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望江花苑回來，葉九心情還算不錯。
雖然入殮那具女屍的獎勵不咋樣，但是整件事的經過倒是令人回味。
其實很多大型的建築工地，都發生過意外。
操作失誤斷了手指的，要了命的。
不小摔倒墜落死亡的，變殘疾的。
這些事情很多。
他們拿着被層層剝削之後的工資。
做着最危險最辛苦的活。
結果最後……
被那些衣着得體的人看不起。
被那些無良的人捲走血汗錢。
有人說，沒有設計師哪能設計得出那麼好看的房子？
那也有人說，沒有工人的手藝你設計的再好看有什麼用？
這本就是相輔相成的一件事。
只是最基層的人，真的活的很辛苦。
不過這件事情之後，那開放商和當時的裝修公司估計沒啥好果子吃了。
因爲惡鬼消散前把所有事都說出來了。
安紅綾那邊記着這事兒呢。
這事後續不需要葉九去操心。
咱們收“錢”辦事就行。
惡人天不收，自會有人收。
倒是剛回店鋪，小玉就屁顛屁顛跑過來說道。
“爺，有個小道士來過你。”
“小道士？”
小玉點點頭，道：“嗯嗯，他說晚上有空的話，讓你過去吃頓飯。”
“龍門客棧？”
“不是，是深夜食堂。”
“……”
是他？
那小道士找自己幹嘛？
店裡也只有粥，過去吃寂寞麼。
而這時候，正在坐在旁邊吃早飯的寧遠開口說道：“別去。”
葉九：“啥？”
寧遠：“別去深夜食堂，別見那道士。”
“爲什麼？”葉九坐下來，從寧遠那扒拉了一個肉包子。
“……”寧遠將剩下包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說道：“祭月節那個晚上，你是不是殺了一個道士？”
“這事你也知道？”葉九一愣，隨後扭頭看向正在整理球形的小玉。
後者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跑去對面奶茶店了。
重新看向寧遠，葉九說道：“你想說那小道士，是來報仇的？”
“嗯。”寧遠點頭。
葉九又扒拉了一個肉包子，眉頭微微皺起。
當時是那老道士先動的手。
想用定身術來定住自己，好給自己爭取逃命的時間。
結果當場被反騎臉。
丟了腦袋。
這能怪誰？
就算再來一次，葉九還是會選擇毫不猶豫弄死這道士。
說起來，那時那幾具屍體最後還沒送到自己的鋪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葉九又扒拉來一個包子，一邊吃一邊說道：“總不可能天下道士一家親吧？我昨晚去找過那小道士，說不定人家是想跟我認識認識呢？”
葉九說的是真話。
畢竟昨晚自己跟這小道士相處的還算……融洽吧。
要是真的來報仇的，昨晚就可以動手了不是？
然而，寧遠卻搖搖頭說道：“認識認識？他是貪你財，還是貪你色？”
“天青市包括天青市周邊，一共兩座道館。”
“香火鼎盛的叫天道觀，弟子衆多，門庭若市，去那的信男信女絡繹不絕。”
“另一座道雖然與城市同名，但實際上卻很慘，就叫天青觀。”
“香火寥寥無幾，觀裡也沒幾個人。”
寧遠看了葉九一眼，接着說道：“不過用準確的說法的話，這天青觀裡的並不是道士，而是術士。”
“術士？”
寧遠吞下最後一個包子，喝了口豆漿，繼續說道：“天下異人，無奇不有。”
“在很久以前，有方士，術士，道士這些說法。”
“只是現在統稱爲道士。”
“在以前，方士主爲煉丹，救治長生。”
“而術士就很吊了，有種說法是，方士會的術士都會，而術士會的方士不一定會。”
“術士不但能驅鬼捉妖，還能掌握奇門遁甲，九宮八卦，陰陽之學，鬼神之事，觀測天象，推演曆法，占卜吉凶，甚至預知未來。”
“術士的起源一直是個迷，沒人能說得清，大概有人類時就有術士的存在，但是這一類人比較少，可謂鳳毛麟角。”
“如今方士演變成了道士，方術混亂，術者少，唯落寞。”
葉九消化了一下，隨後笑着問道：“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以前流浪的時候，天青觀的大爺收留過我幾天，這些事也是他跟我說道的。”
“所以我能確定。”
“祭月節你殺的那人，和早上來的那小子，都是天青觀的。”
“那他沒認出你來？”葉九問道。
寧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點了根菸，最後摘下面具，幽幽道：“老闆，我現在這張帥臉，你覺得誰還能認識我？”
“嗯，此話有理。”
看到寧遠那滿是疙瘩的臉，又是流膿又是流血的。
葉九突然就反胃了。
於是把頭扭向一邊。
看向對面笑的花枝亂顫的祝瑤和小玉。
……
到了晚上，葉九並沒去深夜食堂赴約。
而是選擇在店裡一邊逗煤球，一邊繞着彎腰拖地的小玉走。
這叫環球旅行。
“嘖，又白又大。”
至於不去赴約的原因，肯定不是慫。
好幾個仙家傳回來消息，說市裡最近來了不少新面孔。
一個個實力都很強橫。
光是C級的，就看到了不下十個。
現在各路仙家都安穩的一批，葉九也要準備參加那什麼三界拍賣會了。
深夜食堂的事情，就往後推一推吧。
說到這，那假祝瑤的事情也還沒個下文呢。
反正，別出現最好。
葉九也怕萬一自己沒頂住，死在牀上就沒意思了。
……
時光飛逝。
今兒，就是三界拍賣會開始的日子。
一早，張起風就開着一輛豪車來接葉九。
而葉九也是連夜紮了三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紙人留在店裡。
以防鎮靈局那邊說自己曠工啥的。
……
豪華的車廂內，就葉九和張起風兩人。
平時張起風是不開車的，以他的身份和財力，肯定是有專門的司機的。
不過今天，他開車，葉九坐在副駕駛位。
朝着城市邊緣開去。
葉九也是眯着眼，哼着歌。
“今天只有殘留滴軀殼。”
“迎接光輝歲月。”
“風雨中爆幹基友……”
張起風：“……”
葉九：“我家鄉的歌，不錯吧？”
“嗯……”張起風點點頭，隨後正色道。
“九爺，一會到地方之後他們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
“有事忍一忍，可別鬧出什麼亂子……”
葉九眨巴眨巴卡姿蘭般的大眼睛。
“我像是那種會惹事的人嗎？”
張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