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姜雁離去,冰魄神光
“你怎麼了?”
許宣看到姜雁神色變化,又問了一句。
姜雁定定地看了眼許宣,低下頭去,情緒卻漸漸平復下來,回答道:“是的,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我就會帶族人趕回去。”
她心底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要不要把許宣帶回去,以她家族在宗內的勢力,如果她豁出去並執意作保的話,還是能讓許宣成爲千機宗弟子的。
而就在她猶豫着是否要如此做的時候,許宣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向你詢問下關於青葉商會的情報,主要是信譽方面的,不知仙子對此是否知情?”
他也沒想到姜雁在雲巔城剛落腳沒幾天就要離開,趁着對方還沒走,再不問的話,就沒機會了。
姜雁眸光一閃,問道:“青葉商會對你發出邀請了?”
她冰雪聰慧,尤其是恢復到以往的那種淡然後,思考問題的角度就不再感情用事了。
千機宗雖已解圍,並有反攻之勢,但接下來只要宗門老祖還繼續結嬰,形勢完全不好說,在這個節骨眼把許宣帶回去,不僅難獲同門信任,還說不定要面臨種種危險。
想到這些,並猜到許宣被青葉商會招攬的情況後,姜雁便徹底拋開了之前的想法。
許宣完全不知道姜雁所想,回道:“正是,所以我纔要向伱請教。”
“也好。”姜雁呼出口氣道:“你加入青葉商會,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青葉商會算是一個比較中立的勢力,與各方交好,實力不比我千機宗弱到哪去,至於信譽方面,這點不用擔心,若等靈契期限到後不想留下的話,完全可以不受限制退出,或者可以尋求商會的支持並建立家族。”
連續聽老道和姜雁所言,許宣心裡終於有了傾向,畢竟,青葉商會給出的各方面福利都算不錯,另外比他自己單打獨鬥還要時時提防其他修士不同,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等他開練十二竅,體魄蛻變,光明正大地以築基初期體修的身份行走時,待遇想必還能更進一步。
姜雁恭喜了許宣一句,給出一塊帶着法力的玉佩道:“我與商會的客卿範正陽有些交情,這件信物你拿着,回頭可以去拜訪一二。”
“多謝。”
許宣鄭重接過信物,略帶一絲感激道。
姜雁所提的範正陽他見過,就是上次老道帶他去參加的那個築基交易會的紫袍修士,對方不僅是組織者,還是青葉商會的築基客卿,結交一下沒什麼壞處。
“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如此,就與你提前告別了,祝你修行順利,下次見時,希望你已成爲築基修士。”
姜雁神色認真地對許宣說道,語氣中滿含期待與祝福之意。
“我也同樣祝你一切順利。”
許宣迴應道,然後目送姜雁轉身遠去。
他嘆了口氣,其實以他武者的靈敏感應,已經察覺到了姜雁對他的一絲莫名情愫,但武道有成之前,他不想被感情牽扯太多精力,所以對於姜雁的這絲情意,他只能裝作不知了。
‘希望千機真人能結嬰成功吧。’
許宣心中唯有祝願,也只有這樣,千機宗才能崛起無礙,姜雁纔會無礙,不然頃刻傾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畢竟對方是他在此界爲數不多的朋友,更是引他入道之人,他還是不希望對方出事的。
回到別院,許宣先將購置的陣法陣盤取出,按照洪嶽給的玉簡提示於四處角落定點埋放,並安置了幾塊靈石作爲啓動靈力,檢驗無錯後,他取出控制的陣旗,然後掐動法訣,摸索着將陣法啓動。
好在一切沒有出現差錯,陣法開啓運轉,然後在他的洞府權限控制下,將靈脈與之相連,一片清濛的雲霧頓時從四處擴散開來,轉眼將整個別院籠罩在內。
許宣手持陣旗,試了試大陣的運作,作爲一座小型陣法,雲水迷神陣就像是倒扣的碗一樣,呈現一個藍汪汪的罩子,並散發着絲絲縷縷雲水霧氣。
這道陣法只是二階下品層次,在困敵防禦方面,陣法威力只是一般,只能說勉強達標。
許宣感覺自己若是被困在這陣內,還是有實力強闖出去的,畢竟這陣法沒多少殺伐能力,最多隻能凝聚相當於築基初期修士普通一擊的靈力水球攻擊。
不過此陣防偷窺方面倒是非常出色,他試了試神識,一遇到那如煙似幻的雲水之霧,便像是遇到了剋星一樣,要麼被輕易彈開,要麼就被困住迷失方向。
與此同時,那被他刺探的水霧區域,開始變幻升騰不停,令人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用神識刺探,以此做出警戒。
至於地下防禦方面,許宣這點更不用擔心。
整個雲巔城城內的地面和地底下,全都佈置了防護,並與護城的四階大陣勾連,在城內,五行遁術中的土遁是毫無用處的,除非實力能達到無視四階大陣的程度,但若有那等實力,完全可以正面攻破大陣了。
許宣將陣法調試好後,便收了陣旗,回到修煉室,開始了日常修煉。
……
千機宗。
議事殿。
最上首中間端坐的,是一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子,他中等身材,五官分明,眼神清澈純淨,驟然一看,給人的第一印象仿若凡世間那滿腹才華的書生形象。
而此人正是創建千機宗的千機真人,作爲宗內定海神針般的人物,他只是往那一坐,殿內各堂首座與執事們,另外還有三名結丹長老,都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這次結嬰之戰,可謂是一波三折,許多對宗門忠心耿耿之人,在當初陣破之時,甚至做好了與宗門共存亡的準備。
不過就連三大長老在內,都沒想到身爲宗門老祖的千機真人竟悄悄佈局,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使形勢瞬間反轉。
此時此刻,殿內一衆修士時不時望向中央處,那裡的地面上整整齊齊擺着六名結丹修士的屍體,每個人看到後,臉上俱都露出解恨且興奮之色。
“宗門內一切照常,戰事堂接下來的任務是肅清境內的殘餘魔修,另外那些作亂的散修劫修和叛變的各大家族,一個都不能放過……”
千機真人有條不紊地安排着宗門事務,一條條指令發出,很快就有各堂人員接下執行。
“老祖,那些臨陣退縮的弟子該如何處置?”
這時千機宗宗主起身稟問道。
別看千機宗招收弟子嚴格,宗內修士大多忠心可靠,但螻蟻尚且偷生,尤其是在發動千機傀儡陣後,所有修士神念相連,當大陣岌岌可危的時候,許多人叛逃宗門的念頭根本隱藏不住。
而事實也是如此,陣破之後,這類人第一時間就是不管不顧逃命,根本沒有一絲接敵迎戰的想法,有的甚至連同門好友慘死在面前都不會猶豫分毫,甚至看上一眼。
當然,隨着千機真人發動隱藏大陣,這些叛逃弟子全部都被當場攔截在了大陣之內,如今一個個都被囚禁看押了起來。
不過由於人數實在不少,所以此事連宗主都不太好處置。
千機真人神情一肅,面容上閃過一絲殺意,冷聲道:“所有臨陣脫逃的弟子,當廢除修爲發配凡俗,置於一城,責由城主監管,五代以內不得修煉,今後敢插手者,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執法堂幾名副堂主聽到這命令後,立即殺氣騰騰地出去執行了。
接下來千機真人又井井有條地安排了針對越國的各項征戰事宜,待各堂修士都離開後,他才長長嘆了口氣,神色稍微鬆懈下來,想了想後,他揮袖一拂,三個儲物袋分別飛向了另外三名結丹修士。
“師兄,你這是何意?”
姜雁祖母姜雲神識一掃儲物袋,看到其內大量東西,甚至罕見之物,臉色微變問道。
千機真人聞言神情凝重道:“我準備繼續結嬰,而且這次不會在宗內,具體地點就不告訴你們了,有了化身失敗的經驗,此次結嬰最多一年,若是成功,我一年後必然返回,若是失敗,以後宗門就交給你們了。”
“宗門之事,師兄放心就是,我相信師兄你一定能成功的,師妹就在此提前祝師兄結嬰成功,晉爲元嬰真君。”
姜雲起身一禮,認真說道。
另外範、楊兩名結丹同樣起身,隨姜雲一齊對千機真人發出祝福。
三人已經有過一次這種被託孤般的經歷,倒是沒那麼緊張了,反而對千機真人再次結嬰之事,升起了無限的信心。
“承你們吉言。”
千機真人微笑點頭,放下了心,起身走出大殿,施法隱藏身形後,悄然飛遁了出去,瞬間就消失在天際間。
……
時間轉眼又是數天過去。
要說這些天雲巔城內最熱門的話題,便是元國局勢變化了,千機真人這波操作過程,當真是讓無數修士驚掉了下巴。
而具體消息傳到這裡的時候,許宣也趁此詳細瞭解了一番經過,他聽說爲了攻破千機傀儡大陣,圍攻的結丹修士中某個在某個關鍵時刻,突然拿出了一件蘊含冰魄神光這種神通之術的地章符器,才殺了千機宗一個猝不及防,直接打破了僵局。
而這件地章符器正是出自於神宵道宗,歷來都在宗主手裡保管。
地章符器層次與元嬰真君相當,冰魄神光更是以點破面的強力手段,據說連續五道神光射出,千機傀儡陣當即就被凍結剎那,然後在圍攻中崩潰。
當然,能造成這種局面,還要與此大陣當時爲了不影響千機真人結嬰,所以沒有與靈脈勾連,而是以消耗靈石爲主有關,在冰魄神光這等法術連續攻擊之下,靈力供應接續出了問題。
但這或許也早就在千機真人的算計中,不得不說,若沒有千機真人佈下的殺局,還真的要讓圍攻的結丹們得逞了。
瞭解這些時,姜雁也已經離開了,許宣生活依然沒有多少變化。
他每日照常制符售符加修煉,規律得像是機器人般。
有了陣法掩護防備,他觀察許久後,冒險嘗試着在洞府內穿越了一次。
事實證明,就算結丹後期修士,也不可能沒事在城內以神識亂掃,尤其是洞府住宅區域,一般有點想法的都會佈下另外陣法,若有人仗着修爲以神識亂掃必然會引起公憤。
所以發現事實沒自己想象的那麼可怕後,許宣便輕鬆了許多,而且宇天星光尺穿越時毫無波動,很是安全。
不過在確定後,他沒有肆意穿來穿去,反而決定如果不是遇到緊急事情時,依然以出城遠離後穿越爲主。
‘也不知道老道煉丹進度如何了。’
許宣丟開一隻空空如也的玉瓶,只是幾天修煉,他就把兩瓶血髓丹全都服用並煉化了,第二竅進度直接過了一半多。
快歸快,但這一瓶九百靈石的價格,就算他還有一萬多靈石,也不敢天天這麼奢侈。
許宣走出大門,來到老道家門口,一道傳音符發出,等了片刻功夫,老道沒出來,但他兒子東陽卻是出來了。
“餘叔。”東陽怯生生地喊了許宣一聲,接着遞上了兩個玉瓶道:“家父還在煉丹,實在難以走開,故他吩咐我把這兩瓶煉好的真陽丹先給你送來。”
“哦?煉出來了?”
許宣一臉喜意地接過,分別打開玉瓶一看,果然都是完好的真陽丹,兩瓶總共八粒。
向東陽問詢了幾句老道煉丹情況,確定這纔是第二爐後,他對老道的技藝越發稱讚。
以目前的成功率來看的話,剩下三爐至少還能煉出一兩爐來。
之前因爲元國情勢,真陽丹的價格一路上漲,還變得有價無市,目前市面上一粒真陽丹,價值一百五十塊靈石左右,都快趕上二階下品丹藥了,比原先翻了足足一倍之多。
不過如今情勢變化,雖價格沒下來,但恢復原價估計只是早晚的事。
許宣想到這點後,取了只空玉瓶倒出一粒收好,然後告別東陽,帶着剩下的七粒丹藥,直奔集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