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牧從丹瓶中倒出始魂渡劫丹,夾在指間。
這丹藥通體金色。
溫潤如玉。
散發着青、黑、白三色毫光。
隱隱透着一股讓葉牧心悸的力量。
他下意識查看了一下系統面板。
【始魂渡劫丹:略。】
葉牧無語了。
系統也太懶了吧?
連丹藥功能都不介紹一下!
難道這只是一枚普通到不值得介紹的丹藥?
葉牧疑惑地想。
不知道這種普通的丹藥,能不能助他突破,畢竟,他的混沌魔神之體是很特殊的……
葉牧隨意地將丹藥扔到嘴裡。
丹藥入口的瞬間。
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這丹藥瞬間釋放出的恐怖道力,不亞於上次小七與他共享大道境修爲時,他從小七那得到的道力。
這會是普通丹藥?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隨着丹藥在葉牧口腔內逐漸化開,越來越恐怖的道力,直接讓葉牧眼前一黑!
系統你丫的居然又坑我。
我曰你妹!
葉牧忍不住地在心中破口大罵了一句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身軀一軟,暈倒在慕容晚晴溫軟的懷中。
衆女焦急地圍了上來。
望着人事不醒的葉牧,她們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按理說。
那顆丹藥是盤古教國際組織發的,不應該有問題纔對啊,不過好在,檢查一番後,她們發現葉牧只是睡着了……
……
當葉牧醒來時。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來到了一片廣闊無垠的氣海。
這氣海與他的丹田氣海有點像。
中心處都是兩個元嬰。
一黑一白。
但個頭要大的多,直入雲宵,一眼望不到頂……
“汝終於來了。”天上傳來了一個耳熟的聲音。
這聲音葉牧隱約覺得在哪聽過。
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你是誰?”葉牧警惕道。
那聲音笑道:“吾是汝。”
葉牧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是我,那我是誰?”
那聲音有點無奈:“汝也是汝。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就像汝才唸到幼兒園,就想弄懂高考試卷一樣,汝沒有高中的知識基礎,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命,沒必要多說,直接開始渡劫吧!”另一個略顯暴燥的聲音,打斷道。
葉牧眼眸微眯。
命?
是剛纔那個溫和聲音的名字嗎?
好奇怪的名字。
正在葉牧思考的時候,周圍的環境變化了起來。
他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的教室。
小晚晴揹着紅色小書包,提着一副羽毛球拍,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烏黑的雙馬尾無憂無慮地晃動着。
她笑盈盈道:“葉牧,你不是說放學要和我一起去打羽毛球嗎?”
“快走吧!”
小晚晴朝他笑盈盈地伸出了手。
葉牧下意識地伸手去抓。
想要留住曾經的美好。
然而。
那個暴燥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了。
“殺了她。”
“你就渡劫成功了。”
葉牧挑眉。
怒極反笑。
“呵!若要毀去記憶裡的美好。”
“那這劫不渡也罷。”
暴燥的聲音沒好氣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修行本是無情道,你牽掛這麼多,以後有你受的。”
葉牧抿了抿嘴脣。
“我選的路,我哭着也會走完。”
“不勞你費心。”
“你!”暴燥的聲音正要說一些更激進的話,卻被命打斷了。
命溫和笑道:“覺,我就說吧,你那一套斬親斬友,天下唯吾的絕性道,只適合混亂時代的人。牧肯定是沒法像你一樣絕情的。”
葉牧內心微動。
那個主張無情道的傢伙,叫做覺嗎?
命與覺。
他們兩個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是考官嗎?
命看出了葉牧的想法,便微微一笑道:“吾和覺不是考官,而是見證者,真正的考官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汝自己!”
“當汝回首過往的時候,不因曾經的選擇而悔恨,也不因忘掉了初心而懊惱,那汝便通過了自己設下的考驗。”
葉牧陷入了沉思。
這時。
旁邊伸着手的小晚晴,見葉牧久久沒有迴應,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便訕訕地收回手。
“討厭鬼,明明答應和我一起玩的,卻耍賴皮。”
“我不要和你好了。”小晚晴帶着哭腔道。
說完。
她抱着球拍委屈地跑遠了。
“葉,愣着幹嘛呢?快去追啊,讓喜歡你的女孩子流淚,可是很不禮貌的。”命溫和地提醒道。
葉牧心中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
但他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小晚晴很好哄。
很快。
兩人就和好如初。
在晚霞中。
打起了羽毛球。
隨着羽毛球的來回穿梭。
葉牧恍惚間。
忘記了自己在渡劫,也忘掉了這並非是現實……
“晚晴,你知道命和覺是誰嗎?我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人和事。”葉牧放下球拍,抓了抓頭髮。
小晚晴吐吐粉舌。
“葉牧,你就是愛胡思亂想,你但凡把胡思亂想的心思,放一半到學習上來,你成績肯定不會比我差的。”
“到時候咱們一起跳級,一起去魔都交大。”小晚晴目露憧憬。
葉牧隱約記得他曾經拒絕了小晚晴。
之後。
小晚晴哭了好久,幾天都不願意跟他玩,最後,葉牧還是用自己爲數不多的零花錢,買了一根糖葫蘆才哄好的。
不過這次。
葉牧猶豫片刻。
答應了小晚晴。
真不是他怕見到小晚晴流淚,只是想省點零花錢……
“好耶!那以後我就負責監督葉牧啦,爲了咱們能儘快一起考上魔都交大,那些亂七八槽的雜書,不准你再看了。”小晚晴雙手叉腰,認真道。
果不其然。
專心是很有效果的。
葉牧在小晚晴的監督下,改掉了所有的‘壞習慣’後,學習成績隨着眼鏡的度數,一路飆升。
很快。
成了街坊鄰居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只是有點累。
不過,看着小晚晴臉上開心的笑容,他覺得這一切也值得吧。
之後的人生則很簡單了。
葉牧跟隨慕容晚晴的腳步,前往了全省最好的中學就讀,讀了一年後,直接跳到高一,接着又從高一跳到了高三。
那年高考。
葉牧是全省的高考狀元。
但葉牧很清楚,慕容晚晴控分了,不然,她的成績肯定比自己要好。
再然後。
大學。
讀碩。
讀博。
結婚。
……
葉牧21歲時,就已經擁有讓同齡人羨慕的一切,他是父母的驕傲,他是學術界的一顆冉冉升起的超新星,但他卻一直覺得少了點什麼。
洞房的那晚。
葉牧問慕容晚晴,高考的時候,是不是故意控分了。
慕容晚晴這次沒有再隱瞞,點頭承認了,她說:“老公,我不想太耀眼,那樣給你的壓力會很大,反正,只要我們能考進魔都交大就好了。”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葉牧很感動。
覺得有這樣一位溫柔體貼的賢妻,他應該滿足了,不能再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
再後來。
兩人生了一對龍鳳胎。
哥哥很帥氣。
妹妹很漂亮。
歲月緩緩流逝,幾十年過去。
美人白頭。
青絲暮雪。
慕容晚晴躺在病牀上,子子孫孫在牀邊哭成了一個淚人。
白髮蒼蒼的葉牧,緊緊地抓着慕容晚晴的手:“老婆子,再堅持一下。”
慕容晚晴擡手撫摸着葉牧眼角的淚痕。
眸中流露出一抹極致的溫柔。
“老頭子,人終有一死,我和你白頭偕老,子孫滿堂,已經死而無憾了,你就不要再讓病魔折磨我了。”
“好嗎?”
葉牧老淚縱橫。
點頭。
慕容晚晴安詳地閉上了眼眸。
擡手的手。
無力地滑落。
她嚥氣了。
之後。
兒女們想要爲老母親辦一場風光的葬禮。
然而。
葉牧卻固執地表示,慕容晚晴還沒有死,還說着什麼,始魂雖離,命魂雖散,但覺魂不滅的怪話。
沒人能阻止這位九十多歲的老男人。
他向摯友屠蘇老院士求了一些特殊注射劑。
隨後,他獨自一人背上棺材,踏遍了名山大川,想要尋找到記憶中隱約存在的仙道。
但。
葉牧失敗了。
一百多歲高齡的他,哪怕有屠蘇老院士的注射劑幫助,也終究敵不過歲月,在一次爬崖中,他和棺材一起跌落山崖……
夢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