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這麼多人,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酒店的保全隊長,他一邊掏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讓救護車儘快到酒店這邊來,一邊又馬上聯繫了警方,又讓底下員工保護好現場,以便警方來了之後,可以讓他們快速的拍照取證。
酒店是配有急救人員的,但急救人員只會一些簡單的外傷包紮,保全隊長將人叫了過來之後,讓急救人員先對林如花的傷口進行止血,其他的就只能等待醫院那邊的來人了。
在整個事情的處理過程中,啓天華一直都處於腦子一片空白的狀態,他當時只是因爲太過生氣,這才隨手抄起一樣東西就朝林如花扔了過去。
沒想到,他隨後扔過去的東西,殺傷力居然那麼大,他更沒想到,這水晶菸灰缸會直接將林如花的腦袋砸了一個血洞。
等啓天華從呆愣中清醒過來之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轉身離開現場,但他纔剛剛邁出一步,面前的路就被酒店的保全隊長給攔住了。
“啓總,您現在還不能離開,一會兒警察就要來了,到時候可能需要您配合警方調查,您現在若是離開了,我們酒店會非常麻煩。”
啓天華雖然是這個酒店的股東,但畢竟不是老闆,平時沒事的時候,酒店的工作人員可以賣啓天華面子,現在出了事了,爲了保全自身,保全酒店的名聲,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啓天華看着保全隊長嚴肅的表情,頓時慌了神,他抖索着伸手指了指林如花,道:“我也不知道菸灰缸會砸到她頭上,這一切都是意外,而且你們剛剛不是才幫她包紮過傷口嗎?只要血止住了,就沒事了,只是一些皮外傷,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忽然想起,下午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要開,現在就要趕回公司,待會兒警察來了,你們讓警察直接去公司找我就可以了。”
啓天華這擺明了就是睜眼說瞎話,林如花頭上的血口子很大,這血根本就沒止住,雖然用藥以及繃帶延緩了失血的速度,但林如花的臉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起來,站在這裡的這麼多人,誰也說不好林如花還能不能醒過來,畢竟傷口在頭上,任何事都有可能會發生。
而保全隊長也不是傻子,不會輕易的就被啓天華忽悠過去,仍舊站定在原地,道:“還請啓總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如果醫生來了,說啓夫人沒事,那啓總在徵得警方的同意之後就可以離開,如果啓夫人的情況嚴重,不管剛纔是不是意外,能不能離開,我想也只有警方說了纔算。”
見保全隊長說什麼都不讓自己離開,啓天華轉頭看了看圍在自己周圍的那些壯漢,知道自己沒辦法強行離開,只得垂着頭,無力的坐回到一旁的沙發上。
啓天華的視線落在仍舊躺在地上的林如花身上,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怨恨,這個女人,不僅給自己戴了綠帽子,還妄圖自己的財產,現在更有可能會害的自己有牢獄之災。
他啓天華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和這女人糾纏不清。
但再多的後悔,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了。
啓天華坐在沙發上,絞盡腦汁的想着,這種時候,還有誰能幫到自己,或者說,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幫到自己。
忽然,啓天華的腦海裡出現一個人名。
對了,蒼禁言,蒼家在這個城市,乃至整個國內都非常有影響力,如果蒼禁言肯出面幫自己,那他就不會有事。
這麼一想,啓天華馬上掏出手機給蒼禁言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但是,這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是一樣的,電話無人接聽。
啓天華不甘心的再次撥打了蒼禁言的電話,還是一樣。
無奈之下,啓天華又調出木蘇蘇的手機號,想要通過木蘇蘇找到蒼禁言,但這次,情況更糟,木蘇蘇的手機直接關機了。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若是不能在警察趕到這裡之前找到蒼禁言,他今天必然要被警方帶去警局,啓天華撥打電話的手都開始緊張的抖動了起來。
在這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啓天華的手機都快要被他打爆了,但他還是聯繫不到蒼禁言。
很快,房門外就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啓天華擡眼一看,只見從門口進來兩撥人,一撥人是身穿白色醫護工作服的急救人員,另外一撥則是身穿深藍色衣服的警察。
爲了不耽誤救治,警方在探了探林如花的鼻息,感覺到她還有呼吸之後,就讓醫護人員先將傷者帶去了醫院,隨後留下一部分警力在現場蒐證,另外一部分人則押送啓天華回去警局。
如果有可能,啓天華當然不願意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但現在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被押着下了樓之後,好死不死的,啓天華又撞上了前段時間纔跟着他去蒼氏堵人的一個記者。
這個記者似乎今天在酒店有個採訪任何,身上的裝備帶的非常齊全,甚至伸手還跟着一個攝像。
在看到啓天華的時候,這個記者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示意她身後的攝像馬上開攝像機,將這個畫面錄製下來,而她自己則舉着帶有他們公司標誌的話筒追了上去。
“啓先生,爲什麼有警察過來,您是犯了什麼事嗎?啓先生,請回答一下我的問題。”
啓天華哪有心情回答問題,他現在用兩隻手遮臉都來不及。
後面的幾個警察見狀,一邊一個的攔在啓天華的左右,爲他擋住記者的話筒以及攝像的鏡頭。
雖然如此,但酒店大堂到門口還有二十多米,這二十多米的距離足夠攝像將啓天華被警察押送的畫面完整的記錄下來。
看到啓天華上了警察,記者當機立斷,馬上放棄了原有的採訪計劃,和攝像對視了一眼,兩人達成了共識之後,快速的上了停在一旁的採訪車,讓司機師傅跟在警車後面追了過去。
在車上的時候,這名記者一面讓設想繼續拍攝,一面掏出手機給公司去了電話,讓他們另外派一個人過來接替她今天的採訪工作,又將這個獨家的消息告訴了主編。
蒼禁言的老丈人在酒店裡被警方帶走,現場還有醫院的急救車,就單單這兩個信息就可以成爲明天報紙上的頭條新聞,更何況這還是個大獨家。
主編立刻做出了指示,讓採訪組的所有資源都向這條新聞傾斜,一定要將這個大獨家挖到手。
有了這樣的資源安排,很快,啓天華在酒店裡抓姦,因爲氣憤,導致誤傷林如花,導致如今林如花傷情不明,而他自己也被警方帶走調查的新聞,沒過多久在網上鋪天蓋地的傳了開來。
蒼禁言坐在辦公室裡,看着網上的這些評論,嘴角微微上揚,啓天華果然不負自己所望,他早就料到以啓天華的性子,這事肯定要鬧大,只是沒想到,啓天華直接將林如花弄進了醫院,這倒是意外之喜。
就在這個時候,蒼禁言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木晟從A國打回來的。
蒼禁言將電話接了起來,直接問道:“是不是在網上看到了關於啓天華的新聞?”
“對,剛剛上網的時候看到了,林如花現在的傷勢如何了,嚴重嗎?夠不夠讓啓天華坐牢?”
自打知道自己的外婆是怎麼死的,木晟就想讓這兩個罪魁禍首付出應該有的代價,現在,他們不動聲色的將事情引導到這個地步,若是林如花能成爲植物人,那才真是因果報應,當年,林如花爲了成爲啓夫人,讓人將穆秀珍撞成植物人,如今,她若是也能體會體會這種痛苦,那才公平。
“林如花如今的傷勢還不清楚,不過,能驚動警方,想必傷情還是比較嚴重的,這事,我會讓人跟進,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
木晟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隨後又道:“對了,爹地,今天給你打電話,主要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的軟件研發成功了,我調取了以往監控中拍攝到的林欣容的行走習慣,再對比了一下出現在啓天華身邊的那個神秘女人的行走習慣,現在可以確定,這女人就是林欣容。”
聽到這個答案,蒼禁言並沒有太過驚訝,在這結果還沒出來的時候,他和木晟就都有這樣的猜想,現在只是猜想得到了證實而已。
“那你能通過林欣容如今這模樣的監控錄像,反推到她之前的行蹤嗎?我需要知道是誰幫她隱蔽了行蹤,又幫她整了容。”
“爹地是懷疑林欣容還有幫手?”
蒼禁言的手指在實木桌面上輕輕的敲了敲,道:“沒錯,如果沒有幫手的話,林欣容不可能將自己隱藏的那麼好,她做了整容手術之後的恢復期,肯定要有人幫她跑腿,她的行蹤纔不至於暴露。”
木晟想了想,覺得蒼禁言的猜測非常有道理,於是道:“好,我會繼續追查下去,不過排查錄像,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這個不急,慢慢來也沒關係,已經確定了林欣容的身份和如今的樣貌,我們也就佔據了主動,如今,我們在暗,林欣容在明,我們也不用怕她在背後搞鬼,對了,之前讓你做的事,現在情況如何?”
“已經差不多了,我讓貝爾集團將蒼清月在A國的所有項目都搶了過來,有些差不多完成的項目,也砸錢截了胡,A國這邊的爛攤子,夠蒼清月頭疼一陣子了。
“繼續加大破壞力度,我需要蒼清月離開國內一段時間。”
“好,一週之內我就讓蒼清月主動回到A國。”
木晟自信滿滿的答應了下來,父子倆這才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