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耕道面對王秀挺尷尬的,利國圍城期間他斂兵不前,生怕宋江拿不下利國對付他。
幾千盜匪靠近徐州,他就受不了了。幾乎每天發告急官塘,京西增援大軍出人意料地彙集彭城,才讓他逐漸冷靜下來,分析出這是王黼的算計。但是,他實在懼怕宋江部衆強悍的戰鬥力,並不強行要求援兵北上,區區七十餘里成爲一道天塹,坐視王秀苦苦地掙扎。
王秀出人意料地詔安宋江,一場大危機化成大尷尬,他也成了詔安的使臣,又怎麼有臉去見王秀?
詔書上並沒有給王秀規定兵額,倒是幾名守臣在王黼授意下,急於北上搶果果吃,他爲了挽回和王秀的一點善緣,嚴令援兵不得進入利國境內,只是各派一部分兵馬進駐。
王秀優先選拔士卒物質的官塘,他也給批准了,都是人家的勝利果實,先讓人家吃也是道理。
蔡耕道的善意,王秀心領神會,他也沒有怪罪蔡耕道的意思,現在說的都是屁,搶奪勝利果實纔是真的。
選拔精兵很簡單,他以利國監兵馬爲核心,組建一千名精銳騎兵,把封元、景波、邱雲加入軍籍,成爲了不繫將的都兵使,參加利國保衛戰的士卒又抽調兩千,組成四個指揮,一共六個指揮的核心兵馬,由邱福和上官謙統率。
宋江的部衆太多,他不可能全部保留,也得給別人留點湯喝,不然要引起衆怒的,別看這幫人打仗唯唯諾諾,他孃的搶果果吃比誰都行。
一萬八千多人留下了四千餘人,全部是宋江等人的精銳核心班底,其它的基本都是炮灰般地存在,分給他們就給了,沒有什麼心疼的。至於那些優良的甲仗,對不起了,全部都給收集起來自己用,你們沒有出力分好處就算了,還想要別的東西,還是省省吧!
就這樣,王秀組建了一支七千餘人的大軍,幾乎相當於西軍一箇中等規模的將,也沒有幾個人說話。大家多少都有好處,人家真的是處理了,自己拿東西於心有愧。
王秀既然要南下作戰,有琴莫言挺深明大義的,在秦獻容殷勤地邀請下,二女一同去了東京,至於她和文細君能不能相處融洽,就不在王秀考慮範圍內了。
王卿薴卻從東京及匆匆趕過來,陸堯也過來了,他們還得組建王家的冶鐵工坊和礦山,根據王秀的建議,王卿薴把精力放在鐵礦和煤礦上購買上,這玩意可是資源啊!掌握了資源才能從事大量的生產。
她對兄弟要出征也很不捨,但也明白這是兄弟的前程,只是千叮囑萬吩咐,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全然忘記兄弟是一軍的主帥。
王秀對老姐的嘮叨,感到一陣溫馨,他耐着性子聽王卿薴交代好,又給她上了一堂資源的大課。
還有一件出人意料的事,陸天壽竟然活了下來,他冒冒失失找到了王秀。
王秀並沒有任何驚訝,問明白對方的心願,立即派人送陸天壽去東京。
“大郎,會不會是放虎歸山,張啓元這小子依附太子,已經成了氣候,陸天壽明顯還有怨恨,恐怕他們狼狽勾結.”邱福無不擔憂地道。
王秀眉頭一挑,毫不在意地道:“喪家之犬殺了幹嘛?他還是有用處的,大叔放心,我心裡有數。”
這支新編大軍並沒有停留,在十二月底抵達江寧,速度是非常快的。
此時,方臘的大軍攻陷了杭州,知杭州事趙震見勢不妙棄城逃走,兩浙路制置使陳建和廉訪使趙約被殺,杭州的官吏倒了大黴,幾乎被方臘斬盡殺絕,連蔡京的祖墳也被挖掘,祖上的屍骨被泡在路上任人踐踏。
王秀和鍾離秋秉燭夜談,第二天把宗良帶上擔任權機宜文字,火速南下。
宣和三年正月,他越過湖州進入秀州,面對方七佛的數萬大軍,他主動出擊毫不猶豫,打了方七佛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收復崇德縣,斬殺方軍四千餘人,遏制住方臘悲傷地企圖,從而一舉成名。
他率軍在湖州、秀州一線遊鬥,堅持到王稟的東路大軍前鋒到來,一舉擊潰方七佛的七萬大軍。
二月,他隨童貫的主力大軍包圍杭州,親率邱福部千餘騎掠陣。方臘部衆起於南方,本來就缺少馬匹,他這支經過利國血戰的勁旅,人人披掛全裝鐵甲,可以說是甲騎具狀,方軍士卒裝備簡陋,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王秀和邱福兵分兩路殺透方軍大陣,三進三出又在北門護城河會師,然後浩浩蕩蕩薄城而過,方軍守軍士氣衰落到極點,最終糧盡援絕被迫撤退。
在反擊方臘反攻杭州的戰役中,童貫對他委以重任,節制王德、韓世忠等部,在西興鎮和方軍展開大戰。本章節由薌`忖`暁`説`網免費提供閱讀,如果你喜歡請告知身邊的朋友,謝謝!
他還以重騎兵爲中心,正面以弓弩手步步緊逼,千餘騎實施大迂迴。當騎兵繞到方軍背後,方臘的敗局已定,十餘萬人兵敗如山倒,斬首三萬餘級。
到了四月,方臘全面潰敗,各路宋軍在幫源會和,方臘率二十餘萬軍人及家眷做困獸之鬥。
王秀所部雖然損失慘重,但仍被作爲主力,宋江的原從兵馬還有兩千餘人,三十餘兄弟剩下不足二十,但活着的人都憋了一口氣,做最後的衝擊。
封元、景波和邱雲三人大放異彩,被童貫和王稟等人成爲虎將,尤其是景波單騎薄陣,鐵甲貝箭矢射成刺蝟,仍在奮力向前,最終導致婺州方軍的潰敗。
最後一戰中,王秀讓所部打開殺戒,你有本事就給我搶,只要能把方臘給我滅了就行,連童貫也驚秫他的殺機。
十餘萬宋軍經過血戰,全殲方軍七萬餘人,俘獲方臘及其妻邵氏、子方亳和宰相方肥等三十多人。
宋軍將士簡直無惡不作,燒殺搶掠,尤其是王德、韓世忠等人屠殺婦孺,搶掠財帛。
王秀一戰成名,他的部衆也多有收穫,利國南下的兵馬被編爲京東第九十八將,邱福擔任副將總全軍事務,封元、景波和邱雲都被授予從九品禁軍官職。
他本人也戰功卓著,童貫對他大加讚賞,上奏表贊如果沒有王秀,秀州和湖州都有可能不保,方臘就能夠以杭州爲後方,頂住宋軍的攻勢,戰事絕不可能那麼快順利結束。
不能不說,童貫是持中而論,並沒有嫉妒王秀的戰功,當然也沒有必要嫉妒,反倒是對他頗爲維護。
已經有御史準備彈劾了,王秀在戰爭中軍紀很壞,雖然沒有大規模劫掠百姓,但對方極爲殘酷。他的部隊沒有俘虜,幾乎每仗都要斬盡殺絕,造成方軍士卒一聽京東大軍,無不變色,這種殘酷的行爲是不人道,但王秀有不得以的苦衷。
方臘經過發展,號稱擁有百萬之衆,又佔了地利、人和,一旦要形成氣候可能勢大甩不掉,釀成全國性的暴亂。而且,他剛剛抵達,面對方七佛的七萬大軍,不能不採取運動作戰,一切都要減輕負擔,不留俘虜是最好的選擇。
後期,也是因爲方臘勢力大,宋軍利在速戰速決,王秀決定以殺爲誡,用鐵血的殺伐手段,摧毀方軍士卒的士氣,從而達到毀滅敵人戰鬥勇氣的目的。
這招的確很有作用,王秀被冠上嗜血的名頭,連這支部隊也威名顯赫,所過之處的方軍士卒心驚膽戰,往往不敢和他們交鋒,從氣勢上先弱了一籌。
他回去的時候路過江寧府,又見到了鍾離秋,不免苦笑道:“先生,在下兇名已成,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江東父老。”
鍾離秋臉色凝重。正色道“兩軍交戰拼的是兇悍,方臘擁衆百萬,氣焰囂張,仁義之師只能誤事,你沙發果斷也是正常,做大事問心無愧就好。”
對於社會的精英來說,治國平天下,實現胸中抱負,只要於國於民有利,只要他們認爲是對的,生民是可以犧牲的。王秀明白這個道理,他潛移默化地在適應,寂落地道:“先生說的是,可惜殺戮太重了,二十萬人被屠戮殆盡,山河爲之盡赤,恐怕我要墜入阿鼻地獄。”
“爲家國,你又有何罪?”鍾離秋輕輕一嘆,道:“不用再多心了,還是爲自己謀劃一番,你風頭太盛了。”
王秀默然,爲了取得勝利,他選擇了激烈的手段,也是他認爲最正確的策略,無論是嚴苛軍法,還是殺戮無限,都讓人爲之側目,御史諫官肯定要說事,一些有心人也要做文章,尤其是殺了吳浩明那廝,這個因果結的可不小。
“老巡檄不錯,憑戰功得到副將,嗯,很不錯,那三個小子日後也是快料,不過還得要細心雕琢,才能成器,”鍾離秋無視王秀的心思,侃侃而談。
王秀不免苦笑,望着鍾離秋道:“先生,我太急功近利,未來很難熬啊!還望先生教我。”
“你也明白啊!我還以爲你並不在意。”鍾離秋嘴角上翹,促狹地笑了笑,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樣。
王秀嘴裡一陣發苦,道:“是留還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