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器是給海底人量身打造的,雖然雙方體型相似劉暢坐進去不嫌擠,但是也着實不是很舒服,更讓他感到頭大的是,這航行器裡面,連拉桿帶操盤,一共十六個操作裝置,海底人觸手多還好些,他只有兩隻手,在裡面真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不過即使如此,開車永遠比跑路舒服。
劉暢把自己衣服和裝備都放在駕駛艙裡,合上了透明的車蓋之後,看着身後的邰謝爾哈哈大笑的全速前進着。
航行器的油料很足,大概是考慮到冰上航行器最大的用途就是在大海上航行,所以整個航行器一般的體積都是裝燃料的——燃料是一種青綠色的液體,聞着有很重的刺鼻氣味兒,和石油有些相似。
手忙腳亂的架勢了一會航行器,兩人終於離開了島嶼周邊,進入了既定好的航線——然後劉暢就悠閒了起來,設定好路線之後讓航行器進入自動直線航行狀態,打開了頭頂的透明玻璃罩,坐在駕駛艙裡面看着一旁轟隆隆奔跑着的邰謝爾,笑着把一塊海底人的奶酪填進了嘴裡。
“說真的,我現在有一種衝動。”邰謝爾看着劉暢悠閒裝逼的樣子,笑着擡了擡腳。
“是不是想把我這機器一腳踩扁?”劉暢嚼吃着東西接着口,“別那麼暴力啊,我專門替你問了有沒有大型航行器,他們給我的答案是大型航行器根本不划算,什麼的。反正就是想過製造,但是考慮到各種因素就沒有實施。”
“而且那海底人的老闆還說,我這個航行器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專門定製的,比那種批量產貨速度快很多!”離開沖繩島,劉暢難得的一路上開起了玩笑。
三天後,深夜中。
劉暢把航行器留在原地。出了駕駛艙分辨了一下方向。
“離菲律賓還有多遠?”邰謝爾氣喘吁吁的躺在冰面之上。
“快了吧,我們已經走一大半兒了。”劉暢校對了一下腦中的地圖,看了眼無盡的冰面。問道:“跑了一天,你餓了吧,我去下水給你弄點吃的。”
“天黑了。下水不安全。”邰謝爾雖然嘴裡這麼說,卻仍舊盯着腳下的冰面。
“沒事兒的,我不去太深的地方,而且中海域我早晚都得進入,沒什麼危險的,總不能每次都碰見那麼兇猛的動物吧!”劉暢笑了笑之後,彎下身子開始在冰面上挖起窟窿來——因爲身體強壯,所以他挖掘的速度非常快,漫天的冰粉揮灑着,不一會他就鑽人了還算溫暖的水下。
到了水底之後他就帶上了腳蹼。睜開雙眼,戴上護目鏡之後代開了潛水上的探照燈——深夜的海下的世界,呈現在了劉暢的眼前。
水中的叢林,藍色的海藻,奇怪的食人花。長着笑臉的小烏賊,還有那細長得彷彿箭頭式的金箭魚。
“紅色食人花。”劉暢下水的地方,是一片淡藍色的海藻叢林,根據海底人的生物圖冊記載,這裡還算比較安全的區域,所以。劉暢纔敢這麼放心的半夜進入睡眠——藍藻叢林——這是海底人給這片區域起的名字,漫天的藍藻,出了有毒之外沒什麼強大的殺傷力,倒是那紅色的巨大食人花海底人倒是有記載。
“十幾米大小,圖片上說的可沒這麼大。”劉暢落水的地方正是一個食人花的上方,食人花很漂亮,從上往下看,如同一朵盛開的巨大牡丹,鮮紅鮮紅的。盛開的花朵裡面是一顆顆的肉粒狀的花蕊,那些肉粒各個果實飽滿,並且散發着奇怪的肉香,用來吸引各類動物前去進食。
只要有動物前去進食,如果個頭太小,它可能不會在意,但是如果進入了它的食譜範圍,那開合的美麗花瓣就會瞬間長滿倒刺,花瓣合攏之下把獵物穿個千瘡百孔,隨後強大的消化液注入獵物的身體,最後化爲營養變爲海底食人花的大餐。
這些食人花就生長在藍藻之上,也算是一種海底常見的共生關係——只不過這種共生是植物之間的共生,和動物那種合作關係不同的是——植物的共生系統合作的更爲緊密,甚至已經達到了交換食物和能量的層次。
這些食人花依附在藍藻之上生長,當它們還幼年的時候,藍藻給他們提供生長的能量,供它們汲取營養。而當這些食人花生長開來之後,就會給藍藻提供一些保護,防止那些噁心的食藻魚去騷擾藍藻的生長空間——要知道,那些純素食的魚類雖然不多,但是如果在海底能以純素食主義者的身份生存下去,那必定是有着強大的消化液和繁殖能力的。
藍藻那些微的毒素,根本不成那些食藻魚的障礙。
所以,它需要食人花給它提供保護——它會給食人花提供生長的溫牀。當然,僅僅是保護的話,這個交易就顯得不那麼划算了,食人花在長大之後,如果吞食掉大型魚類營養有剩餘的話,也會回饋給藍藻一些生命的能量。
這就是植物之間的相輔相成。
看着下面的食人花,劉暢回想着三天前在海底人那小屋裡看到的各類水下知識,知道這塊區域還是比較容易獵食到大型魚類的——因爲他今天要做的事情,不是一個獵食者,而是一個搶奪者。
就像草原中那些搶奪獵豹食物的獅子一樣——他要做的不是提升自己的速度,提升自己的獵食能力,要做的,只是比對方強壯,這就夠了。
所以,遨遊在水下,藍藻空間之中,劉暢在水下游動着,儘量不去接觸更深的區域,利用自己頭頂的探照燈,在水下徘徊着,一個個的去查看那些開合的食人花。
然後,他在十分鐘後,終於看到了一個剛剛吞下一條大魚的飽實花朵。食人花消化速度很快,吞下魚類之後通常半個小時之內,就能消化乾淨——而十分鐘之後,就再沒了搶奪的價值。
而劉暢路過這個食人花的時候,剛好看到那花朵收縮的一幕,那七八米長的巨大魚類在經過食人花的身邊時,被那花蕊中的肉香吸引,駐足了僅僅片刻,就被風捲殘雲一般合住的花瓣給包裹了開去,隨後劉暢就聽到花瓣之中傳來魚在案板上掙扎的“噼啪”聲。
一絲絲的血跡從花瓣之間的縫隙滲透出來,劉暢知道機不可失,趕忙遊了上去。
挺起手上的手刺直接一刀插入了花瓣之中,隨後身體遊動劃拉,那鋒利得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金屬手刺,在劉暢強大的力道帶動下,輕易的就劃開了那彷彿銅牆鐵壁一樣結實的食人花花瓣——花瓣裡面滿是奇怪的植物脈絡,被劉暢用手刺割開之後,竟然流出了很多鮮紅色彷彿血液般的液體。
不過他不在乎這些,繼續向前遊動着劃拉着,不一會,就繞着花瓣遊了一週,把整個食人花給切成了兩半兒——花瓣飄落,隨後露出了裡面那恐怖得彷彿地獄一般的場景——上千個倒鉤刺一起插入那還在掙扎的魚類的身體之中的場景。
“植物獵食真暴力!”遊進花瓣之中,魚身上的倒刺,把已經奄奄一息的它從花蕊中救了出來,隨後在血跡徹底蔓延開來之前,在水中推着它,推着幾片紮裹在它身上的花瓣,一路遊動到了它入水的那個小洞口。
等到他揮刀小洞口的時候,那洞口已經擴大了幾十倍——這些天成天和邰謝爾在一起,哥倆早就養成了默契,這邊劉暢下水獵食,那邊邰謝爾就在上面刨洞——相對獵食來說,刨洞的工作輕鬆很多,這些天來一般都是這麼做的,因爲劉暢早晨一天養尊處優的開着車,所以沒有任何的體力消耗。
刨個一人大小的洞對劉暢來說只需要幾分鐘,對邰謝爾來說也一樣——只不過兩人的“一人大小”的概念有些不同。
所以,等到劉暢把大黃魚拋水面的時候,邰謝爾早已經等在這裡多時了。
“哎呦,食人花包海投魚,這可是名菜啊!”守在冰窟窿邊,看到劉暢拋出來的東西,邰謝爾立刻吞了一口口水。
“嘩啦”一聲從水中彈出頭來,劉暢迎來的是漫天的小冰片——天氣太冷,剛剛挖的洞穴都會結冰,所以劉暢扔出大黃魚的時候撞破了水面上剛剛凝結的小冰層,落的漫天都是。水下用力踩水跳出冰洞,爬上幾十米的冰層上了海冰面之後,劉暢真巧看到邰謝爾吞嚥口水的表情。
“這東西很好吃?”劉暢甩了甩身上的冰珠,使勁的往胸口一錘,身上那層結得跟盔甲似的冰層“嘩啦啦”落了一地。
“好吃的很!”邰謝爾說道:“這東西在海底人那裡可是名菜,據說這道菜可是開啓了海底人開始吃熟食的第一步!”
“怎講?”劉暢聽到邰謝爾的話,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你也知道的,海底人生於海底,比起我們這些淺海生物,他們理論上應該更難以接受熟食纔對。”邰謝爾一邊解釋着海底人的飲食發展史,一邊用利爪把花瓣和魚包裹的嚴嚴實實,甚至連上面的倒刺都沒有去掉。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