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水花四濺,我從海面冒了出來,一瞬間胸腔裡的氣像換得一乾二淨,而此時游過去搭在了一塊剛纔被吸乾的鯊魚上,奮力爬了上去。
然後一隻手去幫另一個隻手的忙,對於此刻的我來說,像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那個小女孩拖了上來。
我拿手指在小女孩鼻子前放了放,發現她還有呼吸,一顆系在心頭的石塊也算放下。
但由於在水下待了太久,恐怕都遠超吉尼斯潛水的世界記錄了,而且在水下差點一命嗚呼,消耗了太大的體力,整個人瞬間累趴了,躺在這塊大鯊魚乾上隨波逐流,一絲都不想動彈。
這一刻望了下藍天白雲,只想靜靜躺着睡覺。
昏昏欲睡中,我似乎想到了什麼,立馬起身看向四周。
“糟糕!”
我起身一看,卻見這東方公主號,早就離我們拉開一大段距離了,恐怕人力是不可能追上的。
完了,這下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難道劃這塊鯊魚乾去追嗎?如此浩瀚無際的汪洋,大風大浪一來,我們終究逃不了一死。
正當心想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只見遠處一樣東西正在劈開水流而來。
“該不會又是鯊魚吧?”我首先想到就是黑鯊疾馳時那背上的鯊魚鰭,心想這下可完蛋了,我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隨着四濺的激流越來越近,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座快艇正在飛奔而來。而快艇上一個穿着白色背心的胖子,套着五顏六色的花短褲和彩襯衫,戴着墨鏡如個花花公子在風中翩翩站立,正掌控着這快艇的方向。
我一瞧,這個人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麼。
呼!
在快艇開至我們面前時,引擎的轟鳴聲停了下來,激起一陣水幕。
譁,豆大的水滴打了過來,濺到了我身上。過了一會,那激起的水浪終於落了下來,那男子摘下墨鏡,我一看,才發現是他,瞬間既想吐又想罵。
“我去,居然是你!”
這個身着時尚,穿衣花哨的人居然是豹爺!我從未見他這麼穿過。
“不好意思川哥,換了件衣服來晚了。”豹爺拿着墨鏡對我笑道,像極了土老闆。
我真想罵他打他,我都快沒命了,他居然還在挑衣服。但實在是沒力氣,懶得多嘴了,抱着那個外國小女孩直接上了船,向東方公主號追去。
“這個小姑娘怎麼回事?”豹爺問道,此時我們已經在東方公主號上的醫務室裡。
“被一羣瘋子逼了下去,但我感覺這個小女孩似乎有點不太簡單。”我看着醫務室的門口,對剛纔海底發生的事情思索道,也不知道里面怎麼樣了。
“什麼意思?”豹爺追問道。
於是,我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豹爺也着實吃了一驚,“怪不得我剛纔見有這麼多幹癟的鯊魚。”
我們兩個盜墓者,見到的奇人怪事,也算夠多了,卻對這如此神奇的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恐怕也只有等那個小女孩醒來親自問她了,但願我當時在海底做出的選擇是對的,我救的她,雖然有點怪異,但應該不是個妖物。
啪!
這時門開了,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醫生,這女孩怎麼樣了?”我連忙上前去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說道:“這女孩體質有些特殊,其實她的肺活量比一般常人都要好上幾十倍,只是不怎麼會呼吸,在加上驚嚇過度,所以在墜水的時候,她已經暈了。總之沒什麼大礙,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我謝了下醫生,他卻遞給我一樣東西,說:“我在那女孩脖子上發現了這個東西,那女孩的呼吸本來很壓抑,摘下它後就發現變得舒暢幾分,你們這些大人就別給孩子戴這種奇怪的東西了,影響孩子生長。”
說着,那醫生給我一個十字吊墜,材料是金屬,顏色卻是暗紅色。一摸到它,我就感覺像摸到了上次那些九泉圖一樣,神秘不可測,明明是我在觀察它,卻有着一種它反在窺探我的感覺。
“這東西不是凡物。”等醫生走後,我對豹爺說道。
“我也有類似的感覺,會不會之前那些鯊魚乾就是它照成的?”豹爺猜測道。
“很有可能!”就在我剛回答完後,卻見門裡面傳來了哭聲。
“我的吊墜呢?我的吊墜呢?”那小女孩急切的在裡面大喊。
我開門,說道:“在這裡,是不是這個?”
“嗯!”小女孩接過暗紅色的十字吊墜,像找到了失去的親人一樣,“是你救的我嗎?”她睜開那雙大眼睛問道。
我摸摸她那溼漉漉的頭,點了點頭,然後問她:“那些人是誰?爲什麼要把你逼入海里。”
那女孩搖搖頭,似乎不願意說話,也可能不願去回想剛纔那一幕。
“你不認識他們?”我隨便解讀道。
那小女孩點了點頭。
“好吧,看來是典型的富家公子在找樂子。”我心裡暗道,同時問她:“你是一個人嗎?怎麼會在這艘船上?”
她思索了一會,然後叫我貼耳過來,非常可愛的告訴我:“我是偷跑上船的,我要去找我爺爺。”
“啊!”我叫出聲來,她立馬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被這小女孩嚇壞了,這麼小,居然敢一個人跑出來,同時我也輕聲說:“你可真夠厲害的。”
她天真的笑了笑,似乎有人誇她厲害她非常高興。同時我也說道:“一個人嗎?跟着我們吧,保你安全。”
那女孩思索了一下,似乎將我和豹爺打量了一番,道了一個字:“好!”
答應的非常乾脆。於是,那小女孩便在海上和我們生活了幾天,我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原來叫路卡琳。
有天,我感覺路卡琳對我們沒有什麼戒心了,我也實在對之前這件事情過於好奇,便開始對她親切的盤問起來:“路卡琳,你這十字吊墜是怎麼來的?”
路卡琳邊看這電視,邊吃着東西說道:“我爺爺送我的。”
“你爺爺爲什麼要送你個十字吊墜啊?”
“他是基督教徒。”
“你不覺得,這個吊墜有什麼異樣嗎?”我繼續問道,希望能問出點究竟來。
“沒什麼覺得啊,除了有點重。嘿嘿。”路卡琳笑道。
看來這個小女孩全然不知情,我相信從她口中應該問不出什麼實質性的線索,就索性作罷,到船上去吹風了。
這時,又是到了落日時分。
“嗷嗷!”
天空歸巢的海鷗,嚎叫了幾聲沒入雲層,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而我也不知東方馥雪現在怎麼樣了。樹林裡的相撞誤抱,井底下共同對抗金紋蟾妖,還有接下來的種種,這些都現在留成了我最美的回憶。如果無緣再見,這些是要留我一個人去珍藏嗎?
正當我想事情的時候,忽地有個人扯了扯我的褲子。我向邊上一看,居然是路卡琳,“你怎麼出來了啊?”
“豹哥哥搶我的遙控器。”路卡琳很委屈的說道。
“額。”我真是瞬間鬱悶了一下,這豹爺這麼大的人居然還搶小孩子的遙控器,看來他這腦子必須快點醫好。
“小川哥哥,你在想什麼事情啊?”路卡琳對我說道。
“我在想,如何教訓你的豹哥哥,幫你把遙控器搶回來!”我相信,大多數大人哄小孩時,都會和小孩子這樣講,我也不例外。
“好耶好耶!”路卡琳拍手稱快,不過她卻加了一句:“不過你肯定不是在想這件事情,來吧說出來說給我聽聽,是不是得了什麼相思病啊?我來給你開導開導。”
“額。”我被這小孩子嚇到了,她居然這都知道,這看來現在的小孩心智成熟真快。但我總要敷衍幾句,便隨意問道:“你怎麼知道?”
路卡琳拍拍他的胸脯說道:“我爺爺說一個人會發呆,百分之五十是家庭事業上的事情,另外百分之五十是就是愛情上的事情。小川哥哥像是有錢人,不差錢。所以,我就考慮後者了。”
她這麼說,我真是又氣又笑,摸摸她的頭說:“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聰明。”
路卡琳笑了笑說道:“呵呵,智商天生高,沒辦法。”
我不禁又要嘔吐一下,這說起話來反而像豹爺了,是不是被他傳染了,對這小女孩說道:“你知道你有什麼病嗎?”
“什麼病?”路卡琳睜大了眼睛,似乎很好奇。
“吹牛病!這毛病不改會長不高的哦!”我戲說道。
瞬間路卡琳一副信以爲真的樣子,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反正不管我吹不吹牛……”接着她竟然給我講起人生大道理起來:“我爺爺還說了,每天都是餘下生命中的新一天,不論你煩惱什麼,不論你有無目標,但每天都是都是你生命經歷中的新的征程。”
“新的征程?”
我被這小女孩講的一番大道理給動容了。我想如果我和東方馥雪無緣再見了,那麼未來的我至少是嶄新的自己。新的自己應該要去學會更多的成長,而不是在這唉聲嘆氣。
“好,我們一起去迎接挑戰新的征程!”
我對這小女孩講,對自己講,也對這個大海講,爲渺小對浩瀚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