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頭上無毛,身帶陰謀

清風送爽,滿天的星星眨動眼睛。

但在532的團部,氣氛緊張。

團的高級軍官們濟濟一堂,有團長、團政委、兩個副團長,還有三個較有資歷的百夫長(百夫長軍銜一般爲上尉,而他們佩少校軍銜,是兵頭了)。

沙和尚沉重地道:“士氣是一鼓盈、二鼓衰、三鼓不濟矣!”

“如今我們呆在這鳥不拉幾的地方,終日與沙塵土爲伍,戰士們的心和熱血,也就冷下來。”

“如果大家知道執行的是守備任務,那麼大家就不會有多餘的想法,會老老實實,但地球人都知道,我們就要打波斯了,大家想的就是要儘快打,好過呆在這鬼地方!”

……

“如果再不解決,軍隊的士氣,任我們就是舌綻蓮花,也難以提高。而且,如果長時間呆在這裡,會鬧出什麼事來,誰都不能說得清!”沙和尚危言聳聽地道。

“那麼應該怎麼辦?”大家被他嚇住了。

“打!唯有戰爭,軍隊的士氣,就象芝麻開花節節高!”

“我們的軍隊,就象食肉動物,只有戰爭,才能讓它感到滿足!”(這句話誰都不敢辯駁,因爲是皇帝說的)

其實軍隊的士氣是有下降,但根本沒有到危險的地步。

開玩笑,如果帝國王牌部隊連一點困難都克服不了,皇帝早就站不穩腳跟了。

不過,軍官們都清楚沙和尚想的是什麼,而他們的心中,同樣也和沙和尚想到了一塊,大家心照不宣。

做得團級幹部,有點水平的,人人默不作聲,唯有一個老資格的百夫長想什麼就說什麼道:“可是要打仗,必須上頭下令才行啊!”

沙和尚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就象頭老奸巨滑的老狐狸道:“那是那是!我們當然得有上級下令才行啊!”

……

大家退去後,沙和尚私底下與團長團政委飲茶密斟。(必須搞定這二個長官,帝國軍隊實現雙頭控制,指揮官出兵時不經政委確認的命令,屬於非法命令,任何軍人都不須執行)

根本不用他再盅惑人心,關興自己就說了:“其實,我們對於高層的戰略決策也很有意見!”

“軍部的意思,就是我們加強實力,有足夠的人、財、物,積蓄到相當多的人員、馬匹、裝備之後再發動進攻。”

這樣的戰略決策,在以前是沒有錯的,我方加強實力,敵對方即使是加強實力,他們的速度也遠遠比不上我們!

等到蓄力差不多了,我軍發動進攻,當可無往而不利。

可是現今面對着波斯,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我方增加實力,波斯人同樣也在增加實力,幾乎在他們一立國,他們就發瘋地培訓人員、養育戰馬、打造兵器,牧師大人,我們來了一年多,結果就看見在我們面前的波斯要塞又增加了不少!

我們與波斯的貿易,也很成問題!

我們賣貨物給波斯人,賺取一倍的利潤,而波斯人轉手賣給羅馬人,賺到二倍的利潤!

也就是波斯人的裝備,就是用我們的錢來打造的!

我們在結束貴霜之前後的幾年,確實無力進攻,但等我們緩過氣來了,應該立即進攻!而不是象現在坐着乾等!

……

關興滔滔不絕,旁邊的政委也深有同感地點頭。

他們作爲一線部隊的長官,情報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們無力扭轉當前的局勢。

在帝國時期,軍人的經濟待遇相當高(和平年間是一點三倍高於同級文官,戰爭年間則是雙倍),而且戰時也充分尊重一線指揮官的意見,軍人們打仗時是十分舒心的。

但軍人的政治訴求相當低下,軍人不能說什麼,不能說我要什麼,他們絕對不能幹政。決定戰爭之權掌握在皇宮、內閣和兵部之手,也就是說,這三方面作出了決定後,軍隊才能作補充。

這一點,連總參謀長也無能爲力。

本次出兵,軍隊普遍認爲太遲,上層不同意出兵,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有“失機”之嫌。

帝國上層當然不乏智者和高手,他們不可能對於軍隊的呼聲置之不理,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皇帝變懶了。

皇帝是個不折不扣的現代人,最喜歡泡妞打炮,不喜歡工作,他的後宮,收納大量美女,他終日和她們在一起鬼混,沉浸在溫柔鄉中,哪有什麼心思去打仗?!

沒有他的催促,

人自然懈怠,對於戰爭,就不這麼心切了,倒把下邊壞啦!

現任的總參謀長陸遜,作爲軍隊的總代表,和他的前二任魯肅和賈詡相比,是不能比,那兩個傢伙,資歷長,說話大聲有力,對朝政有着相當大的影響力。

魯肅時期,敵人窺伺,尤其是北方外族,引起皇帝的高度警覺!他將北方外族視爲最大的敵人!君臣同心,不必魯肅說什麼,皇帝就一迭聲地催促大家做什麼。

賈詡時期,軍情已經不再緊密,皇帝從那時期起已經開始變懶的了,賈詡這個人,不同於魯肅敢公然講,大聲說,對事他是三斂其口,明則保身。但賈詡有個有利條件,他可以曲線救國。

他的女兒賈靜,生得極富女人味,在後宮中甚得寵愛,她也會做人,團結一幫后妃,有她們吹枕頭風,皇帝還是聽的。

(你想想看:皇帝在撒尿時,一個皇妃託着他的小JJ,一張紙在他面前,上面寫着:“戰爭,毋寧死!”當皇帝以背入式臨幸美女時,她呻吟着,雪一般潔白的背上伸過一張紙,上面還是寫着:“戰爭,毋寧死!”……好吧好吧,皇帝屈服了)

到得陸遜時期,他是誰?他是皇帝的學生!學生能對先生大聲說話嗎?當然不能!要說得委婉,那就未免就不夠力了。

兵部尚書田豐,過於剛直,相比於魯肅,在朝臣中的支持度不高,說不上話,得不到內閣的強力支持。

結果拖拖拖,拖得下邊軍隊老大不耐煩。

軍隊這隻巨獸,毗牙咧嘴,涎着口水,摩擦爪子,急不可待地想上前咬人,卻被繮繩給拴住了。

傢伙們極力掙扎,想的是脫繮之出,衝出去咬人!

他們想幹一番大事,但多年的教育和管治下,他們不敢衝破籬籠。

可有人敢,對於狂熱追求戰爭的老牌帝國主義者沙和尚來說,“戰爭,毋寧死!”一剎那間,沙和尚獰笑着,面容扭曲,目光兇暴,先前的大德高僧形象蕩然無存,仿如阿修羅降世!

他打算怎麼辦?

“我們要做好戰爭準備,時刻準備着!一有機會,即時發動戰爭!”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以利國家!”

“上面的大人物是肉食者鄙,不能謀,我們就推他們一把,讓他們清醒過來!”

“帝國的軍刀,必須用鮮血擦拭,纔會光亮!”

“中華民族,天生就是要管治其它民族,我們位於‘食物鏈’金字塔的頂端!絕不能辜負老天爺的厚愛!”

“老天爺喜歡的是我們軍人用人頭和鮮血的供奉,而不是豬牛羊!相比於拜神時用飯,老天爺更喜歡我們用土——用搶來的土地來供奉它!最好是血土!”

……

沙和尚不止是說說發牢騷而已,他可不是天橋上的把式——光說不練,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實幹家,於是他開始了秘密串聯。

關興將張苞推薦給他,都是同道中人!

“好同志!”大家握手。

張苞對於沙和尚的歪論十分喜歡,一字不漏地記在了筆記本上。

從此,三人結成團隊,成爲死黨。

接着,駐紮在中波邊境的多個戰備團如531團、537團和538團的團長和團政委,都是屬於少壯軍官“憤青”一類,也陸續捲入了這場陰謀中,他們瞞着上級,每隔一星期,他們就秘密聚集在一起,在沙和尚的說教和唆擺下,研究對波斯的作戰事宜。

好個和尚,他上躥下跳(他的快馬派上了用場),穿針引線,他的多個戰友,帝國南方集羣司令部的一些中層幹部,如高級聯絡官劉海、作戰處的張中校、情報處的王少校等,還陸續帶出了人事處的烏中校、後勤處副長官李上校,爲他提供情報,溝通消息。

沙和尚甜言蜜語地說“我們謀的是中華民族的千秋大業!”他還拍着胸膛保證:“絕對不會有事!我們的事業是神聖的,我們的事業是偉大的!在帝都建業,還有一幫人支持我們,那些人,有權有勢,富有錢財,他們需要的就是戰爭!”

這話不是他吹牛皮,帝都確實有一幫人幫襯他,就是存在於上層的統治階級、大資產階級和軍部中的人物,他們無法無天,冷酷無情,無時不刻,想的就是戰爭!從而抓取更多的得益。

沒有造反,涉及對外戰爭,帝國的這些軍官們就心安理得地參加了陰謀團體中,以實現他們的野心。

他們需要機會,而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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