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禁言,木蘇蘇,你們倆好樣的,居然在所有人面前說是夫妻關係,那她林欣容算什麼?第三者嗎?
想到結婚五年,即便在她生了蒼熙之後,蒼禁言都沒有和她去領證,林欣容就覺得心頭在滴血。
在木蘇蘇回來之前,她原本以爲那紙結婚證不重要,畢竟她纔是所有人眼中的蒼太太,但現在看來,這結婚證卻是最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沒有這張紙,她和蒼禁言就什麼都不是。
就在林欣容咬牙切齒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這聲音,林欣容很熟悉,是蒼禁言的車子發出來的聲音。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坐在客廳裡,豎着耳朵就盼着外面能傳來這樣的引擎聲,可每一次都以失望收場,所以這個聲音,她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果然一分鐘之後,她就看到了開門進來的蒼禁言。
林欣容看着門口的蒼禁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他很少回這個別墅,即便回來,也從不按門鈴,都是自己拿鑰匙開門進來,就好像這別墅裡沒有住人似的。
看到坐在客廳裡看着自己的林欣容,蒼禁言微微一愣,但馬上他的臉上就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看到了蒼禁言臉上的神情變化,林欣容的心頭閃過一絲不甘和恨意,但很快,她就壓制住了心頭的這個情緒,站起身,微笑着上前,想要接過蒼禁言脫下來的外套。
蒼禁言往旁邊微微一躲,然後將手上的外套交給一旁的管家。
林欣容的動作一頓,臉上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笑意又僵硬了幾分。
蒼禁言走到沙發旁坐下,又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林欣容坐到對面去。
林欣容看着蒼禁言坐着的單人沙發,只覺得心頭一陣冰涼,他回到這個家,向來只坐單人沙發,彷彿深怕她會粘到他身邊去似的。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外面有記者的採訪車,你應該看過今天的新聞了吧?”
林欣容聞言點了點頭,低垂着頭,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
蒼禁言如果不知道之前木晟被綁架是林欣容的手筆,只怕也會信了她僞裝出來的這副樣子,但自從知道她在背後做了那麼多小動作之後,蒼禁言已經不再信任林欣容了。
“這幾天,你和小熙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儘量不要出門了。”
蒼禁言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語氣平淡的囑咐了一句。
林欣容以爲蒼禁言還有什麼後話,但等了一會兒之後,卻什麼都沒等到,不由的擡頭看了一眼蒼禁言,但卻一下子就撞進了蒼禁言清冷的雙眼中。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林欣容的心跳不由的快了幾拍,她心虛的馬上又低下了頭,輕聲道:“我倒是沒什麼,大不了就是不參加朋友們組織的聚會,只是小熙幼兒園那邊要怎麼辦?今天我不讓他出門,他還鬧脾氣了。”
“幼兒園裡除了玩,也學不到多少東西,如果你擔心他的學習,就找幾個家教回來。”
“我知道了。”林欣容乖順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擡頭補充道:“那小熙若是想要出去玩,那怎麼辦?”
蒼禁言微微一皺眉,道:“你要是勸不了他,那你們就出國去玩一段時間,在國外,沒有了這些記者,你們出入也能自由一點。”
居然要將他們母子送到國外,林欣容的手指緊緊的絞在一起,忍了許久,纔將已經到了喉嚨口的那口氣嚥了回去。
“不用了,去了國外,小熙身邊沒有一個認識的小朋友,他會更寂寞,我和小熙這段時間少出門就是了。”
林欣容輕聲拒絕了蒼禁言的提議。
“行,你決定了就好,這段時間,我會比較忙,如果沒什麼事的,我應該不會回到這裡,有事你再聯繫我吧!”
簡單的交待了幾句之後,蒼禁言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竟連看一眼蒼熙的話頭都沒提過。
林欣容見狀,趕忙站起身,追了幾步,站到蒼禁言的面前,“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嘛?我們畢竟是夫妻,新聞上出現這樣的新聞,你一句解釋都沒有?”
蒼禁言定定的看着林欣容,良久之後,才說到:“當初你以蘇蘇的性命相要挾,要求我和你結婚,我當時是不是就和你說過,我能給你的只有那一個儀式,我不可能讓你成爲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你當初是怎麼回答的,你還記得嗎?”
林欣容的臉色一白,眼眶有些發紅的看着蒼禁言,拋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問道:“我們在一起五年了,禁言,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喜歡我,在你遇到木蘇蘇之前,你愛的人明明是我!難道我們之前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嗎?”
蒼禁言看着林欣容泫然欲泣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彷彿林欣容說的只是別人的故事一眼。
“我和你說過,我們的感情已經是過去式了,即便那是愛情,也已經死亡,更何況,那個時候,我們年齡都太小,並不知道什麼叫愛情。”
這是第一次,蒼禁言在林欣容面前,給他們那段過去下一個定義。
聽到這話,林欣容往後踉蹌了一步,一臉絕望的看着蒼禁言,吶吶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蒼禁言看着林欣容沒說話,但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已經昭然若揭。
林欣容捂着臉,轉身就跑上了樓,聽到樓上傳來的巨大關門聲,蒼禁言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開門離開了。
......
回到公司之後,蒼禁言來不及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直接讓秘書安排了一次記者招待會,讓秘書告訴記者,在這次記者招待會上,他會做一些重要的聲明。
蒼禁言在商場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因爲私事召開過記者招待會,現在在這風口浪尖卻說要開記者招待會做重要聲明。
這樣的消息一放出去,不僅得到邀請的媒體派了大批記者過來,就連沒有受到邀請的媒體也擠破腦袋,就爲了這要到一張邀請函。
記者招待會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上午十點鐘。
蒼禁言做好了這一系列的安排之後,就將公事交給底下的副總來處理,然後獨自駕車離開了公司,回到了和木蘇蘇同一個小區的公寓裡。
這公寓買下的時間並不長,因爲着急住進來,他甚至沒有讓人重新裝修,只讓人將公寓裡的軟裝全部換掉。
坐在空空蕩蕩的客廳裡,蒼禁言面朝落地窗坐着,透過這玻璃窗看出去,可以直接看到木蘇蘇的窗口,只是兩幢樓之間的距離有些遠,他並不能卡到木蘇蘇在家裡做什麼。
不過就只是看着這窗口,卻已經讓他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了。
想起過去的五年,他想見她,卻怎麼都找不到她在哪裡,與這相比,現在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就在蒼禁言看着木蘇蘇的窗口發呆的時候,他隨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並沒有顯示來電人名字,但一看號碼,他就知道是誰。
確定了是誰的電話之後,蒼禁言馬上接起了手機,沉聲問道:“有結果了嗎啊?”
電話那頭有個略微有些嘶啞的聲音,道:“結果出來了,您和蒼熙沒有血緣關係,你的猜測沒錯,當初的DNA報告,被人動了手腳。”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蒼禁言只覺得心頭一鬆,只要蒼熙不是他的兒子,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現在,他只需要查清楚,當初他有沒有和林欣容發生關係就可以了。
只是,已經五年過去了,要查清這事,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我知道了。”
說完這話,蒼禁言就想要掛斷電話,但就在他要摁下掛機鍵的時候,手機那頭又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禁言,需要我回國嗎?如果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交接好這邊的工作。”
蒼禁言淡淡一笑,道:“暫時不需要,國外分部那邊需要你坐鎮,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我知道了!”
對方說完這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蒼禁言將已經掛斷的手機重新扔回沙發,身子往沙發靠背上輕輕一靠,腦子在不斷的轉動着。
當初做DNA檢驗的時候,動手腳的人,除了林欣容,沒有其他人選,她之所以會動手腳,應該是非常確定,這孩子不是他的,所以纔會早早就做好了安排。
既然孩子的事可以是栽贓嫁禍,那她說,那天晚上他將她當成了蘇蘇,所以發生了關係的說法,也就不足爲信了,只是,關鍵點在於,他要怎麼證明當時什麼都沒發生。
那天他喝的太醉,完全想不起來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五年前,他也去酒店調過監控,但酒店的監控只保留一個星期,他去調的時候,已經超過了這個期限。
而且,就算他調到了監控,也只能看到酒店走廊上的監控,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監控裡也不可能展現出來。
那爲今之計,似乎就只剩下讓林欣容自己說出真相這一條了,可林欣容會說嗎?
想到這,蒼禁言不由的搖了搖頭,按照他對林欣容的瞭解,林欣容不可能說出當年的真相,如果她肯說,五年來,她有太多的機會說,她既然保守秘密到今天,那就不能奢望她忽然改變心意。
再一點,哪怕退一萬步講,林欣容說他們之間沒發生什麼,那蘇蘇是不是就一定會信?
蒼禁言越想越是頭疼,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起身走到吧檯旁,從一旁的酒櫃裡拿出一瓶酒,打開來之後,也不倒在杯子裡,直接對着嘴巴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整瓶酒喝完,蒼禁言的頭腦還是很清晰,只是這頭疼的感覺卻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