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泥面上開始出現裂縫,在溫火的燒烤下,藏在黃泥中的水分褪去,陳念祖眯起了眼睛,再過十分鐘,就能出爐!
一浪蓋過一浪的香味撲向衆人的臉孔,哪怕嚐盡了天下美味,但如果沒能親口吃一吃這由黃泥悶出來的叫花雞,那就不算真正品遍了全天下的美味!
“咕咚。”有人不爭氣地發出飢餓聲,而這聲音就像是會傳染一般,念家一衆人開始先後發出咽口水的聲音,陳念祖奸笑,吃了我的叫花雞,保準你們將來要抱大腿求我的。
突然,陳念祖腦海中閃過一個天馬行空的念頭,如果我能夠在遊戲裡烹製出這樣的極品叫花雞,吃完後會不會給加點屬性?體質啊什麼的完全不介意啊!
吃出一個未來?陳念祖也爲自己的天馬行空而嗤笑,但是這個念頭卻像是野火,越蔓越狂野……
“啪。”一聲脆響發出,黃泥的水分全部揮發掉了,除去一部分滲入叫花雞裡面,大部分都揮散到了空中。
陳念祖一掌拍了下去,把本就裂開的黃泥面震得四散,現出了藏在下面的荷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濃香終於全面釋放,足夠引起念家所有人的飢渴感。
包在外面的荷葉呈枯黃色,刷在上面的蜜汁已然徹底鑽入叫花雞中,掀開荷葉,一股脆香首先撲了出來,鑽入衆人鼻中,差點引起騷動,念蕭山威嚴地喝道:“都別動!我的!”
金黃色的叫花雞終於露出,映入衆人眼簾,這一刻,什麼佛跳牆啊,什麼魚翅啊都是浮雲。所有人眼中,只有這隻脆嫩金黃的叫花雞!
在脆香的大氣味中,藏着一絲苦丁茶的清香,還有荷葉的新鮮味,而蜜汁的存在,則是徹底挑逗出衆人的胃口,令人唾液狂涌,恨不得馬上撲去搶下那隻金黃色叫花雞。
“叫花雞包在荷葉下,不應該出現脆皮層,你怎麼做到的?”念蕭山盯着陳念祖問道。
“嘿嘿。秘技,不可外傳。”陳念祖老神在在:“當然,如果以後那啥了……你懂得是吧?我是絕對不會私藏的,大傢什麼時候想吃了,儘管吩咐,我一次性做上十隻,保證大家都滿意!”
我懂個屁啊!就知道你小子很奸猾,竟然趁着機會收買人心!念蕭山暗誹,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一家之主的範了。先搶到這隻叫花雞纔是王道啊!這麼多人虎視眈眈盯着,我一家之主也是有壓力的。沒看我邊上的這貨已經眼露兇光了麼?
站在念蕭山身邊的念容山瞬間躺槍。
念蕭山在衆目睽睽下化作一道疾光,第一時間搶過了被陳念祖捧出的叫花雞。
臥槽!大哥你口下留情啊,分我一半好不好!念容山嘶吼一聲。第二個撲了上去,隨後又有幾股疾風略過。敢跟念蕭山搶食的,肯定是和念蕭山一輩的兄弟,至於剩下的後輩。比如念念的父親,肯定是不敢撲上去的,儘管心中這個念頭無比強烈。
所以念無天只能哀怨地鎖定陳念祖。無數綠油油的眼光掃得陳念祖渾身不自在,連忙把這些定時炸彈安撫住:“今天食材不夠,改日,改日一定每人奉上一隻!”
念念在金黃色叫花雞現世的時候,就已經滿臉歡喜,看來陳念祖又成功了,此時正偎依在母親蕭若身邊,溫柔地看着場中的焦點陳念祖。
“傻孩子。”見到念念的注意力都在陳念祖身上,蕭若疼愛地撫着念念的小腦袋:“現在是女人了,要懂得照顧自己知道了嗎?要是這個小子敢欺負你,你告訴媽,媽教訓他。”
念念聽到蕭若的話,頓時羞得把整個小臉埋到蕭若的胸口躲了起來,心中小鹿亂撞:這才過多久啊,怎麼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這年頭是沒有守宮砂之類的玩意了,但念家的這些老狐狸還是能夠輕易分辨出姑娘和女人的區別,比如那位念天同學,早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木有了童子身,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們怎麼混官場啊,被人陰死都不知道的,哼哼。
念天同學又無辜躺槍。
“好吃好吃!”終於從護食的念蕭山手中搶過一塊肉,剛剛塞入口中,念容山就已經被這股從未吃過的味道征服,流油但不膩,藏着淡淡的苦味,沒有鹹味依然擁有最佳入口味道,這份叫花雞,堪稱絕品!
“大哥,賞一塊吧!”多年沒有跟人搶過東西的念家老一輩哭喪着臉央求念蕭山口下留情,我們一批老頭子都拉下臉來了,多少也得賞一塊吧?真不給?立馬爆料你當年的囧事信不信的!
見到身邊這些一塊長大的兄弟,念蕭山想了想,覺得這些混蛋有掌握着自己的一些醜事,有必要堵上他們的嘴,於是不情不願地撕下一點點帶着脆皮的雞肉,右手護住整雞,都摁到了衣服上也不嫌棄,“喏,給你們點,但是我警告你們啊,要是再過來搶,我會翻臉的,打架的你們信不信。”
曾經搶過但是沒有得手的老頭子們臉上有一些抓痕,但此刻卻乖乖地點頭,只要能吃上一口,那就木有問題啊!
念家的中年一代和年輕一代絕倒。
這還真是一隻雞引發的慘案啊。
正當能吃上的人津津有味、沒吃上的人只能使勁嚥唾沫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老爺子,好吃不?”
“嗯,好吃。”念蕭山條件反射答道。
“有了那個味兒吧?”
“有了,但是更要勝過我當年吃的那種味道。”答完,念蕭山從叫花雞中把頭擡了起來:“你小子敢誆我?”
“哪敢啊。”陳念祖眨巴眼睛說道:“我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過關。”
親口說好吃了,難道我念蕭山還能衆目睽睽下翻臉不成?你小子夠滑的啊。
念蕭山揮揮油膩的手:“算你過關了,念念可以交給你,但是能不能娶走她,你得問她爸媽的。”
聽見這話,念無天頓時有點撥開烏雲見彩虹的意思,您終於想起念念纔是我的女兒了?
念無天淚流滿面。
陳念祖湊了過去:“岳父好。”
你妹的順杆子就往上爬啊!誰教你的!念無天一肚子火,你岳父我還沒吃上叫花雞呢,你先別叫得這麼順溜。
“你誰啊?”念無天哀怨地撇撇眼。
一瞬間,陳念祖就全明白了,這貨是把沒吃上叫花雞的火氣都撒我頭上來了!
“岳父,我是陳念祖啊。”陳念祖的臉皮城牆厚,衆目睽睽下叫得異常肉麻,“等下我就去找最新鮮的老母雞,爲您專門定做一隻上好的叫花雞!”
念無天瞥着眼:“不比現在的這隻差?”
“肯定不差!”陳念祖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
“咳。”有幾個中年男人接近:“那個誰?陳念祖是吧?我是念唸的伯伯,你明白的吧?”
陳念祖的眼睛眯成了縫,一網打盡,好彩頭!
“都有都有!”陳念祖振臂一揮,像是要趕赴沙場做最後致辭:“晚上我在這裡設宴,各種土菜各種稀罕貨,我都能燒出別樣的味道,歡迎大家準時來!”
陳念祖收買人心的手段不比殺人差,很快就祭出了最強殺招。俘虜了你們的胃,不怕你們不爲我說話!吃了別人的嘴軟,你們都明白的,不用我教吧?陳念祖振臂呼完,用一個你們都懂得的眼色拋向念家衆人。
念家衆人品出了藏在眼色中的意思,心中頓時哀嚎:這小子是大棒槌和蜜棗一塊往下砸啊,我有心反抗的,就是我的胃不爭氣……
念蕭山啃完最後一根骨頭,意猶未盡地舔舔嘴,找塊布擦乾淨了手,終於認認真真地看向陳念祖,只是不等說話,整個人已經竄了過來。
陳念祖被這一驚一乍的老頭子嚇了一跳,保持住最低的安全距離,說道:“老爺子……您這是要幹嘛啊?”
念蕭山不理會陳念祖怯怯的樣子,雙手使力,一把揪住陳念祖:“你姓陳?”
“是啊。”猜不出老頭子的意圖,陳念祖哭喪着臉,心想你是一家之主,不能剛吃完我的叫花雞就翻臉吧?
“你爹是不是叫陳震東?”念蕭山急促地問道,眼中涌出期待的神色。
“是啊,您怎麼知道?”這一次倒是輪到陳念祖奇怪了。
“哈哈哈,好,好!”念蕭山放聲大笑:“幾十年了,終於還是被我找到了!老天有眼啊!”
念蕭山的話有兩種理解意思,仇家在幾十年後終於被查到蹤跡也在其中。這讓念家一衆人心驚,這看似和諧的局面,說不好就要衍變成血濺三尺了。
見到念蕭山緊緊揪着陳念祖的衣服,念念急了,跑過來伸出小手就往念蕭山的手上扒去:“爺爺你幹什麼啊,放手!”
“唔?”念蕭山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乾笑道:“誤會誤會。”
念蕭山正要放手,眼神掃到念念手上,整個人頓時滯住。
“念念!你手上的這個鳳凰戒哪來的?!”念蕭山放開陳念祖,卻又抓起念念的小手。
衆人尋去,見到念念左手的無名指上套着一個頗有古味的戒指,面上刻着飛騰的鳳凰。
等等!兩隻?一鳳一凰?只有古代纔會區分地這麼清楚,這個戒指有些年頭了!
鳳凰戒?
衆人臉色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