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我又來了。
但這次彭渤來得悄悄的,走得也悄悄,直到二月底,鏗鏘三人行播出時,香江的朋友才知道他悄悄來錄過節目。
……
杜文濤:《鏘鏘三人行》,今天我們請來的是財富的符號——彭渤先生,他也是時代華納中國區總裁,本來是請他談澎渤百富榜,今年的榜單還沒有出來是嗎?
彭渤:沒有,我們這個榜單放在每年的十月份。
杜文濤:那麼今年您預測誰第一?
彭渤:不好預測,比爾蓋茨多少年在美國可能都是首富,可是中國近兩年是每年都換了一個人。
杜文濤:英美的富豪可能變化還沒有那麼快,中國的富豪像走馬燈一樣,就這麼換。
許子東:其實彭生是在警告今年的首富,明年就不一定是你了。
杜文濤:您肯定就是這個意思,您知道豪門這個詞嗎?您搞的就是這個工作。
許子東:您就是研究豪門的。
彭渤:好像還不同,你知道中國古代有一種門閥制度,叫做家族,是從哪來,你光是一個富豪不能叫豪門,你到了一個家族,甚至這個家族是有二代、有三代,你的這個系統,可以叫做豪門。
杜文濤:您覺得中國現在有豪門嗎?
彭渤:如果你說這個大家族的話應該沒有的吧,目前是沒有的。
許子東:那您研究的現在都是第一代的豪門。
彭渤:我曾經做過一次研究的,就是一家最古老的家族企業,全世界最古老的家族企業。
杜文濤:我就聽說過歐洲的,好像什麼羅斯柴爾德家族什麼的。
彭渤:也可以,我理解的是全球最古老的家族企業是一個一千四百年前同一個家族做同一件事情,就是他是做酒店的,這家企業現在在東瀛。
杜文濤:沒有破產過?
彭渤:沒有破產過的,就一直傳下來的。
杜文濤:一千多年?
彭渤:一千多年,第46代的左右吧,羅斯柴爾德也算,但是他有大概兩三百年的樣子。
杜文濤:那麼,彭總,香江的林一城這個家族算不算?香江的四大家族算不算?
彭渤:我們也算過他的,他是我們華人第一個首富的,我們最近做了一個香江富豪榜,準備4月份發佈。
許子東:聽說,一般上了您這個榜很快就出事情了。
彭渤:那倒不是的,我們現在說百富榜是光榮榜。
杜文濤:當年有傳聞我們也不清楚,說您那個榜一出來稅務局的就拿着您這個榜挨家挨戶去串門。
彭渤:可能是個傳說。
杜文濤:現在中國富豪還怕你嗎?
彭渤:他們不是怕我,是怕自已。
爲何中國富豪們在進入《富豪榜》單後,會經歷如此大起大落的劫難?因爲富豪們把進入《百富榜》當成自己人生的終點,而不是重新奮鬥的起點,他們的衰敗便是歷史的必然。
更是因爲富豪們一旦進入榜單,就會受到聚焦關注,之前的原罪將無法遮掩,所以一部分人進牢房也不足爲奇。
還有中國的經濟政策這些年來風起雲涌,這讓諸多趕潮的富豪們一不留神,就會摔得體無完膚。
創業容易,守業難,真正能夠托起財富而不衰敗的,要靠富豪的實力和品德,如僅是靠運氣和關係,那麼這樣的富貴如閃電一樣瞬間而逝。
杜文濤:那麼把百富榜稱作殺豬榜,看來是沒有道理的。
彭渤:百富榜當然不是殺豬榜,上榜和落馬並不存在一種因果關係。該死掉的,不管上不上榜,都會死掉的。再說了,《彭渤百富榜》是不是殺豬榜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爲什麼好多豬沒有長大就死了?或者說這些肥豬到底是吃了什麼,到最後是如此脆弱不堪?
杜文濤:那您認爲是什麼讓他們如此脆弱?
彭渤:關於落馬富豪問題,我自己更認同馮侖的原罪說,我們統計了一下,這些問題富豪平均40歲出問題,45歲被判刑,56歲被釋放。出問題(一出就是大事)後隔幾年才判刑,擱在普通人身上,沒準早被判處死刑了,看來上榜富豪是些很幸運的人。
杜文濤:爲什麼是40歲?
彭渤: 40歲左右,據我研究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年齡段。到了這個歲數,佔有慾、控制慾達到整個人生的頂峰階段。潦倒不堪的男人,雖則現實中想的可能是“給我一張牀,我能頂起一條棉被”,但他再窮苦再鬱悶也不去自殺,而是極有可能向他人遷怒甚至拔刀。
而富豪到了這歲數,幾乎都雄心滿滿,想的和阿基米德一樣,“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撐起地球”。身處中國這樣一個浮躁的傻瓜社會和不知何爲規則、秩序的環境中,不惑之年的中國富豪若不出大問題,已經是個優勝的精英人物了。
杜文濤:殺豬還是作爲豬被殺,這是個問題;是經濟人物、小人物共同面對的問題。或許於此有某種程度的平等存在,各色人等“休慼與共”,都可能遭遇“被殺”的厄運。沒有任何社會羣體可以超越文明水平的制約而超然、安然地存在,即便特大富豪也無可奈何。
好,鐵打的彭渤榜單,流水的中國富豪,願大家各自走好……
……
“成了。”史蛟關掉電視,這個節目在華人世界的收視率很高的,如果說殺豬榜的發佈,是對那些抹黑澎渤傳媒的人側面回擊的話,這就是正面的迴應了,並且,還能給香江富豪榜的發佈提前預熱,“彭總說得真好。”
“榜爺還是榜爺。”看完電視的卓威也笑了,“沒有兩下子還敢叫榜爺……”他看看走過來的羅燕,朝史蛟笑着一點頭飄然而去。
“這個人……”史蛟盯着他的背影,這個人,也不見他平時做什麼,神龍見首不見尾,可是也名列公司幾大總監之一。
“彭總,查清楚了,我知道是誰在在背後耍花樣了。”卓威一進門就喜笑顏開道。
“是誰?”彭渤笑道,“你先別說,我們倆一起寫下來,你看是不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