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淋在傷口上的那滋味,簡直和傷口撒鹽的區別不大。
“嘶——”絡腮鬍這麼大一個塊頭,也痛得渾身一個激靈,倒吸了一口涼氣,咬牙硬撐。
“疼也忍着。”楚楓面不改色,又用醫用棉蘸了酒精,以鑷子夾着,在傷口上略微用力地沾下酸液和膿血。
換了不少棉球后,楚楓又給他淋了一遍酒精,這才用繃帶給他包紮上。
而更令人驚奇的是,蒹葭也在一旁,替安安處理着傷勢,在她腹部同樣包紮了一圈繃帶。
兩人的動作都頗爲熟稔自然,顯然是專業的。
只是楚楓的手腳更快,比之蒹葭顯得更加專業。
“你學醫的?”楚楓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他突然想到,蒹葭的編號也是“HXRC”開頭的。
說明她來自華夏蓉城。
“不會是校友吧?”楚楓心裡有個詭異的猜想,但很快就暗自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蓉城醫科學校挺多的,未必就是中醫大。再說了,誰說她一定是學生?說不定是個醫生護士呢?
蒹葭微笑着點頭,隨後感慨道:“可惜比不得你這麼專業。”
“兩位大佬,雖然不想打斷你們,但是——”黃毛尷尬地開口,“能不能替我的屁股也處理一下?”
“我是個女生,不太方便。”蒹葭說着就看向楚楓。
在衆人詭異的神色中,黃毛趴在車邊,撅起臀來,心虛道:“拜託了!”
這姿態怎麼都很奇怪。
楚楓儼然是個彪悍小蘿莉的模樣,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他腿上,沒好氣地笑罵道:“自己動手!”
西比爾看傻了:這還是初次見面那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
羅斯也看傻了:我女兒平時不是挺乖巧的嗎?那個黑暗阿蕾莎到底做了什麼,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還是絡腮鬍覺得黃毛可憐,胡亂地替他處理了傷處。
只是他毛手毛腳的,整得跟殺豬現場一樣,疼得黃毛嗷嗷叫喚。最後雖然包紮上了,但那繃帶卻皺巴巴的,簡直就是胡亂地纏了幾圈,也沒能緊貼傷口,並不能達到最好的止血效果。
黃毛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包紮傷口還是殺豬呢?”
絡腮鬍對楚楓客氣,但對他就不同了,當即瞪眼道:“媽的,我給你包紮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兩人當場罵了起來,卻在楚楓睨了他們一眼後瞬間收斂。
西比爾和羅斯都發現了,莎朗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卻儼然是他們的頭領一般。尤其是黃毛和絡腮鬍,幾乎對他馬首是瞻。
楚楓統攬全局,大致瞭解了下當前的情況。
其實不容樂觀。
楚楓的符文彎刀徹底被腐蝕壞了,直接報廢。
西比爾的子彈也打空了,包括攜帶的備用彈匣。
除卻兩把五四式黑星以外,只有安安手裡的一把合金短刀還算得上武器。
“能看一下嗎?”楚楓問道。
安安睨了他一眼,將合金短刀遞到了他手上。
【E級道具:合金短刀(破損。可修復、可升級)。】
【綁定輪迴者:安安】
“好東西。”楚楓感嘆了一句,將刀刃遞還給了她。
可升級這個特性太重要了,意味着它不會隨着輪迴者等級提升而被低價處理,擁有成長空間。
“那當然,”安安漫不經心道,“要不是兌換它花費了積分,我也是D級輪迴者了。”
楚楓微微頷首,暗想着自己也得搞個近戰武器才行。
在輪迴世界中,只要是同等級道具,近戰武器的威力往往高於遠程武器——畢竟近戰武器能受到力量屬性的加持,而像五四式黑星,哪怕你力量屬性高達100點,一槍的威力也是恆定的,不會改變。
“大哥,我們再整點盾牌唄?”黃毛主動提議。
“嗯,”楚楓沉聲道,“再隨便找點武器。”
就這樣,衆人抓緊時間在附近搜尋,利用起一切資源。
什麼菜刀、撬棍、金屬水管,都臨時充當起了武器。
並且除了楚楓眼下體型較小,每個人都至少背了塊桌板。尤其是黃毛這傢伙,愣是搞出一陣巨大的動靜,把一塊鐵門板給拆了背在身後!
衆人當場看傻,楚楓也愣了一瞬。
這傢伙……真是個鬼才啊!
“大哥,我跟你說!”黃毛眉飛色舞,顯擺起了自己的經驗,“我以前砍架的時候在衣服裡面塞鋼板,刀子都捅不進來,穩得一匹!”
“也就是沒發現合適的鋼板,不然我們每人衣服裡都塞上鋼板,那不等於有了護甲嗎?說不定關鍵的時候,還能救我們一命呢!”
他喋喋不休,唾沫橫飛:“當初我和人對砍,那煞筆就沒穿鋼板,一刀過來我沒事,我還反過來把他送進了醫院,躺了半個多月呢!”
衆人的神色越來越精彩了。
聽這傢伙的語氣,好像還把這當成了光榮事蹟拿來炫耀?
“牛皮牛皮。”楚楓都被逗樂了,越發覺得這傢伙是個人才,或許收他當小弟也挺好的。
“你在拖延時間?”黑暗阿蕾莎的冰冷嗓音再次響起,讓他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轉而變成滿臉無奈。
“我們走吧。”楚楓長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像是被催命一般,只能繼續趕路。
一羣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走在街頭,人人都揹着塊板子不說,就連羅斯手裡都拎着撬棍這種另類的武器,看那架勢簡直像是街頭鬥毆砍架一般……
而同一時間,幾輛漆黑的加長款車輛快速行駛在公路上。
車上全是身穿黑袍的神父和修女,心口懸掛着銀十字架吊墜。
爲首的紅衣主教更是看着手裡的照片,深邃得向內凹陷的眼窩裡冰冷一片。
“山姆主教,恐怕我們不是黑暗阿蕾莎的對手。”一個神父沉聲提醒道。
“我們不需正面對抗黑暗阿蕾莎,”紅衣主教聲音冰冷而平靜,揚了揚手中的照片,“只要抓住莎朗,我就能把兩人一同處死。”
神父臉色微變:“可莎朗只是個無辜的小女孩。”
主教深深看了他一眼,凝重道:“對抗惡魔的道路上,犧牲是必不可免的。”
“主會記住她的榮耀與犧牲,阿門。”
他做了一個禱告禮節,親吻身前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