
“這誰啊?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然在覺醒日睡着了!”
“這小子叫林風,高三七班的,擁有體修七段的實力,不過他的格鬥術很強,出手狠辣,所以一向很囂張。”
“校長今天才特意交代過,要表現出江心中學特有的風采,這種沒心沒肺,沒有羞恥心的人就不應該來參加妖靈覺醒日。”
“小聲一些,那傢伙是個狠角色。”
少年們議論紛紛,今天是他們一生中最爲重要的日子,即便昨夜有人失眠,但此時依然保持着興奮的狀態,怎麼可能會犯困?
不過在好笑的同時,他們也有些佩服。
在覺醒之日,有人緊張到失態,甚至激動到心臟病發作,直接暈死過去,但從未聽過激動到睡着,林風只怕是歷史第一人。
“什麼聲音?”
耳邊傳來的議論聲讓林風微皺眉頭,他努力傾聽卻什麼也聽不清。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他的目光始終注視着不遠處那個妖異青年,眼中流露出的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就在三天前,這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妖異青年率領七隻王級妖獸,和超過十萬兇殘的妖獸攻擊江城,繁華的都市如今已成一片廢墟,無處不在的屍體殘骸宣告着人間地獄的到來。
如今七隻王級妖獸已死,十萬只妖獸也死傷殆盡,唯獨這個神秘的青年卻毫髮無損。
林風距離青年不到百米的距離,震耳欲聾的爆裂轟鳴聲,在他的視線中,漫天的航空導彈正朝着同一個方向掃射。
但不管炸彈如何爆裂,大地崩塌,那身潔白的長袍,依然一塵不染,白的有些刺眼。
在這之後,不斷有高手朝着白衣男子衝去,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攻擊,物理攻擊和精神攻擊,包括神秘的詛咒力量,面對這個妖異男子統統無用,反而被輕易獵殺。
城市破滅,上億的居民被屠殺,江城的十三個守護,十個被殺,一個自爆,兩個逃離,而罪魁禍首卻完好無損,甚至連他的能力是什麼都不知,如何不叫人絕望。
大地被血染紅,刺鼻的血腥味蔓延整個城市,面對那無敵的妖異青年,倖存下來的人已然萌生退意,開始撤退了,他們被殺怕了,只有林風還在揮舞着手中的長劍。
林風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隻妖獸,他只知道自己好累。
真的好累。
好想睡一覺。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貼着皮膚很難受,不過他依然義無反顧朝着那神秘走去。
哪怕他知道以自己實力連傷害對方一根毫毛的機會都沒有,但那又如何,家人都死了,朋友也都被殺了,他一個人苟且偷生有什麼意義?
林風緩慢走着,那妖異青年偏過頭注視着緩緩走來的林風,那雙漆黑的瞳孔如同一潭古井,波瀾不驚卻又冰冷至極,青年的眼神透着一絲威脅和殺意,但卻出人意料的沒有動手。
即便林風來到他的面前,顫抖的將手中的長劍插入他的咽喉,他依然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
“沒有力量了嗎?”
林風詫異看着手中的長劍,爲何沒有血液留下,伴隨着拔劍的動作,漫天的光芒將林風籠罩,如同一個小型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