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怎麼不走了?”顧眠拉着男人,熱情的邀請他去坐自己的摩托車。
怎知剛纔還在地上倒地不起、連挪動一下都難的男人突然身體大好了起來。
他把眼睛睜的老大,努力咧開一個健康的笑:“啊!我突然感覺我沒事了,我沒事的我很健康!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而沒被顧眠拉住的另一個人早就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飛速逃離了案發現場。
旁邊圍觀的三人在鬍子落下時就意識到事情不對,紛紛盯着夜空說着“今天太陽好大”之類的快步離開。
眼看同伴們都離自己而去了,男人臉上健康的笑容幾乎有點掛不住,他擡起手來想趁顧眠不注意把他推開逃走,但又不敢。
最後他只能在嘴上不斷重複:“我很好啊,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沒事的……”
顧眠看着面前的男人,搖頭嘆氣:“頭都撞傻了,我得負起責任來。”
這下男人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露出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來。
顧眠彎腰撿起地上的八字鬍往臉上一拍,然後便拉着男人往自己摩托車的方向走去。
這男人比顧眠矮一頭,身材又瘦弱,即便不情願也反抗不了,只能任由顧眠把他拉到車邊。
這時顧眠才發現自己的摩托車不知什麼時候變了異,在後輪的兩邊竟然又長出兩個輪子來。
他突然想起剛纔衝刺的時候自己覺得摩托車不夠快,恨不得它能多長出兩個輪子來。
這個想法出現後車速果然變快了,難道這兩個輪子就是那時候長出來的?
但他現在在NPC一條街,離秘密森林已經很遠,都這麼遠了,邪神還能聽到自己的許願?
顧眠覺得事情不大對。
他看了看身後天空中的倒懸之城,又回過頭一把抓住想要偷偷溜走的男人,把他強行按到後座上:“老實點。”
接着顧眠又騎上這輛四輪摩托車,一加油門繼續朝南方駛去。
路過那輛裝滿行李的貨車時,顧眠看見另外四個NPC都在慌忙的往上放行李,見顧眠騎車過來他們又嚇得往車後藏了藏,生怕受到無妄之災。
而坐在顧眠身後的男人則是伸長了脖子,用渴望的目光盯着貨車後的四人,好像希望他們誰能站出來給自己說兩句話。
但他渴望的目光還沒等被看到,摩托就加速駛過了這裡,只留下一路揚起的塵土。
男人絕望的收回脖子,感到前途一片黑暗。
“知道瘋狂遊戲城往哪邊走吧。”就在男人幻想自己今後的絕望人生時,前面的顧眠突然開口詢問他。
要去禍害遊戲城嗎?
男人本想正義的一口回拒,但又想到如果顧眠有別的目標可能就會放過自己了,但立刻回答又顯得他太急切。
於是他假裝猶豫了一會兒,彷彿在和自己的內心作鬥爭,最後才咬着牙作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往東南方向走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他自認爲自己掩飾的很好,但顧眠已經從後視鏡看到了他因控制不住而揚起的嘴角。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機械狗的聲音:“你快樂嗎?”
男人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
只見身後的大缸裡不知何時彈出一個攝像頭,正對着自己。
他仔細一看:“這不是鳥賊快遞的快遞搬運機器嗎?”
機械狗確實是顧眠從鳥賊快遞那順來的,路過那個快遞棚的時候顧眠還特地看了眼,發現之前被自己開走的三輪車已經因回檔回到了原地。
“這玩意原來是街上的幸福度調查機器人,後來讓鳥賊快遞老闆娘偷來改裝成她那的快遞搬運工了;”大概是因爲見到了熟悉的東西感到親切,男人的話也多了起來,“不過經常失靈,一週裡至少有三天會跑到我的店裡搞破壞。”
“你的店?”說起來顧眠還不知道身後這個男人的名字和用途呢。
男人沉默了一會,不太想跟顧眠說太多自己的事情,但又怕顧眠一怒之下對自己做出禽獸不如的事,只能不情願的開口:“我的店就開在鳥賊快遞旁邊,叫‘貸貸相傳’”
“叫什麼?”顧眠沒聽清楚。
男人又加大了聲音,把嘴湊到顧眠耳邊:“叫貸貸相傳!”
“聽起來不像是什麼正經店啊。”
“是做貸款生意的,最近各行各業都不景氣,大家都沒有錢花很多人都來找我貸款;”說到這男人露出吃了屎的表情,“但大多數人借了錢都還不上,我只能去找打手代收,但後來我這兒的資金也週轉不過來了,於是向其他能貸款的店貸了款……”
後面的劇情就算不說顧眠也能想象到了。
“就這樣我貸也收不回來,欠的錢也還不上,只能想想辦法找個地方打工一邊賺錢一邊還貸。”說到這男人的語氣還透露出一絲委屈。
原本他今天是回來收拾行李,然後去瘋狂遊戲城找份工作的。
沒想到殺出來一輛摩托車把自己撞了。
雖然當時他沒什麼大礙,但卻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撈錢的好主意,心想要從肇事者身上多撈點錢。
現在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當時的自己,現在不但錢沒撈到,人恐怕也要完蛋了。
想到這他就抑制不住,眼眶裡迴轉着悔恨的淚水。
對於這位受害者,顧眠還是有些愧疚的:“沒關係,你跟着我我幫你想辦法。”
反正參加綜藝救路易的時候也要坑害不少上等人,不如坑害時先把他們的錢搶走劫富濟貧。
“真的嗎?”男人抹了把即將溢出的眼淚,感到身前的顧眠的形象此刻瞬間高大威武起來。
“真的。”顧眠邊盤算着該怎麼壓榨上等人邊問,“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戴歡歡。”
沒想到這個長着苦瓜臉的男人竟有一個這麼歡快的名字。
這時顧眠突然想起回檔前自己在NPC一條街遇到的那個算命男,說起來自己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呢,好歹他也給自己指過路。
“你們街上那個搭着棚子算命的,旗子上寫着三破折號兩短的那個男人叫什麼。”顧眠問道。
“什麼?”戴歡歡好像沒聽清楚。
“你們街上不是有個算命的嗎,他叫什麼名字。”
聽了顧眠的問題,戴歡歡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後腦勺看了好一會,才張嘴:“我們那條街上從來沒有什麼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