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
陸晨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這尼德霍格可真夠神奇的，作爲記憶獨存的個體，竟然還想着取原體而代之。
難怪這種生物能夠毀滅一整個東方神界了。
它們狠起來連自己都殺，更何況是神界衆人了。
“記憶終歸會消失。”
“只要那封神誥毀滅，你也就被毀滅了，所以別做這些個美夢了。”
陸晨忍不住開口嘲諷。
主要是尼德霍格現在說的話，太可氣了，哪有說取代自己的。
“人類？”
“在我的這段記憶裡，並沒有你們這個物種存在。”
“只要你讓我一直成長下去，到時候我可以饒你們一條命。”
他可一點都不含蓄。
直接了當的就跟陸晨做起了買賣。
他深邃的眼中，閃動着熊熊火光，彷彿可以吞噬人的生命。
“同時我也可以答應你，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讓你成爲，神界乃至這一整個宇宙的主人！”
“而我，只要求你效忠於我！”
這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亦或者是千千萬萬人之上。
可以說，他開出來的條件，給的好處，遠比尼德霍格本尊可以給出來的豐厚很多倍。
一個是苟活。
另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
從根本上來說，這兩個點甚至都沒有可比性。
但，陸晨搖了搖頭：“你現在有跟我談論條件的資格嗎？”
“現在的你，甚至都不用我動手，就會因爲趙漢東死去而終結這段記憶。”
“你覺得，你配跟我討論條件嗎？”
尼德霍格的表情依舊入場，甚至都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陸晨所說的一切，對他而言就好像是與他五官一樣。
他優哉遊哉的說道：“確實，你說的沒錯。”
“但三年以後，你真的可以打敗尼德霍格嗎？”
“作爲他的一道記憶，我比你更清楚他的強大，我今天打不過加百列是因爲，這個人的身體實在是太過孱弱。”
“而且，我也身受重傷。”
“不然，區區一個加百列，我還放不在心上。”
陸晨攤手，笑道：“可敗的終究是你，你也馬上就要消失了。”
尼德霍格搖頭道：“其實，我剛纔所說的那些，只不過是衆多好處中的其中之一。”
“我還可以讓...你們的華夏，人人都擁有遠比西方強勢的神誥。”
“怎麼樣？動心嗎？”
陸晨愣住了。
沒有想到，爲了說服自己，尼德霍格竟然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這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恐怖的。
而同時，陸晨也有些憧憬那一天。
人人擁有神誥。
不再忍受惡劣天氣的影響。
到時候，會有數百個如同四方城那般的華夏城市，涌現出來。
那時候。
西方將不再是壓在華夏人民心頭的一座大山。
可。
通過這種方式獲得的力量，真的就是有用的嗎？
神誥並不值錢。
對神而來，就是如此。
尼德霍格，想用平平無奇的神誥，換取的是一個活着的希望。
而他如果活着。
到時候世界上有兩個尼德霍格。
那場面。
恐怕，就不是二十四本功法齊聚可以改變的了。
絕不能這樣！
陸晨深吸一口氣，笑着拒絕：“不好意思，我拒絕。”
“華夏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神。”
“而我們也不需要神誥這種模棱兩可的東西，來增強我們的實力。”
尼德霍格咂咂嘴，冷笑：“哦，是嗎？”
“在這個人的記憶裡，我可是看到了很多，不該是我看到的東西。”
“那是成百上千忍受飢餓的人的哀嚎，是失去孩子母親的痛哭，是在那些擁有金色頭髮人面前的卑躬屈膝，哪怕這樣你都還是不想擁有神誥嗎？”
他可以窺探趙漢東的記憶。
知道這些並不奇怪。
陸晨站起身，四下一片漆黑。
他用靈氣點燃一抹燭光，冷冰冰的說：“記憶只是記憶，總是會過期的。”
“現在的安城，已不再是那副場面，如果趙漢東可以看到現在的安城，記憶不應該是這副模樣。”
“我們擁有改變自己的能力，不用神就可以改變自己的能力！”
那一抹光。
就像安城，就像無數過華夏的城市。
在黑暗中，自有一道曙光，會悄然出現。
而後映照出向前的道路。
在此刻。
陸晨願意做這個引光人。
原因無他。
只是因爲，他是一個華夏人，是擁有黑頭髮黑皮膚的華夏人。
至於...尼德霍格甚至西方。
就去他媽的吧！
“冥頑不靈，你真以爲尼德霍格就這麼好打敗嗎？”
“與其去做挑戰巨龍的傻子，倒不如，擁有一隻巨龍，我可以向你保證，在另一隻尼德霍格死之前。”
“我永遠會幫助你！”
尼德霍格已經慌了。
聲音中竟然殘存着一絲求饒的感覺。
冷冽的風，不知從何處刮來。
陸晨望着他說：“知道，尼德霍格是怎麼被封印的嗎？”
他雖然可以看到趙漢東的記憶。
但高傲的尼德霍格，絕不會把自己是如何被封印的事實說給趙漢東。
故而。
這些同樣也是尼德霍格未知的隱秘。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尼德霍格的眼神逐漸陰鬱。
陸晨擺弄着掌心的燭光，仰頭說道：“不知多少年前，尼德霍格作亂。”
“西方諸神無法抗衡，便來找東方神界制衡。”
“我們同樣也打不過他。”
陸晨這個時候卻笑了。
笑容很是和煦，就像七八點鐘的太陽。
“但我們有永遠不求饒的勇氣。”
“有甘願面對黑惡提刀面對的勇氣。”
“我們東方神界，數十神祇，共同點燃自己的生命，將尼德霍格封印在夜空中！”
尼德霍格恨得咬牙切齒，道：“你說這些，究竟是想表達什麼？”
陸晨笑笑。
轉身看着他，逐字逐句的說：“也沒什麼。”
“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夏沒有被嚇死的人。”
“如果。”
“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們打不過尼德霍格，那我也會用我的生命將他封印。”
“我們從不做旁人眼中的神，我們就是自己的神！”
亮銀槍驟然出現。
槍鋒直指尼德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