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賴凱是把腦袋捂在枕頭裡睡了一晚上,一早醒來頗有一種頭重腳輕之感。

“老大!大神!大爺!求你聽到我留言能給個回信?”

這個易信留言的是賴凱的助理,哦,對,他都快要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助理。

“大神男神管他什麼神的你醒了沒!”賴凱還在刷牙的時候就聽到‘門’口含着怒氣的聲音,他出客廳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表,確定那上面是……

“現在是差十分鐘八點而不是差二十分鐘十點!”景生在‘門’口快抓狂了,“賴凱你爺爺的快點兒給我開‘門’,凍死我了!”

賴凱含着牙刷給‘門’口這個披着張‘毛’毯的起‘牀’氣大爺打開‘門’,含糊不清的說:“五要是砸‘花’噴瞎面。”

“麻煩你說人話,一大早你迎接我的就是一臉的牙膏沫嗎?”景生坐在沙發上,用‘毛’毯把自己裹成一個團,看着賴凱走進了浴室之後,閉着眼睛側頭躺在沙發上,順手拿過來一個抱枕當做枕頭。大概是有點兒冷,景生的身體慢慢地慢慢地縮在一起。

然後賴凱出來就看到了沙發上多了一個球,還是個‘毛’球。

“喂,你改了‘性’子起來這麼早?”賴凱戳了戳‘毛’球上面‘露’出來的黑‘色’‘毛’腦袋,“真這麼冷啊,你‘裸’睡的啊?”

“我穿內‘褲’了。”景生閉着眼睛說,說話的聲音倒是聽起來很清醒,“你的助理新來的吧,打電話打到我這了。”

“還是原來的那個,個不高,長得也不好看的平凡男人,就是事多了點兒。”賴凱把景生的‘腿’往沙發裡面推了推,自己搭了個邊坐在一角。

景生眯着左眼,“我是和他吃過飯嗎?讓他以爲我就這麼好說話?我要黑他!”

“他長得夠黑了。”賴凱搖搖頭,一臉無奈,“不過不好說話的你還是一大早的出來敲了我家的‘門’。”

“你現在去我的家裡,把我扔在沙發上的手機撿起來,從頭到尾聽一遍。”景生把之前眯着的左眼閉上,“我現在只想麻煩你一件事,告訴你這個助理,我換號了。”

“以後出‘門’能不能隨手鎖上‘門’?也就是身邊是我。”賴凱剛起身就想到了一件事,疑‘惑’地看了景生一眼:“哎,你不是睡覺關機的嗎?”

“這不是昨天聽着你的完美歌曲睡覺的嗎?”景生說到這嘴角也帶着笑意,“然後就笑着睡着了,手機忘關了。”

“我突然覺得你這一大早上睡沙發的行爲真的就是一個字足以形容,”賴凱冷哼一聲,“該!”

“我是不稀罕去你的臥室睡,你這麼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一晚上要用一卷衛生紙的吧,我擔心感染了你的男‘性’氣息,然後就被硬生生的掰直了。”景生只是說說就覺得自己已經真實經歷了那個場景,渾身都抖了抖。“太可怕了,你今天洗‘牀’單了嗎?”

“你身邊也沒人吧?”賴凱對景生的這種說法保持不否認態度,“你就天天用五姑娘解決,我覺得我應該送你一個飛機|杯當做是新‘春’禮物了。”

“我都三十了,可是經不起你們這麼‘激’烈的運動。”景生這下和賴凱聊得倒是也不困了,就是懶得動彈還躺在沙發上,“再說了,我本來就是禁‘欲’系人物,這種高大上的體質你這等中二青年只能仰望!”

“拜託了。”賴凱攤攤手,“也不知道有那麼一天晚上九點左右,在你家的‘門’上,摩擦着摩擦槍就立起來。”

“你覺得你提起這個讓我們分手的前一天的夜晚有意思嗎?”景生表示快對面前這個人無話可說了,“你這不是掃興,剛纔那種話題繼續下去多好,我纔剛來了那麼一點兒感覺。現在一想到有人對我的後面有興趣,直接就嚇軟了。”

比起耍流氓,賴凱到底還是要在景生身上栽個跟頭,這已經不是流氓了,簡直就是無恥了。“我去拿你的手機,感覺我走到了你的生活範圍之內,我的節‘操’就掉了一圈。”

“如果你身上還有節‘操’這種東西,我就都給你撿起來吃了。”景生從沙發上支撐起半個身子,“對了幫我把冰箱裡面的山楂罐頭拿過來。”

已經一隻腳邁出了自己家‘門’的賴凱背對着景生皺皺眉,“一大早上就吃這麼酸的,你還以爲你的胃是你七歲以前的啊!”

“誰說我要吃了?”景生嘴硬,“我是拿出來緩一緩,不然太冷了。我現在的牙也不是我十七歲以前的了。”

對於景生明顯的狡辯,賴凱根本就不做任何表示。不過等到他回來的時候一隻手裡捧着景生要的山楂罐頭,另一隻手拿着景生的手機和兩個‘雞’蛋。

“我家裡沒有‘雞’蛋了,拿你兩個。”

對於賴凱這種不問自取的行爲景生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披着‘毛’毯走到了廚房‘門’口,十分自然的說:“我不吃煮‘雞’蛋,煮成糖心的也不要。”

“……你沒看出來我已經在熱油了嗎?”賴凱無奈地擡擡鍋,“這是煎‘雞’蛋的基本要素你知道嗎?”

“你能行嗎?”景生裹着‘毛’毯蹦躂進去,“糊了的我不吃。”

“哪地方要是糊了你就扔我嘴裡行了吧!”賴凱揮揮手不耐煩的說,“你現在離我遠一點兒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廚房就這麼大,擠兩個成年男子你不覺得整個空氣都稀薄了!”

“油熱了文藝大才子,我要是山楂罐頭!”景生的手在‘毛’毯裡面戳了一下賴凱腰部的軟‘肉’,在賴凱快要控制不住把一鍋油倒在他身上的慘劇發生之前,快速說,“大廚師我先回去洗澡!不給你關‘門’了!”

賴凱看也不看景生一眼,渾身都放鬆地背對他揮揮手。

景生剛走出賴凱的房‘門’,就看到廖笑笑就好像是卡着時間一樣把‘門’打開,然後讓開‘門’口的位置,笑着說:“我一大早就聽到你在‘門’口大喊大叫了,你今天不用去電視臺吧,我昨天說的事情我想和你具體再談一談。”

景生看到了廖笑笑就想到了昨天她大半夜發的信息,指了指自己的房‘門’,“我換好衣服就過去找你,對了,我要是看到你一屋子的菸頭那我們就完全沒得談了。”

“放心,我就‘抽’了兩根。”廖笑笑比了兩根手指頭,“我會慢慢戒掉的。”

賴凱‘雞’蛋都煎好了,景生還是沒有回來,他戳了戳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糖心的煎蛋,隨手就把景生的手機拿過來,景生的手機解鎖密碼就是他身份證第二四六八位,這麼長時間也都沒改。

解鎖之後的界面就是一片的留言,發送者都是賴凱那個遺忘在角落裡的助理。

第一條。“景生哥,賴凱哥起來了嗎?我打他手機好像是靜音。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能告訴他,他明天有個發佈會嗎?很重要的發佈會,千萬千萬千萬提醒他不要遲到。”

下面是景生沒有發送的回覆:“你妹……”

第二條。“景生哥景生哥你起來了嗎?應該起來了吧,我覺得景生哥應該是比較注意養生的那種人,不像是賴凱哥。景生哥看到我第一條留言了嗎?好像我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賴凱哥的工作助理,我叫……”

賴凱沒繼續聽下去,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助理被景生備註成‘見面就打’。

後面的那幾條都沒有打開,一直到時間顯示爲上午七點四十三的一條。

景生有了回覆:“好的,我剛剛鍛鍊完回來,我會轉告賴凱的,還有他是住在我的對面,不是在我的枕頭邊。”

賴凱很不合時宜的笑了。

然後隨手向下翻了翻,就看到了廖笑笑的留言在刷屏,最後的一條是在凌晨兩點。

賴凱的手指頭放在上面遊離了一下,還是沒有點開。

畢竟他認識廖笑笑是通過景生,她和景生之間的話題有很多都是他沒有辦法參與的。即使他可能會從平時的聊天中知曉到一些事情。

比如廖笑笑的上一段戀愛;比如廖笑笑的躁狂症;比如景生第一次見到廖笑笑的時候是差點兒被髮瘋的廖笑笑一酒瓶砸到腦袋;比如景生的肩膀上還有一個差不多已經完全看不到的疤痕。

而拋棄了賴凱煎蛋的景生現在正穿着一件很隨意的純白‘色’衛衣和休閒運動‘褲’坐在了廖笑笑家的實木沙發上,並且在肚子餓了的時候想着賴凱可能賣相不怎麼樣的煎蛋嚥了咽口水。

“我覺得我現在的‘精’神狀況已經好太多了。”廖笑笑識相的遞過去一塊隔夜的菠蘿麪包,“我是不是把你從賴凱的餐桌上拉下來的?”

“你是故意的啊。”景生接過麪包並沒有吃,“等着我陪你一起去再做次檢查。平靜平靜心情,你也別想那麼多。最近這幾周去主持感覺怎麼樣?”

“對了我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廖笑笑的身體前傾,“我好像是看上了我們節目的一位嘉賓了,完完全全就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想和她在一起!”

景生瞪大了眼睛:“你認真的?”

廖笑笑點頭,“我昨天用了兩根菸的時間的思考了我的所有‘女’朋友,那個傷了我最深的‘女’人我更是用了一根菸的時間紀念她,然後我就徹徹底底地放棄了過去,我決定重新開始,真正的,認真的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景生除了最開始的驚訝之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如果你真的確定下來了就把你從前那些壞習慣全部都改一改,尤其是煙!完完全全戒了!”

“知道了啊!你簡直就是我的管家婆,好了,我會像是賴凱那樣在你的監督下徹徹底底成爲無煙人員。”廖笑笑不耐煩的揮揮手,“你現在快點兒回去和賴凱吃飯去吧。”

景生在邁出了廖笑笑的房‘門’之後想起什麼轉頭說:“你有時間把那個‘女’人拉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讓你把她拐走啊!”廖笑笑開玩笑的撇撇嘴,“我知道了啊。”

景生沒有注意到廖笑笑踢進沙發底下的一地菸頭,但是他能從房間的香水味道掩蓋之下聞到刺鼻的菸草味,絕對不僅僅只是兩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