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倫尼斯沒有白白犧牲,他的十七軍團在他們大戰的勉強聚攏,結成軍陣。
通古斯卡看似粗豪,實質膽大心細,很注意不讓羅馬人結陣,通過攻擊人多的地方和殺軍官來確保這一點,也做得十分成功,初期羅馬人一直沒能組織有效的抵抗就是證明。
等到他前進的步伐被陀拉倫尼斯阻截,其餘日耳曼人的攻擊力雖強,卻無他這麼變態,羅馬兵畢竟佔了一倍的人數優勢,十七軍團是個老軍團,士兵們含悲帶憤,士氣很足,從最初的驚悸中站穩了腳跟後,結成軍陣防禦。
而且十七兵團中軍與後隊受到打擊力也較小,他們多爲重步兵,作戰力強過前隊的輕步兵。
一片片劍林豎立,象刺猥打開了它的全身刺,羅馬人雄起,向着日耳曼人逼去。
有一個持鬼頭大刀的日耳曼人,狂笑着砍入了一名羅馬兵的身體,被砍中羅馬人旁邊的兩把劍同時刺進了日耳曼人的左右肋,日耳曼人以極大的意志再度砍死一個羅馬名,卻被兩枝標槍紮在身上,日耳曼人支持不住倒下了……
拿着勾形斧的日耳曼人飛身猛砍,經驗豐富的羅馬兵用盾牌擋開斧頭,斜砍一劍,砍在日耳曼人的大腿上,日耳曼人暴跳如雷,卻接連中劍!
一名日耳曼人猛地跳入了羅馬人當中,還沒等他發威,四把劍同時插進了他的身體裡。
……
能活下來地軍官中經驗豐富的羅馬百夫長們。他們沉着指揮,抱成一團,穩步向前,沿路擊殺阻擋的日耳曼人。
在通古斯卡率領下,日耳曼人的攻勢如潮,悍勇地衝擊着羅馬軍陣。
“哇呀呀呀!”日耳曼人兇猛地砍向羅馬兵。
大聲詛咒着,兵器交擊,帶出了一片瑰麗的、溫熱的紅霧。留下的是殘肢斷臂和一地屍體。
令人不能置信的是羅馬兵在前進。日耳曼人向後退!
日耳曼人地無比兇猛和強悍並不能完全戰勝羅馬地技巧、紀律和組織!
在短距離內。羅馬兵善於配合,日耳曼人出招大開大闔,突破不了羅馬兵地盾陣,往往要對上二三把劍,甚至還要應付從第二排的羅馬人羣中捅出的幾枝長矛。
羅馬人方陣威力不容小覷!任你日耳曼人戰斧狂發,大刀猛砍,雷錘震九天。仍然難以攻陷羅馬軍陣。
“晦氣!”這是第三次了,通古斯卡雷錘連續三次在能夠擊殺羅馬兵的千鈞一髮之際,總是被羅馬兵的戰友救下。
猛將兄固然很強,終究是人,體力不可能無限使用,蠻力遂無法砸破羅馬人大陣,還險些受傷,仗着疾速身法(他胖屍大隻。身法快得令人稱奇)。堪堪閃過。
他有意挑逗羅馬人,對着他們叫道:“喔吼吼!卡隆,捉魚。你吃!”土著式的拉丁語,聽起來不忍卒聽,意思倒清楚。
日耳曼人語言水平參差不齊,但一些華語和拉丁語還是要學的(多數用土語諧音),例如拉丁語地“快投降,否則死!”和剛纔說卡隆(冥河擺渡人)的話。
說了二次,第一次羅馬人根本不爲所動,另一次倒是成功地挑逗出一個羅馬悍兵脫隊,可是他的百夫長大叫着:“安卡提拉斯,歸隊!”
連叫兩聲,不見那傢伙歸隊,百夫長吹起口哨,羅馬兵一個團體集體奮勇向前,把隊友從通古斯卡的魔掌中救出,又集體退返原來陣地,那個安卡提拉斯被送回後方。
他們前進後退,皆抱成團,日耳曼人硬是留不住他們。
此計不售,猛將兄沒轍,看到自己族人傷亡持續增大,一次次的攻擊被羅馬兵反彈,猛將兄心萌退意,卻又怕丟了面子——人人說起他來,都是衝鋒陷陣第一個,從不怕死,響噹噹的日耳曼好漢!、
現在一退可就名聲掃地了,正躊躇間,後方傳來鳴金之聲,聽聞後心中一喜道:“撤退,撤退!”
日耳曼人佔不到便宜,大步向後退,羅馬兵並不追擊,追不上,追得遠了隊形必亂,人家一個反衝鋒,渣都沒得剩!
一場遭遇戰就那麼虎頭蛇尾地結束了,此戰日耳曼人死傷五百,羅馬兵死傷千人以上,起初日耳曼人是一百多損失挑掉羅馬兵半K,是三百多損失的付出才得回另外半K,戰鬥經歷被猛將兄的華族作戰參謀記下來。
……
撤退令不是通古斯卡下達,不算丟面子,不過省了衆人面前丟面子,私底下不免丟面子。
脫離戰鬥,連退五里後停步,早有人在等着他們,通古斯卡倒是規規矩矩地行軍禮道:“大人好!”
雖然日耳曼人素來牛氣不服人,可是來人豈是小可,多年軍旅生活令他們地氣質讓只要是軍人地一接觸就爲之折服。
等着他的人,一個佩帶四爪青龍肩板,另一個扛四顆星,正是張遼與魏延。
魏廷是步兵主將,張遼主管全面分管騎兵,他的騎兵還遠着呢,倒不妨礙他上前線觀戰。
他們還了軍禮,華族作戰參謀把作戰記錄呈上來,看過後魏延不悅地道:“通古斯卡上校,你前段打得英勇頑強,值得嘉獎,後段看到敵人已經結陣,敵衆我寡,戰鬥態勢已經改變,爲何還糾纏於戰鬥,不及時退出。”
翻譯把話對他講了,通古斯卡搔頭無語,張遼幫他解圍道:“打到混戰時,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地。”
聽翻譯講述張遼的話,通古斯卡以感激的目光看着他,然後不到一分鐘,通古斯卡轉而憎恨張遼。
起因是張遼下達的命令:“從今天起。你與羅馬人交戰,許敗不許勝,引誘他們,我會派人下到你地部隊,指導你應該怎麼辦!”
命令不止是口頭說說,白紙黑字寫下來,簽名蓋印,然後交到通古斯卡的手裡。
通古斯卡眼直直已經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
話說張遼派人任通古斯卡的參謀長。依計行事。順着大道待羅馬人來攻時。便棄了寨子,望白旗處而走,限半個月內,鬚鬚要連輸十五陣,棄七個寨柵,少輸一陣,也休要來見他張遼。
有
督促。日耳曼人勉強領命,心中不樂,怏怏而去。
第二天,大道上安營紮寨的日耳曼人看到前進的羅馬人,連出營結陣都不做,望風而逃,羅馬人起初還疑心重重,待偵察到無妨。並無埋伏。就佔了日耳曼人軍營下寨。
再向前進,日耳曼人扎有一寨,通古斯卡列陣與羅馬人交手。不幾合,軍中傳來鳴金之聲,通古斯卡只得帶人返回,羅馬人遂又勝一陣。
如是,過多一陣,通古斯卡三敗。
十七軍團長瑪爾古斯.臺倫齊烏斯心中疑惑,派人報與波爾齊烏斯道:“日耳曼人不戰而逃,恐有詭計。”想想也是好笑,日耳曼人打仗素來都是勇猛衝鋒,悍不畏死,如今使用“詭計”,讓羅馬人都有面對着花斑豹大喊它不吃肉,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不過念及日耳曼人有華族,或許計策是華族弄出來的。
波爾齊烏斯飛馬到瑪爾古斯軍團裡觀察,湊巧日耳曼人再敗一陣,交手不到十分鐘,便棄寨皆棄甲拋戈而走,羅馬人勝得輕而易舉。
波爾齊烏斯說道:“我軍穩穩進兵,敵便有計,何懼之有!”與瑪爾古斯商議,諸軍團不得輕出,大家緊緊相連,結隊走,遇敵時以密集方陣迎敵。
結果張遼想製造戰機,引羅馬人貪功輕進,脫離大隊被我軍找到可趁之機的想法破滅。
羅馬人前進路上,採取了穩紮穩打,集團前進,避免突出地戰法,嚴格執行紀律,各部皆不輕出,每天推進速度均衡,遇敵就戰。我如想在大道上全殲羅馬人五個軍團,啃不動,殲其一路吧,又找不到空隙,分法分割。
這種情況倒在在張遼與他地幕僚們地預計中,只着通古斯卡依計行事,繼續打“敗”仗。
他的參謀長還在接到一批軍用壓縮食品的接濟後,用“減竈”之計,今天減一點,明天減一點,製造日耳曼人不斷減員的假象。
計策發揮了作用,疑心重重的羅馬人接連“勝利”,警戒之心漸減,進入了一種“惰性”的狀態,視打勝爲理所當然之事。
張遼派到通古斯卡的參謀長是個華族少校,年紀輕輕,下到部隊裡,儼然上差,只按張遼命令行事,督促日耳曼人打“敗仗”,戰上一陣就逃,望見前有白旗。敗兵急奔到白旗處停住屯紮。
羅馬兵嘲聲四起,大笑道:“日耳曼熊?日耳曼狼?不,是土狗,是免子,跑得比免子還快地日耳曼人!”又或者說:“謝謝免子們的關照,爲我們設好營寨!”
有識拉丁語的日耳曼人把羅馬兵的說法講出來,日耳曼人盡皆漲紅了臉,無比蹩屈!
通古斯卡更是內火如同沒爆發前的火山岩漿,對張遼、張遼派來的參謀長無比痛恨,那廝,在軍中指手劃腳,只教大家打敗仗,日後他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名聲卻是我們日耳曼人承受。
日耳曼人是個崇尚武力的民族,以武論英雄,他們作戰非常勇敢,他們視死如歸,很少有臨陣逃脫者,視打敗仗爲奇恥大辱。
喔喔,免子日耳曼人!兔子通古斯卡!
現在打敗仗,知道張遼軍令地人都把免子地名號安給張遼,可是戰後,其他人哪會計較究竟是誰讓你打敗仗的,連敗十五陣的名聲只會留給日耳曼人,留給他通古斯卡!想到這通古斯卡眼前就是一片灰暗!天哪,天哪,寧願戰死,也不想背上這麼個名聲!
他地部下同樣十分惱火,不得痛痛快快戰鬥,還背上了壞名聲,他們何嘗遇到過那麼個情形!
這些日耳曼部隊家在黑森林,戰鬥是他們的第一天性,堅持不退、勃起不泄是他們一種美德,他們追隨他們的女王,從多瑙河的河邊打到萊茵河畔,一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本次到羅馬,號稱是精選出最優秀的日耳曼人才能到羅馬,這下面子可丟光光,回家鄉難見父老!
其實在日耳曼人的高級軍官裡,都被傳達了張遼的計策:我寡敵衆,以敗戰之計,怠慢敵心,一來試圖引敵分開,我可穿插滲透,以優勢兵力擊破敵一部,分而勝之,此計已經不售;另一計就是引敵前進,待到地形有利之處,再行決戰,充分發揮我騎兵優勢。
如今道路狹窄,有利於重團前進,利敵不利我,故而,退!
問題是這麼些長篇大論不可全對下面的人講,即使講了,下面的日耳曼人不會聽。
帝國華族軍的建制健全,百人隊(連)中有指導員、鼓動員和宣傳員,千人隊(團)中有政委等政工幹部,爲戰士們解開心結,解釋上級政策。
可是日耳曼人沒有啊,帝國採取“非常規大規模進軍”的方針政策,猛烈擴充軍隊,擴大地盤,存在問題很多。如果是帝國華族軍,這樣“敗仗”就算沒有政工幹部來做工作,多年來服從命令的天性讓他們也會照做,認真地打敗仗,最多嘮叨幾句而已。
現在日耳曼人的士兵們牢騷滿腹,說得高級軍官也一肚子火,隨處可以聽到希望快些打一個殲滅仗來解決問題的反映:“寧願打死,不願走死,寧願拼死,不願假敗得生!”
羅馬人的尖利語言也叫人生氣,他們衝着日耳曼人的背影大喊大叫,大叫着“免子慢走”!諸多的污言濁語一起潑來。
他們即興編歌,唱了起來,歌詞大意是:“從前有一羣日耳曼土狗,一心只想找肉吃,從森林中出來,到了羅馬的大城市裡,在垃圾堆中找到一些肉骨頭,啃完後,土狗們還想要更多,就進入人們家中,結果被人用棒子趕出去,追着土狗們打,土狗們逃啊逃,逃得比兔子還快,從此土狗們變成了兔子,以後只會吃草!”
惡毒的羅馬人!有些老兵是北線在打過仗,學過一些日耳曼人的土話,用蹩腳的土話唱出來,其他人跟着唱,日耳曼人要忍受雙重摺磨:難聽的語調和刺耳的內容!
爲什麼不好好地打上一仗呢?這個誘人的想法在日耳曼人的腦海中盤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