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昊擰眉。
慕容君昊聽得前頭這話,還像個樣子,他的希望自然是事情辦地越快越好,可是辰依潔後面的話,卻讓他警覺了,稍微一想,他這心裡就翻涌起厭憎的情緒來!
貪婪的女人!
環宇的總裁夫人,慕容家主母的位置,憑她也配?
“我再想想!”
依辰依潔這麼死纏他的模樣,他若是答應,就得馬上開始行動,但是他的勢力怎能全部展現給別人看,他自然得先做一番準備,那樣,根本就是分身乏術,那他哪裡還有時間把舒雅給追回來?
追老婆要緊!
當下,他做好了決定。
辰依潔再勸說,沒有用。
“依潔,你說的那些人我根本就不認識,現在要我把全部勢力都攤開給他們看,我沒那麼傻,我得好好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啊?”辰依潔急。
“別說了!”他厲聲喝止:“這事,得從長計議!”
“可是環宇和慕容家的事耽誤不起啊!”她反過來拿這個來逼他。
“我還是得想想。”這是他繃着臉想了好一會兒的回覆。
之後,任憑辰依潔如何說,他全部搖頭,又表明了,要送她回去。
辰依潔無奈,只得住了嘴。倒是慕容君昊再次表明要送她走,讓她有信心最後肯定會讓慕容君昊答應這件事。可這人還沒走到門口呢,慕容君昊的手機就響了。
慕容君昊接過電話之後,聽了一會兒,臉色變了變。交談一番之後,他歉意地看向了辰依潔。
“公司裡出了點事情,老四讓我過去看看,我得馬上過去。”
老四是賀連城,辰依潔早就做過調查,自然明白這是哪一號人物。可這電話真的是賀連城打來的嗎?!
“你非得要走啊?!”她幽怨地看着他。就聽得手機裡立刻傳出來一個男音,帶着焦急。
“老大,快啊,十萬火急啊,我們都等你呢。你身邊的是哪個啊,是舒雅嗎?哎,不管了,總之,你別磨嘰了,趕緊過來吧,催命啊!”
這個動靜,足以讓辰依潔聽得一清二楚。還真是賀連城,看來還真是要緊事!
慕容君昊這邊不等辰依潔了,迅速地答應了賀連城,表示他這就趕過去,然後把電話給掛了。
“估計還是那幫人,這次不知道又整了什麼事出來!依潔,我派人送你回去,把那三個地方都給逛逛,你挑一個你喜歡的住下。行李什麼的,到時候,我再派人給你送過去。我這邊事情急,先走一步!”
說着,他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快速撥打電話,命令。“錢管家,你馬上給我派輛車過來,給依潔用……”
他走的太快,說話又太急、太趕,根本就不給辰依潔說話的餘地。辰依潔追了出去,卻見他已經彎下腰,鑽入車裡了,車子很快,就如離弦的箭一樣地射了出去。
辰依潔有些不滿地咬了咬牙,這麼急幹嘛啊!
不過,見他鑽入車裡了,但是對着手機說的還是她的事情,吩咐的都是讓手下照顧好她的
話,她想想,竊笑着,心想:君昊,我就勉強原諒你啦!
慕容君昊剛纔所說的“還是那幫人”,她倒是瞭解一些,就是江家,陳家等幾個世家的人,他們都是和慕容家那些和慕容君昊作對的人交好,現在正聯合起來和慕容君昊作對。
還有一些想趁着慕容君昊被打壓的時機,好尋隙咬走一塊肉吃吃的別的公司財團。沒有了慕容老家主當作保護傘的慕容君昊,做起生意來,極其地不順手。所以,無論如何,他肯定是要爭取到他爺爺手裡所有的權利的。
也就是說,她已經穩坐釣魚臺了!所以,慕容君昊所說的“再想想”,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聽她的!
辰依潔笑得面露了春風,又看到一輛車朝她開了過來,最後停在了她的面前,下來一個年輕的小夥兒,畢恭畢敬地請她上車,她這笑,就越發燦爛幾分。
可她的這點聰明勁,哪能和慕容君昊相比?
環宇有慕容君昊兄弟幾個坐鎮,還真能捱了欺負了?辰依潔所看到的環宇的頹勢,不過是慕容君昊和兄弟幾個商量之後,故意表露出來的假象。
那賀連城這電話是怎麼回事?
這自然是慕容君昊提前打了招呼的結果!
一旦決定要追舒雅回來了,他一邊拉着辰依潔往外走,一手就又插入褲兜,迅速擺弄手機,給賀連城打信號。賀連城和慕容君昊,那是多少年的配合了,一收到信號,賀連城立馬入戲,一個火燒眉頭的電話,就給打了過來,把慕容君昊給強勢叫走。
慕容君昊還真是去公司?
不,當然不是!
他急着去追舒雅去了。
當他最後派人給辰依潔,只是爲了把戲給演足了,好更博得辰依潔的信任?
不,沒那麼簡單。
派一個人,送辰依潔過去看房子,三個地方,三個極東極西極北的地方這麼一逛,辰依潔被人給寸步不離地盯着,她還能起什麼幺蛾子?
慕容君昊上了車,一交代完辰依潔的那點破事,就急聲向錢管家詢問起了舒雅的事,聽得舒雅是坐司機的車出去的,他這心往下放了放,可又聽得舒雅沒多久,就藉着停車等紅燈的時機,下了車,甩開了司機,他這心就又嗖嗖地往上提,這臉變得別提有多黑了!
這丫頭明知道他最受不了她消失,卻還來這一套,明擺着是故意讓他難受了。
難不成,又跟着德魯走了?
他憤憤地想着,得知最後的結局,就是舒雅走了,司機跟丟了,自感罪重,如今到處找人呢!
“讓他回來吧!”
這個城市這麼大,司機小陸這麼無頭蒼蠅地找着也不是一回事。
那頭錢管家得了聲,就給那小陸打電話去了。
沒有手機定位,慕容君昊等於大海撈針。
舒雅去哪兒了?!
這還真說不準!
心裡煩、亂、惱、怨、悲、傷,所以,甩了司機之後,戴着一副大墨鏡的她,饒了幾個彎,就把司機小陸給繞暈了,等到小陸走了以後,她才從商場裡出來,開始沿着馬路
走。
沒有目的地!
大街上車流不息,人來人往,她面無表情地走着,似是避着人羣,可又身在人羣;似是和人很親密,可又沒有絲毫關聯地疏遠着。
間或被撞到,或者是她撞到別人,她也不喊痛,也不管別人痛不痛,看也不看別人,徑自往前走,像是丟了靈魂。
她想起前天夜裡,她和德魯打了整整一夜,她從沒贏過,可德魯卻也一點也沒傷到她,後來見她心中鬱悶需要發泄,竟是再不還手,任她痛打。
她打得痛快淋漓,直到精疲力盡,才從德魯家裡走出來。
現在,沒有人讓她打了,她無法發泄,只能在大街上這麼走着。
夏日的時候,總少不了雷陣雨的突然來臨。原本好好的天空,烈日炎炎,在突然捲起了一陣風之後,天色暗沉了下來。太陽被雲層遮蔽,乾瞪眼地看着自己的光芒被攔住。黑壓壓的烏雲沸騰、狂撲、洶涌,帶着一股張牙舞爪的意味兒。
瞧這天,略有點經驗的都知道,怕是要變天了,趕緊找個地方躲躲吧。
舒雅依然漫無目的地走着,瞧着周圍行人神色匆匆,風急葉落,又瞧着天邊的烏雲翻滾,時不時閃過轟隆隆的雷鳴,彰顯着雷霆之怒,不由勾了勾嘴角。
下場雨也好,她想淋雨。
就在這時,天際滑過刺目的白亮,是閃電閃過,像是匕首扎入天際一樣破空而過,一道、兩道、三道……
她有些着迷地看着,覺得,自己的這心,就和天空一樣的憤怒。又或許,天空知道了她在一派平靜之下,叫囂着撕裂的內心,所以,替她嘶吼了一把。
電閃雷鳴,街道上的行人、車輛,也行的來去匆忙。鈴聲、汽車滴滴聲、行人喊叫聲,拌合着呼獵獵的風聲,一起開始沸騰,越來越高、越來越吵鬧,似是集體在爲她吶喊。
大雨,猶如子彈一樣地飛射而來,氣勢驚人地砸落在了舒雅身上,她張開手臂,仰着頭,任由瓢潑大雨將她澆了個透。
她卻覺得暢快,覺得享受。所以,她閉上了眼,以一種虔誠地接受這大自然的恩罰的姿態,微微揚起了光潔的下巴,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很迷人!
像是一個妖怪!
她開始感覺到疼了,雨砸在她身上的力道大得出奇,偏生她最近瘦弱了很多,她倔強地撐着,越是疼她心裡越是暢快。
一個大力襲來,將她重重地拽了過去。她太過沉醉於這場雨,連驚呼都沒有。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倒了下來,倒在了一個強有力的胳膊上,然後她的頭也跟着沉了下來,死要墜地,可又被一片溫熱,給迅速地拖住。
一張熟悉的臉,猛然就跳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張氣急敗壞的臉,緊抿的脣角,猶如刀鋒;繃高的鼻子,噴塗着灼人的熱火;凌厲的眉眼,射出吃人的目光;隱隱抽動的冷厲面龐,就像是沉寂的冰山就要崩塌。
她沒有驚訝,反而得意地笑開!
她就想看到他這個樣子,失去了秩序,失去了守則,撇了那寒漠的殼,憤怒着,同她一樣地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