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沒有理會顧眠的不滿，他又把屏幕往顧眠的方向挪了挪：“你看，先別想別的就認真看這個動畫片。”
聞言顧眠有些疑惑的把視線放到屏幕上。
這人這麼積極地讓自己看動畫片，難不成是動畫中有什麼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帶着這個疑惑，顧眠認真去看屏幕中的卡通小人。
這動畫一看就是這個世界本土出品的，裡面的一個個小人白的跟在麪粉裡滾過一樣，再裹上點麪包糠都能直接下油鍋了。
劇情也很無腦。
顧眠看了兩眼介紹，發現這是一箇中產卡通上等人經過自己的努力，依靠智慧買賣下等人奴隸，成爲樂園首富的故事——這個世界中的上等人最次都是中產，再往下就是連狗都不如的下等人。
他正疑惑着這種弱智片子裡能藏什麼秘密，男人幽幽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其實不是邪神雕像跟你出來了，而是他的功能轉移了。”
顧眠一愣。
功能轉移？
他心中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不會轉移到我身上了吧？”
想到這他就開始幻想天上下火球把上等人全都砸死。
但這容易誤傷到自己人。
顧眠連忙轉移注意去看面前屏幕中的動畫：“嗯，這小人真白。”
現在他知道男人爲什麼要給自己放動畫片了。
“殺戮已經打電話跟我說了，你們倆從地底往上逃的時候他說了無數晦氣話，但一個也沒實現，他原來以爲是雕像因爲回檔受到了影響，但下一秒你就推開了那扇以常理講無法推開的活頁門，那時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發現雕像好像沒法實現自己的願望了，但還是會實現你的願望；
“你離開那後他又嘗試着許願幾次，但都失敗了，他就明白雕像的功能大概率是轉移到了你身上，並且以後只會實現你的願望——這小人真可愛。”
男人說話時不忘把話題往動畫片上扯，免得顧眠腦子一熱想出什麼驚喜的主意來。
“確實很可愛，”顧眠敷衍着答應，“那以後豈不是我睡覺都得控制住儘量別做夢？”
萬一夢到一覺醒來全世界的NPC和活人都死了，只剩下自己之類的……
顧眠又認真去看動畫片，感覺裡面的上等人主人公在這世界中打拼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不如大家一起嗝屁，這樣就不需要奮鬥了。
“不……沒這麼跨誇張，殺戮在電話裡告訴我那功能大概率被你約束了，只有你理所當然認爲的、以及你心中強烈要求的纔會被實現。”
這樣嗎？
就像那扇活頁門，顧眠下意識覺得它就是這樣開關的，所以能輕而易舉把它推開。
許願得到摩托車時，顧眠理所當然認爲邪神雕像會實現自己的願望，所以纔會得到摩托車。
在NPC一條街時，顧眠強烈希望屁股底下的車能多長出兩個輪子來，摩托車就真的多長了兩個輪子。
“所以不會出現想什麼立刻就來什麼的那種情況對吧。”顧眠還記得殺戮給自己講的例子，一個人洗澡時腦抽想了下萬一洗澡水突然變成硫酸怎麼辦，結果洗澡水還真就變成了硫酸。
“如果你不強烈要求的話，應該不會。”
男人說話時顧眠已經嘗試着思考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要一個長得像胖子的小玩偶。”他想象着玩偶的樣子。
理所當然的，這事沒有被實現。
因爲他的願望不夠強烈。
“我要一個長得像胖子的小玩偶！”顧眠加重了語氣又說了一遍。
小玩偶仍然沒出現在他手上。
看來得到危急關頭自己強烈的念頭才能讓願望實現。
“雖然你不會隨隨便便就實現心裡的願望，但下意識的想法卻沒法控制，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得修身養性，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腦子……”
“說起來……”這時顧眠突然發言打斷了男人的話，他伸手指向櫃檯後那扇關閉的門，“那是你的工作室吧？”
剛纔男人就是搬着屏幕從那扇門中走出。
門上還掛着寫有“工作間”的門牌。
男人被顧眠說的一愣，也隨着他的手看向那扇門：“以前是，但後來太長時間不用那裡就變成倉庫了，我在裡面放一些重要儀器。”
“那你的重要儀器大概已經沒了，”顧眠顧眠理所當然的道，“因爲上面掛着‘工作間’的牌子，我第一眼就下意識認爲裡面是工作間。”
聞言男人把眼睛睜的老大，接着猛地直起腰迅速來到那扇門前，一把拉開。
一間寬敞的屋子出現在二人面前。
正對門的牆壁上掛着塊大大的紅色幕布，幕布兩邊是兩臺拍照設備——不知道這間屋子以前是不是這樣，但現在的它很符合顧眠心中對照相館工作間的想象。
不過看一旁男人臉上吃了屎一般的表情，顧眠估摸着這裡已經不是他以前心愛的樣子。
男人爆發出尖銳的叫聲，他雙手抱住頭差點整個人栽到門框上：“我的儀器！”
“你先別急。”顧眠在一旁貼心安慰，“不然你告訴我你那些東西都長什麼樣子，我再給你想象回來。”
這難度有點高，他不能打包票。
但好歹也是試着挽救了。
“不！你不要再想了……不行，得想個辦法讓你控制住自己的腦子，不然這個商城很快就會毀於一旦的……”男人痛苦的拿出手機，翻找着通訊錄似乎想向別人求助，但一時間他又想不出該去求助誰。
顧眠好奇的湊過去：“你只是個在這兒開照相館的，這麼擔憂這座遊戲城的安危做什麼。”
聽到他的話，男人突然擡起頭來看着顧眠：“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吧？”
顧眠搖頭。
別說，他只知道面前人是這照相館的店長，殺戮讓他來找人的時候也沒告訴他這店長叫什麼。
“你們在瘋樓長的照相館門門口乾什麼？”
腳下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
007低頭看去，是隻渾身綠色，身上還寫着“限定”二字的玩具狗。
此時它嘴裡叼着通緝令，兩顆玩具鈕釦的眼睛看着他們發出疑惑的光芒。
這正是那位在遊戲城到處發【醜陋顧先生的通緝令】的那隻玩具狗，通緝令上還有它的署名——狗狗偶（綠色限定版）
機械狗小黑一下看到自己的同類，開心的湊上去打招呼：“你快樂嗎？”
狗狗偶敷衍的往小黑嘴裡塞了一張醜陋顧先生的通緝令，再次擡頭看向站着的幾人：“你們在瘋樓長的照相館門門口乾什麼？”
在等你嘴裡的醜陋的顧先生出來，007在心中默默地道。
“等等？”她注意到了狗狗偶剛纔的稱謂，“你剛纔說……瘋樓長？瘋樓長是誰？”
狗狗偶歪頭：“就是遊戲城的樓長啊，大家家的頂頭上司，照相館就是樓長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