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到過去
現在兩人生命值已經不容樂觀，第一張御風飛天符也燃燒過半。
再這樣下去，第二張御風飛天符是別想省下來了，能在用完前救出沈小姐就算撞大運，而且也有可能是兩人的生命值比御風飛天符更先消耗完。
【形勢不妙啊，這桂小姐怕是救不出來了。】
【沒有線索，沒有規律，真就是開盲盒唄？能不能救出桂小姐，全靠運氣。】
【這要是救不出來，會怎麼樣？】
【主線任務只是調查永寧公寓的真相，救出桂小姐是老道士的要求，就算完不成，最多也就是降低個通關評分吧。】
【這也挺正常，驚悚遊戲的副本要是次次都能完美通關纔是怪事。】
【本來就沒必要追求高評分，能活下來纔是硬道理。】
直播間觀衆都懂的道理，已經有13次通關經驗的沈瀟魚不只是明白，早就付諸過實踐了。
或者換種說法。
沈瀟魚如果不是主動放棄過高危險高回報的目標，她都沒機會活到第14次驚悚遊戲，在這永寧公寓裡面和許淵當隊友。
“我還有兩瓶生命藥水，我們一人一瓶，分頭尋找桂小姐，爭取多開幾個槐樹果實……不過，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們就放棄，不要勉強。”
沈瀟魚沉聲說道。
如果可以，她當然想救出桂小姐。
只是驚悚遊戲的世界裡，比起事在人爲，更多的是事與願違。
許淵低着頭，彷彿沒聽到沈瀟魚的話，一言不發。
她以爲許淵是不甘心放棄桂小姐，於是勸說道：“往好了想，說不定這高深莫測的老道士還有什麼後手能救出桂小姐，只是沒使出來……”
話沒說完，沈瀟魚就收到了許淵的一個眼神。
哪有什麼不甘心或者是猶豫不決？能看到的只有一個向上翻起的大白眼，滿滿的都是嫌棄。
“安靜點好不好？我在思考，不要打擾我。”
許淵沒有多愁善感的習慣。
他低着頭一言不發，不是爲救不出桂小姐而感傷，只是在大槐樹的樹蔭下，隱隱約約看到了某樣東西。
是的。
隔着三四十米的高度。
許淵用他的雙眼，發現了異樣。
精神越集中，看得越清楚。
許淵很快就看到了更多。
原來不是在大槐樹的樹蔭下，而是在樹根深扎的土壤裡面，有一具屍體。
缺了大半個腦袋的女屍！
許淵試圖看得更加清楚，然後他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光影在變幻中流轉不停，只有這具女屍維持着清晰。
當光影重新定格下來，視線恢復，大槐樹底下的場景已經變了。
依舊是夜晚。
大槐樹的樹蔭下有一個深坑，女屍就躺在坑底，四個拿着鐵鏟的人站在坑邊，不斷往裡面填着泥土。
潮溼的泥土很快就將女屍淹沒，然後埋葬着女屍的深坑也被填平。
彷彿一切都不復存在。
“真特孃的晦氣，一眨眼沒看住這小娘們，她竟然就跳樓了。”
“嘿，說起來也不知道該算這小娘們倒黴還是走運，老子有次從四樓跳下去也就斷了幾根骨頭，她這一跳才三樓，竟然把腦殼都摔了個稀碎。”
“行了行了，趕緊埋完走吧。”
“還好這公寓沒什麼住戶，沒人發現……”
四人走了之後，畫面加速，來到了夕陽火紅的傍晚。
滿面倦容的中年男人推開公寓大門，飛快地跑到大槐樹的底下，然後身軀一顫，背靠着樹幹，跌坐在雨水浸溼過的泥濘地上。
他叫吳子春，正經歷着人生大悲。
抱着腦袋，無聲痛哭。
夕陽落山之後，吳子春渾渾噩噩地離開了，但在夜色深沉時，他又回到了大槐樹的底下，只不過這次他不再是一個人。
在他的身後，還有滿臉驚恐的四個人。他們大叫着，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想要跑，手腳卻不聽使喚。
是昨夜拿着鐵鏟的四個人。
吳子春用指甲劃開他們的喉嚨。
滾燙的鮮血噴灑在老槐樹的樹幹上面，被一滴不剩的吸收乾淨。
身體迅速腐敗，在幾個呼吸後就化成爛泥，與土壤混在一起，成爲樹根能夠暢快吸收的養分。
在這之後，吳子春就成爲了永寧公寓的管理員。
畫面又開始加速，再次停下來的場景，卻沒有老道士的出現或是離去，直接快進到不到一個小時前發生的場景。
老槐樹的一截樹枝，伸進303號房間，把桂小姐拖了出來。
源源不斷的陰氣修復着桂小姐不完整的靈魂。
她卻沒有任何喜悅，只是看着吳子春老態龍鍾的背影，用顫抖的聲音喊了一聲。
“爸……”
吳子春沒有回頭。
桂小姐在頭顱完整之後，被老槐樹吞入體內，但是她的靈魂沒有就此潰散，而是順着樹幹脈絡緩緩向上。
最終。
停留在一截樹枝的末端。
結成了果實。
桂小姐竟然是吳子春的女兒？
姓氏上完全看不出來。
背後有瓜？
還是說，只是這個副本世界裡面沒有隨父姓的概念？
許淵思索着，大槐樹底下的往事畫面忽然幻滅，光影交織、流轉，當一切重新定格，他的視線已經恢復正常。
他收回目光，看向沈瀟魚：“時間過去了多久？”
“呃，你是問你思考了多久嗎？沒多久，應該也就兩三分鐘左右吧，你想到什麼了嗎？”沈瀟魚沒記時間，只能憑着感覺。
“恩，是有點發現……”
許淵說着，先看了眼生命值。
【許淵（Lv2），當前生命值：25%】
雖然老道士鎮壓住了大槐樹，但是每分鐘會掉1%生命值的負面效果血氣流逝依舊還在，危險並未解除。
許淵看到剛纔那些往事畫面之前的生命值是27%，到現在只減少了2%，看來沈瀟魚對時間的感覺沒有太大誤差。
現實的時間只過去了兩分鐘。
但是許淵看到的過去片段可遠遠不止兩分鐘，以至於他有着些許的錯亂感。
彷彿是睡醒在月明星稀的深夜裡面，恍惚中分不清包圍上來的夜色，相較於夢裡燦爛溫暖的陽光，究竟哪一個纔是真實。
需要看一眼時間，才能認清現在。
剛纔是怎麼回事？
許淵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雙眼在飽食恐懼之後，進化出來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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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