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蘇沫看到他仍是一瘸一拐地走着,不由得微微一笑。
但,165號和埃迪布魯克看到這一幕後,卻都是屏住了呼吸。
顯然,這卡薩迪雖然仍沒有完全痊癒,但他的眼神,卻是愈加銳利兇狠了起來。
這點,他們又怎能看不出?
“進去吧。”
兩個負責押送他的獄警將他從後往前一推,便又給推回到了這14號監室當中。
砰!
緊接着,監室的大門便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鴉雀無聲,彷彿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清似的寂靜。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半晌過後,一陣聽來極其瘮人的咯咯笑聲,從卡薩迪的口中傳了出來。
聽到這陣聲音後,埃迪布魯克和那165號的心中都是陡然一涼,不爲別的,純粹是因爲這傢伙笑起來實在是太恐怖了。
搭配上他那副狡黠的面容,當即使人不寒而慄。
可蘇沫卻也不怵他,相反,依然是悠哉悠哉地躺在牀上發呆。
他可不相信,這身爲一介普通人的卡薩迪,能有什麼報復他的手段。
事實也的確如蘇沫所預想的那樣,當天白天,卡薩迪都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就好像他根本就不記恨蘇沫一樣。
對此,蘇沫也權當沒看見卡薩迪似的,拿他當成空氣。
畢竟,他可不屑於與這種人鬥。
同一個監室之中,唯有埃迪布魯克膽戰心驚了一整天。
蘇沫是不瞭解這位連環殺人犯卡薩迪,可是他,在如此長期的相處過程中,自然明白這卡薩迪是何許人也。
此人,可謂是睚眥必報。
要說這麼輕易地就與蘇沫化干戈爲玉帛了,他是絕不相信的。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預想的那樣。
臨到夜深時分,蘇沫的牀上鼾聲漸起之時,埃迪布魯克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整個監室之中,唯有卡薩迪的雙手正在牀板之下翻找着些什麼,聲音極其小,除了他自己以外,幾乎沒人聽見。
而他望向蘇沫的眼神之中,卻是無比的怨毒。
一步,兩步,他緩緩下牀,踱着小步邁向蘇沫的牀沿。
他睡在埃迪布魯克的上鋪,正好是卡薩迪將手完全伸直以後,所能觸及到的位置上。
“蘇沫,你給老子去死吧。”
他在心中暗罵一聲,旋即將掌中的鋒銳之物刺向了蘇沫的脖頸。
這玩意兒自然不是什麼小刀、匕首之類的兇器,作爲A市特別監獄,這裡也是絕不容許犯人私自攜帶這種東西的。
早在他們入獄之前,身上由金屬構成的東西,便被一概沒收了。
他手裡緊握着的,正是一柄被磨得尖利的木製牙刷!
是的,這牙刷和筷子,便是監獄之中、普通犯人可以製造出的、最爲鋒利的武器了。
將其底部磨尖以後,是能夠當成武器來使用的。
當然,這武器的殺傷力也着實是有限,如果捅到致命部位還行,一旦捅歪了,那便也沒什麼用了。
而卡薩迪這一下卻是不偏不倚,直接瞄準了蘇沫脖頸上的大動脈!
呲!
“呵!”
就在牙刷柄即將刺進蘇沫脖頸的那一刻,一隻大手,卻是猛地反握住了卡薩迪的右手。
這隻手的力量極大,宛如一把鉗子似的,使他難以掙脫開來。
不是別人,正是蘇沫自己!
“你呀,當真以爲我沒防備嗎?”
蘇沫扭過頭來,衝他呵呵一笑。
緊接着,便是反手一擰!
頃刻間,卡薩迪的右手便被他給扭得脫臼了。
但這卻還沒完,緊接着,蘇沫又一把翻身下牀,摁響了位於監室柵欄附近的報警按鈕。
這個按鈕,是用於犯人緊急報警的,類似監室裡着了火之類的,都可以通過按動這個按鈕來報告獄警。
嘟嘟嘟!
一陣急促的鈴聲隨之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卡薩迪的面色陡然一涼,整個人,也心如死灰一般。
他當然知道,在監獄裡私自制造兇器會是個什麼下場。
那小黑屋蹲的,可不僅僅是一兩天這麼簡單。
並且,他還沒有蘇沫那種手眼通天的關係,其所將面臨的,就是死路一條了。
“可惡啊……你……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卡薩迪這一下已經全無先前想殺掉蘇沫時的氣勢了,心中唯有恐懼與疑惑。
他想破頭也想不出來,蘇沫究竟是如何發現了他的。
“你……”蘇沫指着他,一字一頓地開口道:“你配知道嗎?”
說罷,便又是呵呵一笑。
緊隨其後的,是由海姆領隊的一衆獄警。
“媽的,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剛一擡眼便看到了依然半舉着尖銳牙刷的卡薩迪。
身爲獄警中的老油條,單是看到這個敏感東西,他便已然知曉了事情的全貌。
“進去,把他拉去禁閉室吧,關他個十天半拉月的。”
海姆也不多廢話,直接拉開監室的大門,緊接着,便是三兩個獄警押着卡薩迪和那柄證據牙刷,快步離開了。
臨走前,卡薩迪依然向蘇沫投去了怨毒的目光。
在他的印象裡,自己前一次住院,這一次蹲小黑屋,都是拜蘇沫所賜的。
可他自己,卻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蘇沫究竟是如何發現了自己的動作。
要知道,自己可是連磨牙刷的時候都避諱着蘇沫的啊!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一衆獄警給押送進了禁閉室。
海姆卻沒有立即離開,反而是饒有興致地在監室門口打量了蘇沫一陣。
在他的計劃中,這卡薩迪本是他借刀殺人的一環。
如果蘇沫今晚不曾按下這警報,那麼他便也會默許卡薩迪幹掉蘇沫。
卻不曾想,這卡薩迪竟是如此的不爭氣,殺個人都殺不好,還被蘇沫給反制住了。
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海姆冷哼一聲,旋即像是發泄似的砰的一聲關上了監室的大門,扭頭走了。
三人的監室之中,埃迪布魯克與那165號都是大張着嘴,滿臉的驚愕。
唯有蘇沫依然若無其事地翻身上了牀,就要準備睡下。
半晌過後,埃迪布魯克緩緩敲了下蘇沫的牀板,輕聲問道:“你是,怎麼發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