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飛將短刃放在馬背,拿起了那件衣甲,發現這衣甲,入手甚輕,衣質柔軟異常,非絲非毛,不知是什麼質料,在背心前胸後背皆上有精鋼葉片,這才使得這件衣甲沉重了起來,但也不過十餘斤而已。
羅騰飛心道:“短刃即爲神物,這衣甲想來也是不差。”
他伸手要了一把長刀,對着衣甲一口氣用力連劈三刀。聽得三聲脆響,衣甲上竟然連痕跡也沒有一個。
“好寶貝!”嶽銀屏剛剛巡視了四周回來,正好見羅騰飛在試這衣甲,從他手中將拿衣從拿了過來,仔細端詳了起來,往身上比了比,露出了歡喜之色。
羅騰飛看着夏金吾冷笑道:“一把神兵,一件寶甲,想必你是打算在適當的時機利用這兩樣寶貝逃走的吧?老子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他從馬囊裡拿出了兩個鐵膽丸,擡手一揚,兩道黑影激射而出,鐵膽丸速度猶如離弦利箭,射向了夏金吾的右膝、右臂。
夏金吾還未反應過來就慘叫了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他的右臂跟右膝幾乎同時中招,手肘、膝骨同時斷裂,無法發力。
夏金吾擡頭怨毒的看着羅騰飛,那目光似乎要將他吃了。
羅騰飛不屑一笑,森然道:“這廝狡猾異常,不許給他治傷,食物只須維持他生命就可,無需餵飽,以防他逃脫。”
隨即他從嶽銀屏的手中拿回了衣甲,看着她戀戀不捨的目光,羅騰飛卻有些爲難,但還是狠下心來,將衣甲連帶短刃一同拋給了耶律安,笑道:“夏金吾是你生擒,這兩件戰利品當歸你所有!”
耶律安呆了一呆,趕忙跪了下來,神情激動,叩頭道:“大人這可折殺我了,大人策劃了全盤計劃。耶律安不過運氣好一些而已,怎敢受如此重禮?請大人收回!”
羅騰飛“哈哈”笑道:“沒有什麼敢不敢地。本將賞罰分明。這是你應得之物。老子又怎能據爲己有。現在老子就將二物賞賜給你。它們就是你地了。有一句話說‘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但老子從來佔自己人地便宜。”
嶽銀屏開始還有些心痛。但見羅騰飛如此公正。也露出了佩服地神色。
耶律安聽得這“自己人”三字。眼淚都留了出來。泣聲道:“這靠運氣得來地功勞。實在算不上大功。大人只賞我們卻不賞自己。實在算不上賞罰分明。”
羅騰飛聽得一怔。知他一番好意。笑道:“也罷!短刃。你收下。衣甲就算是我地吧!”
耶律安還是不肯。
羅騰飛佯怒喝道:“這賞賜之物。怎容推來推去。讓你收下。你就收下。”
魏勝勾着耶律安的肩膀笑道:“大哥讓你收下,你收下就是了。不過你是騎將,在馬上這玩意根本用不上。收着也是浪費不如改天當了,還能換些美酒來,請我們大夥兒喝上一壺。”
耶律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見魏勝對他眨眨眼睛,露出恍然之色,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短刃我確實用不了,不如換幾罈子酒來的實在。”
羅騰飛面上的肌肉抽搐了三下,明知他們說笑的可能性大一些,但還是怕他們真的將這把罕見的神兵賣了,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魏勝一眼道:“短刃就當是老子買的吧,這神兵論價值不下千兩黃金,就當老子買下了。每個月支付一點,分期付款。”
其實以羅騰飛的此刻的武藝並不需要神兵防身的,就算沒有兵器,他的拳頭照樣能夠打死人。但他就是有這個癬好,收集神兵利器的癬好。在後世,他本人擁有一個私人的武器庫,裡面什麼樣子的兵器都有,刀槍劍戟,斧鋮鉤叉等等十八般兵器應有盡有。
來到這個時代,癬好沒改,只是眼高於頂,根本瞧不起這個時代的兵器,一點兒收藏價值也沒有。這把神秘的短刃的出現卻讓他隱伏下去的癖好再度出現。
他收下了短刃,並將衣甲贈給了嶽銀屏。
嶽銀屏抱以了一個嬌媚的笑容,收了下來。其實她本人對這件衣甲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看中了它的功效。嶽銀屏畢竟是個女子,是女子都免不了愛漂亮這個毛病。
原先她是無所謂的,大不了不嫁就是了。但最近她的心境已經開始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害怕起上戰場來。這不是怕死,而是怕受傷,怕落下一身的傷疤,不好看了。
男人一身傷疤是功勳,女人一身傷疤那就……
若有了這麼一身衣甲,她就完全沒有了這個顧及,既能夠實現自己
又能夠避免嬌軀遭受摧殘,可謂兩全其美。
羅騰飛不知嶽銀屏的心思,只覺得她喜歡的東西,自己若有就該送她。
羅騰飛環視戰場,高喝道:“清點戰果,押送俘虜,回營。”
是役三千女真騎兵,盡數陣亡,無一倖免。除了逃走的兩千五百餘宋遼兵外,餘下的金兵不死即降,陣亡者高達六千餘人,大多死在自相踐踏之下,俘虜兵將四千三百七十六人,收繳的兵器衣甲更是堆積如山,而己方的損失不過四百餘人而已。
聽了逃了兩千五百餘宋遼兵,羅騰飛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假若他們一開始就將三條路堵死起來,這樣非但不能將他們生擒,反而將他們逼入死地。
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們兵力本來就在己方奇襲軍之上,若他們無路可退,將所有兵力凝聚一處,死戰突圍,後果更是不妙。
大軍一路往西疾行,四千俘虜也隨其後,準備接受整編。
他們凱旋歸師,諸將個個心情大好,一路談笑不斷,上得一處高坡。人人突然神色大變,在他們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
他們剛剛經歷大戰,身心俱疲。若在遇得強敵,那還得了?
縱使是羅騰飛也忍不住心中一顫,若對方是完顏兀朮的話,自己此番怕是難逃噩運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目瞪口呆,那浩浩蕩蕩的大軍莫名其妙的動盪了起來,他們爭先恐後的往後撤退,似乎比他們更加不如。
諸將面面相覷,不知何故。
羅騰飛見他們幾乎都是步卒醒悟大笑:“他們不是金人,而是楊幺的大軍。他們這是在傻傻的執行金狗的命令,來誘我們上當中計。壓根不是在這裡伏擊我軍的。想必他們此刻已經得到了我們消滅金兵的消息,見到我們如此厲害,仗未打,他們以先寒了膽。”
羅騰飛揮舞着狼牙棒,高喝道:“彥威、子遠、長歌留下來待命,銀屏以及霸王騎上下隨我衝上去趁勢大殺一陣。”
兩千三百餘騎兵由高坡上俯衝而下。
旌旗獵獵,笛聲刺耳。
此時此刻只要聽得這陣笛音,楊幺就忍不住心底生寒,在這笛音之下,自己的十萬大軍幾乎全部葬送。
面對羅騰飛,他已經提不起任何勇氣與之對戰,只恨自己運氣差,行軍都會遇到這個煞星。
本以爲有金兵在,羅騰飛不足爲懼,誰料卻從幾十名逃出來的金兵中得到了真實的情況。
自己唯一的依靠也已被對方消滅,此時不跑又更待何時?
前來誘敵的一萬餘兵馬,在主將的帶領下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一個個的還未交戰就已經開始邁足狂奔。
“他孃的,一羣膽小鬼逃什麼,有膽的跟你家羅爺爺大戰戈三百回合!”獅吼虎嘯的叫聲傳遍了戰場。
楊幺聽了這個聲音差點嚇得摔下馬來,那個怪物親自殺來了?
他環顧四周,身旁諸將的臉上都浮現出恐怖地神色。這個怪物自從出現後,率領青龍幫宛如暴風一般捲過大地,讓自己跟金兵在短短半年間土崩瓦解。聽他親自追來,無不心生畏懼。
他本打算留下一支部隊殿後,但見諸將這副模樣也失去了這個想法,很明顯一個個的都得了恐“羅爺爺”症的症狀。
在這種情況之下,真正敢正面迎敵的也只有楊瑛一人了,但楊瑛是自己水軍的支柱,又怎能犧牲她的性命?
正如此想着,只聽楊瑛一聲呼哨,領着本部的兩千餘人在山坡上列好了陣勢親自殿後。
楊幺此刻想要制止也是不及,只能長嘆離去。
看着如波濤洪流騎兵,楊瑛那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了死志:兩條腿怎麼能夠跑的過四條腿,越是逃,將士的體力越是損耗的快,將士的士氣也越是低下。一旦被追上結果可想而知,必須有一個人留下斷後。
楊瑛看了奔逃中的義父一眼,選擇了自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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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軍隊兇狠的碰撞在了一起,大塊的鮮血和屍體倒下,隨即被無數戰馬踏成了肉泥。
在騎兵的衝刺下,步卒根本不堪一擊。若非他們佔據着地利上的優勢,若非霸王騎以是疲兵,僅僅這一擊,霸王騎就可以將楊瑛的部隊沖垮。
羅騰飛看着楊瑛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他答應過燕青,不傷害楊瑛,而燕青確實般了他很大的忙。
這略一猶豫,衝在他身後的嶽銀屏已經挺着雙槍直衝楊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