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人接管楚墨身體之後,雙手快速解印,幾乎是動作剛一開始,雙手十指已經形成了一個古怪的姿勢,並重重往自己心臟的位置一撞。
撲通,撲通。
隨後,楚墨聽到了兩個心臟跳動的聲音,而其中一個心臟的跳動,當然是楚墨自己的。
最初的時候,另一個心臟的跳動頻率和自己的不一樣,但很快過後,兩顆心彷彿找到了相同的頻道,楚墨聽到之後的跳動,簡直就像是同一顆心臟的跳動。
同時間,尚方白的十五年來遭受的所有痛苦,都在楚墨記憶深處過了一遍,並且深深地刻印其中。
“爹,我要做族長!”
“可你是個女孩子啊?”
“不!爹,我就要做族長,接替你的位置,好讓你多陪陪母親。”
“乖孩子……”
“爹!”
一次替家族的征戰中,身爲族長,尚方白的父親深受重傷,辭去了家主的位置,尚方白束胸化妝,以男子的身份行走家族,小小年紀就創下偌大的名聲。
“這世界是以實力說話的!總有那麼一天,我會堂堂正正恢復原來的身份,登上家主之位!爹,你看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和尚方白心有靈犀的溝通之後,楚墨明白了尚方白的痛苦和堅持。
她是一個值得敬重和愛惜的女孩子。
沒有一個人明白她,實際她看似堅強的表面,心理可以說是弱不禁風,她好像找個肩膀靠靠,暫停一下,但是沒有人能夠當她的支撐。
楚墨十分懂得這種感覺。
大哥被害之後,爲了保護家人和弟弟,支撐自己堅持下去的,從來就只有他楚墨自己啊。
轟!
怨氣破開水面之後,終於是朝着入口處的所有人衝擊了過來。
尚方白身上帶着綠珠,首當其衝,遭受了九成以上怨氣的攻擊。
楚墨將尚方白的記憶暫時放下,準備迎接怨氣的攻擊。
直面七彩溪流暗流之後,現在的綠珠不是一種保護,而是一種禍害。
九成多的怨氣衝擊之下,尚方白嬌軀顫抖,隨後,所有的怨氣攻擊,便通過心臟和靈魂的勾連,傳到了楚墨的身上。
光人已經將身體的感覺,交還給了楚墨。
一瞬間,怨氣侵入,楚墨只感覺腦海中爆炸般的巨響,轟鳴聲不斷,無數的負能量,哀嚎、怒吼、慘叫,聲聲入耳,聲聲敲打在心頭,鞭笞着楚墨的靈魂。
怨氣襲擊上來之後,運河被分開成兩道的河水,嘩啦落下,巨浪滔天,一下將大本營入口的所有人掩蓋掀翻。
沖天的巨浪,也將楚墨整個人徹底淹沒,身體被怨氣的負能量所壓制,便是楚墨水性再是厲害,也是絲毫沒有用處。
這一刻,楚墨感受到了溺水的恐懼感。
漸漸地,楚墨失去了知覺,但身體依然慣性地運轉着《宙海種星訣》。
冥冥中,迷迷糊糊的楚墨,彷彿聽到了一滴又是一滴,水滴滴落潭水的微妙聲響,他身體兩腎中,那不
可調動,平靜無波的腎水,終於是動了。
並且,淡藍色的光芒,分別從楚墨兩顆腎臟之中點亮。
光芒蔓延開來,鋪上了兩者相連的鵲橋之上。
恐星腎臟點亮之後,入體的怨氣被從中挺純出“驚恐”兩種情志,補充着楚墨施展了“心有靈犀”所消耗的鵲橋磚塊。
不一會時間,足足一條完整的,溝通兩個腎臟和肝臟的鵲橋,徹底地被凝聚了出來。
縫!
兩顆腎臟的藍色光芒強度,不斷地增長着。
腎臟屬水,肝臟屬木,腎臟恐星閃耀起來的同時,連帶着肝臟怒星的光亮,也是逐漸暴漲。
一個人憤怒的時候,什麼驚恐擔憂害怕的情緒,都要被暫時壓制下來。
這一段七彩溪流入體的怨氣,數量也十分龐大,但在腎臟的吸收和肝臟的壓制之下,很快楚墨體內的怨氣,便再也掀不起什麼波浪。
九成的怨氣,被楚墨一個人壓制了下來。
溺水窒息的感覺瞬間從楚墨身上離開,他一下睜開了雙眼,運轉功法,將剩餘的怨氣一併吸入體內。
做完這些之後,楚墨尋找着尚方白的身影,卻見一道白影被退潮的巨浪帶下了運河,楚墨連忙游過去將她抱回了大本營。
“嗯。”
懷中的尚方白嚶嚀一聲,掙扎了一下,見識楚墨,便由着他抱着,一會之後,她還是悠悠說道:“放我下來吧,我是掌舵!”
掌舵還是要面子的,現在尚方白還是大家的“堂弟”,楚墨想了一下,便將她放下,從她身上將綠珠取走,嘆道:“這次是我害了你。”
“不怪你。是我嘀咕了綠珠和七彩溪流……你去救援我的堂兄們,我沒事的。”
“什麼叫做沒事?你現在全身的經脈和骨頭,都是損傷,閉上雙眼,我先將你的經脈修補一通再說。”
“哦。”
楚墨聽她倔強還要站起來,便臭罵了她一頓不惜身體。尚方白看着巨浪退去,怨氣已經消失,便也順了楚墨的霸道,低聲應了一句。
吸收了一段七彩溪流的怨氣之後,楚墨已經突破到了武者的境界,施展和光同塵,用鵲橋磚塊,將尚方白的經脈受損地方,暫時修補。
楚墨使用的是肝臟怒星的鵲橋磚塊,這是木屬性的壓縮元氣,對修補傷勢十分有效,非但能夠將尚方白傷勢壓住,之後也能順利將她受損的經脈修補到之前的狀態。
甚至,有了楚墨的鵲橋磚塊,尚方白的經脈會被修改得更加堅韌,她的實力突破到武者巔峰,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這樣,不會影響到你的修爲吧?”得了楚墨木系的精粹元氣,尚方白感覺好了很多,但依然還是不能有太大的動作,腦袋稍稍側過來,關切地詢問着。
“沒事!就算填補你全身的元氣,我的元氣還有剩餘。你沒有發覺嗎?實際上幾天前在大船上,我一個人就能對付所有的武者巔峰海盜。”
楚墨笑了笑。
“吹吧你!嗯……”尚方白笑罵了楚墨一句,扯到了骨頭
傷口,一時又是小臉煞白。
楚墨還要取笑她,卻見大本營入口尚方家族其他的子弟,都是圍了過來詢問尚方白傷勢。
“這次,多虧了這位兄弟!”
看到這裡沒有出現剛纔的情況,遠遠的那艘大船便往大本營過來,還沒有靠近,上面諸多武師便紛紛飛往這邊。
由這羣武師接手之後,楚墨也默默地退了下去。
經歷過這一次大劫難之後,楚墨在大本營住下了三天,之後等尚方白的傷勢好轉了一些,尚方家的大船,便往蒼護鎮回城。
“千萬別死,要活着!”
回到蒼護鎮之後,尚方白要修養,並沒有跟着大部隊前往天兵閣分部。分別的時候,尚方白對楚墨說了一句話。
“我會的。”楚墨看着尚方白關切的目光,養傷期間,她恢復了女身行走,着實是讓楚墨有些不習慣。
削肩長髮,紫衣翩翩,亭亭玉立站在那裡的尚方白,似乎有什麼話語想要對楚墨說,沉默了許久之後,卻是隻能說出了這句話。
楚墨看着她,一時有舍不捨,加了一句話道:“三個月後你競選家族族長之位,我一定會到了。”
說完之後,楚墨轉身就走,再不走的話,他怕眼前的美麗少女會哭出來。
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不就是中苑家嗎?
楚墨哂笑一聲,辭別尚方白之後,在蒼護鎮溜達了一圈,打聽了一些消息之後,便前往天兵閣。
“天兵閣用來溼法鍛造武器的七彩溪流,果然是充滿了怨氣!”
他打聽到,由天兵閣分部主事人親自鍛造的武器,都是充斥着陰暗屬性。楚墨之所以要前往天兵閣,正是要見識一下七彩溪流,以及分部主管親自鍛造武器的過程。
這個主管很有商業頭腦,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公佈他要用七彩溪流鍛造武器的消息,並公開讓大家進入天兵閣觀看。
當然,想要獲得進入觀看的一個席位,必須花天大的代價。
另外,當場鍛造出武器之後,分部主管還會進行一場專門針對武器的拍賣,價高者得。
所以,每到那個時候,都是蒼雲郡的一個大盛會,整個蒼雲郡數得上名號的勢力,都會派人前往觀看。
幾乎將雲家給他的錢財花光,楚墨纔買到了一個邊沿觀看鍛造過程的位置。
進入天兵閣分部之前,專門有人將一個面具遞給楚墨。
這也是分部主管的一種保護客人的手段。
“尊貴的客人,鍛造過程會在明天中午開始,請先跟着我前往院子休息。”
楚墨的席位是最低等的,但是天兵閣的員工,依然還是恭敬地將他送入了一個單獨的院子。
他算是最後一批前來觀看溼法煉器的客人了,當他夜裡住入院子廂房的時候,發現四周的院子都有燈光,並伴隨着人們議論的聲響。
院子互相之間實在是隔得太遠了,聽到聲音,楚墨卻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的具體內容。
想了一想,楚墨便關閉房門,開始修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