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剛剛睡着,耽誤你時間了。”伊笑笑收拾着剛纔那堆東西準備下車,賀連城從前面遞過一個盒子,伊笑笑打開一看,是一雙藍色的人字拖。
“穿着過去吧。”
“我不要。”伊笑笑推過鞋盒,“我能走過去。”
“那這鞋要怎麼辦,我穿不了。”賀連城拿出一隻放在手上,伊笑笑臉就紅了,可不是麼,這鞋跟他的手一樣長。
“在路邊買的,收下吧。”賀連城說,又把盒子遞給她。
伊笑笑看那盒子上確實不是什麼知名的標籤,咬着嘴脣接過了鞋,穿在腳上試了試剛剛好。寶藍色的拖鞋精巧細緻,襯着她粉紅色的腳指頭顯得十分可愛。
“謝謝你。”伊笑笑將高跟鞋放進他給的鞋盒裡,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是我應該做的,”賀連城將禮帽戴在頭上,發動了引擎,說道,“在下車之前,你還是我的女人。”
準備下車的伊笑笑身體一滯,他的女人,下車之前……這個人怎麼會一邊做着送客的動作,一邊說出這樣溫柔的話呢?
她轉頭看了看賀連城,他沒有看她。然後她拉開門下了車,一步一步向不遠處的校門走去。
再見,賀連城。
而車裡,賀連城看着副駕駛座位上的兩百塊錢,心裡的滋味不知該怎樣形容。
環宇集團辦公室內,秦子揚第n次請求慕容君昊:“總裁,您就把辰小姐放出來吧,再關下去,不餓死也會渴死啊。”
慕容君昊無動於衷。
“總裁,我求您了…”
慕容君昊不耐煩道:“既然你還是唯老爺子的命令是從,那你還是回老爺子身邊吧,我不需要一個不聽我話的生活助理。”
“總裁,總裁……”
慕容君昊根本不理,出辦公室開會去了。
兩分鐘後,首席秘書關若雲進來給了秦子揚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我早就說過,你要是總是因爲慕老爺子忤逆總裁的話,那你終有一天會被炒魷魚的。不過,總裁竟然只是把你遣回慕老爺子那裡,而不是將你開除,還真是讓我有點意外。”
秦子揚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我忤逆總裁又怎樣,我是真心爲他好,不像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總裁沒開除我,你覺得很奇怪,我卻覺得很正常,因爲他心裡清楚我是爲他好。”
關若雲嗤之以鼻:“哼,總裁就是冰山一座,你見他記過誰的好。不過,他就是這樣纔有魅力呢!”說着,她撩了撩頭髮,眼裡滿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秦子揚嘲笑道:“那你等着瞧吧,看最後總裁是讓我在老爺子身邊也呆不下去,還是將你這個心機深沉,癡心妄想的女人給趕走。”
說完,秦子揚從關若雲手裡扯過車票,大步走出去了。
關若雲在後面氣得直喘氣兒。
會議開完,早就等在門外的下屬陳飛直見慕容君昊出來,趕緊上前彙報消息:“總裁,還是什麼都查不到。他們的身份和資料,好像都被秘密保護起來了。金嘯龍好像也在追查辰小姐和那個臉上有三道疤的男人,不過,好像也沒查到什麼。”
“連城那邊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陳飛直答道,“金嘯龍只說丟了兩個下屬,也問過賀少知不知道他們的去向,但他也沒這個膽子跟賀少要人。賀少在金三角的這三年確實成長了不少,連金嘯龍這樣的黑老大都怕他了……”
慕容君昊卻只是高深莫測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話。
既然陳飛直都沒查出什麼,那他就親自去審問小黑屋裡的女人好了,慕容君昊在心裡找了個理由。哦,他原本打算關她至少三天的。
小黑屋裡,舒雅縮在冰冷的小鐵牀上,飢餓,口渴,寒冷,並沒有讓她倒下。在刑警隊裡,她曾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最後考覈結果出來,她比隊裡任何一個女隊員堅持得都要久。
換做普通人,在這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的地方呆上幾分鐘,可能都會崩潰。
不過,這也再次激發了她對慕容君昊的恨意,他竟然真的這麼狠心。舒雅雖然估算不準具體時間,但至少也有兩天過去了,他真想將她困死在這兒不成。
不就是快要紅杏出牆嗎,又沒有真的紅杏出牆。
越想越氣,倒是沒再那麼怕他了。
越是生氣憤恨,便越是激發了她的鬥志。
她一定要堅持下去,等出去後,她一定要慕容君昊好看。
正想着,門那邊卻有響動了。
是慕容君昊來放她出去了嗎?
門很快就開了,突然闖進來的光卻並沒有刺到舒雅的眼睛,因爲她並未擡頭,依舊以鴕鳥的姿態縮在小鐵牀上。
門開了,沒看見想要看到的人,慕容君昊心裡閃過一絲不容他忽視的驚慌。轉瞬,便看見那個可惡的女人在縮在那個小鐵牀上。
看來是沒事了。
只是餓一餓,渴一渴,這屋子裡有提供方便的東西,她應該沒有太受折磨。而且,如果他料得不錯的話,她應該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是不怕黑的。
只一瞬間,他的心便又變得冷硬。
“還沒想清楚,要不要交代實情嗎?”
十秒鐘過去了,牀上的人都沒有動,一分鐘過去了,她還是一動不動。
慕容君昊怒了,上前一把就將牀上的人提了起來。“就這麼倔,嗯?”
才說完,慕容君昊便反應過來舒雅有些不對勁兒,輕了太多,軟綿綿的,眼睛閉着,像是昏死了過去。
慕容君昊趕緊嘆了嘆她的鼻息,沒有!
這下,他真的有些慌了。
“舒雅,舒雅…”慕容君昊着急地叫她。
聽到這着急擔憂的叫喚聲,裝死的舒雅有些詫異。呵,他竟然還會擔心自己,怕她真的死了。而且,她注意到他叫的是“舒雅”,而不是“辰舒雅”。
不過,這也不能讓她停止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正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做,慕容君昊卻一把抱起她,要往外走了。
舒雅心道不好,出去後光線太亮,要下手就更不容易了。
不管了,試試看吧。
於是,舒雅在飛快地用手捂住了慕容君昊的鼻子。
慕容君昊正在着急,所以呼吸粗重,倒是一下就將舒雅手裡的迷藥吸了進去。
這原本是給金嘯龍準備的東西,沒有對金嘯龍用上,舒雅進了小黑屋後便將它慢慢捏碎了全塗在了手上,發誓等慕容君昊進來後,要用在他身上。
果然,慕容君昊高大的身軀硬挺的身子開始變軟,最後倒了下去,舒雅砸到他身上,有他這個人肉護墊護着,倒是沒覺得疼。
舒雅學着他平時捏着她下巴時的兇狠姿態,捏住了他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今天不折磨得你跪地求饒不算完。”
她沒有看見的是,慕容君昊在難受得面色扭曲的同時,一雙眸子死死盯着她,裡面跳躍着從未有過的怒火。
這種迷藥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論中藥的人在發作的時候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藥效過去後,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所以,舒雅可以無所顧忌地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你最好老實回答我接下來的所有問題。”舒雅像個調戲良家婦男的惡霸,拍了拍慕容君昊扭曲的臉,陰惻惻說道:“你要表現得好,待會兒我就去找個女人過來幫你泄火;要是不聽話的話,呵呵,那我就沒辦法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這藥的另一個功效就是會讓人失去力氣,所以舒雅一點也不擔心慕容君昊能反攻。
“遊輪上,你贏回去的那箱金磚在哪兒?”舒雅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慕容君昊卻喘着粗氣,死死瞪着她,不說話。
“嘴巴倒是硬,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舒雅恨恨道。
這藥比一般的春藥要猛烈數倍,弄不好出人命也有可能。舒雅到底沒有恨慕容君昊到要不管他死活的地步,所以,只能抓緊時間問問題。
“這個問題你不回答,那我換一個簡單點的好了。”舒雅妥協道,“你跟賀連城是什麼關係,是不是你叫賀連城進那個隱秘的包間打斷我們的任務的?你是不是跟賀連城是一夥兒的,還是,你是比賀連城那個大壞蛋更大的壞蛋?”
這是這兩天舒雅呆在小黑屋裡琢磨出來的。當時只顧着害怕他會因爲看到她“紅杏出牆”的那一幕而對她進行變態的懲罰,根本沒細想他爲何會那麼巧出現在洗手間門口等她。
若不是他叫賀連城進去搗亂,金嘯龍肯定已經被他們抓住,現在已經在監獄了。
可恨就是因爲眼前的這個臭男人,害得他們任務失敗,興許被金嘯龍察覺,早已又溜到天邊了。
只希望師兄他們能安然無恙。
舒雅揪着慕容君昊的衣服,等着她回答,可卻遲遲不見他開口。
外面透進來的燈光到底還是不足以讓舒雅完全看清慕容君昊臉上的表情,她只好傾過身子,低下頭,仔細探尋一下他到底怎麼樣了。
只見慕容君昊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顯然是被**逼到了極限。
舒雅笑了笑,心裡涌過幾絲報復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