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零章 一江春水向東流

不過沈婺華長期以來生活素淨,喜怒哀樂一向不溢於言表,最後也歸於平淡,一生歷經南北朝末年和隋唐之交兩個亂世,一直生活到貞觀年間方纔去,在那個千百萬人流離失所,兵荒馬亂層出不窮的時代,這絕對算得上長壽了。

甚至後世還有學者認爲,在隋唐時期最終成型的觀音菩薩的形象之中,就有一部分是參考這位一生顛沛流離而又命運悲慘的南陳皇后。

“擡起頭來。”李藎忱淡淡說道。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素淨的臉,未施粉黛卻依舊潔白,眼睛依舊微微向下看,不過從一瞥之間就能看出來其中的空靈動人。沈婺華單薄的身姿站在這裡,就像是一張潔白無瑕的紙,吹彈可破的肌膚、略有些茫然的神情,都讓李藎忱心中難免有些觸動。

這個嬌弱的女子就像是一朵盛開在寒風中的白梅花,讓李藎忱聞到幽香卻又不忍折斷。陳叔寶的女人他並不是沒有碰過,昨天晚上還拉着張麗華和孔望仙顛鸞倒鳳,對於給這位大舅哥帶綠帽子,李藎忱並沒有什麼負罪感,畢竟這些女人本來就是他的戰利品,如果李藎忱不先享用的話,讓下面的那些臣子們如何好下手?

陳叔寶那麼多妻妾,李藎忱也都是毫不客氣的賞賜下去了,結果他自己不吃抹乾淨,大家難道放在家裡也要和一尊菩薩一樣供着?

可是看着眼前的沈婺華,李藎忱卻只是舔了舔嘴脣。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也難怪陳叔寶這麼長時間不喜歡她,並非沈婺華的容顏不可取——沈君高等沈家人都是玉樹臨風的英俊男子,基因差不到哪裡去,而且沈婺華的母親出身皇室,身上也帶着陳氏出美人的基因,更何況挑選太子妃的時候,陳頊也不可能不考慮這一點。

而是因爲沈婺華這素淨卻又一直不卑不亢的樣子,顯然並不討喜,陳叔寶喜歡的是張麗華和孔氏、龔氏等人那樣的曲意逢迎和“矯揉造作”,沈婺華明顯不合口味。

相比之下,李藎忱顯然是不挑食的。而樂昌把自己這位可憐的嫂嫂留在了東宮作爲女官,意思自然很明顯,就是留給李藎忱的。而且就算是李藎忱不動她,至少也能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在這裡安度餘生。

袁大舍輕輕咳嗽了一聲,讓李藎忱一下子回過神來,這個時候李藎忱方纔意識到自己已經直勾勾的看着沈婺華很久了,以至於沈婺華俏臉都微微泛紅,顯然被李藎忱熱切的目光看的很是羞澀。

而李藎忱微笑着說道:“現在東宮之中還有多少人?”

沈婺華急忙說道:“奴婢手下尚有二十人,負責東宮日常的灑掃。”

“樞密院那邊朕交給了楊處道負責,剛纔他還前來找朕要點兒下人幫着收拾,你這裡若還有空閒的,就撥給他。”李藎忱斟酌說道,“越多越好。”

沈婺華微微頷首:“後院之中本來就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奴婢這裡的人本來就是維護整個東宮的,若是陛下需要,儘管可以調派。奴婢身爲東宮女官,本就負責此事。”

李藎忱笑着說道:“朕以東宮爲樞密院統籌天下戰事,蓋因此非長久之部門,借用東宮之地,倒是沒有想到打擾了你的清淨。”

沈婺華神情微變,急忙躬身:“奴婢不敢。”

李藎忱擺了擺手:“無須如此客氣,本來就是一家人,樂兒還時常向朕說起,說她不在的時候還有勞你多多照拂寧遠,朕還得多謝你呢。”

“一家人”的說法顯然讓沈婺華有些錯愕,這多少有些牽強,要真說“一家人”,那陳叔寶和李藎忱還是一家人呢,也沒有見李藎忱對陳叔寶多麼客氣,一個昏德侯已經足夠令人羞恥,李藎忱還給人家戴了兩頂帽子······

“分內之事,妾身愧不敢當。”沈婺華低聲說道。這是她和李藎忱的第一次見面,對於這位在外形象各異的皇帝陛下,她自然還是得小心翼翼的應對。

“早就聽聞你博學多才,琴棋書畫,樣樣在行。沈家本就多人才,女兒也不差。”李藎忱環顧四周,不遠處就是一處琴臺,“不如就爲朕撫琴如何?”

沈婺華急忙躬身:“奴婢遵旨。”

琴棋書畫本來就是古代的大家閨秀需要學習的,而每個人在這上面的造詣也各不相同,琴聲如心聲,往往琴聲彈奏出來也如彈琴者的心中所言。

樂昌的琴聲一向是清脆動聽,叮叮咚咚如流水,就像是她的聲音一樣,動人心絃;而蕭湘的琴聲更多幾分活潑,以至於李藎忱總是因爲這丫頭是在彈山歌;至於尉遲熾繁的琴,向來平添幾分大氣磅礴,也符合她將門的出身,畢竟尉遲家的男子彈奏的時候想來多金戈鐵馬之氣,而尉遲熾繁耳濡目染之下少不得也有這樣的風格。

相比她們,沈婺華的琴聲很悠長,如歌如夢,如泣如訴。李藎忱端坐案前,聽着這低沉之中自帶着絲絲悲涼和憂傷的琴聲,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嘆。

他也想到了自己這一路走過來的艱辛,想到了身上斑斑點點的血,想到了那個曾經在呂梁的荒山之中橫槍的老人,想到了那曾經經歷過的生離死別······

萬事隨風,轉眼消散。

人生似乎就真的如這琴聲所描述的那般,風光和榮華背後,各有各自說不出來的辛酸。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李藎忱的手指輕輕敲着桌子,忍不住吟誦出來,“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

琴絃上的手輕輕顫抖一下,沈婺華霍然側首看向李藎忱,眼眸之中已經瀰漫上一層霧氣。故國不堪回首······那的確是自己不想回首,甚至不堪回首的過去啊。

亡國之人,悲涼之意,盡在其中。

而李藎忱嘆息一聲:“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啪!”琴絃斷裂,沈婺華伏在案上放聲大哭。

多年來的隱忍和委屈,彷彿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而這悲涼的琴聲之中,也只有這個男人一語中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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