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波也大爲興奮,他並不介意岳雲立功,而是想着怎樣取得勝利,此時此刻不再用他下令,隨着金軍軍帥旗幟的倒下,龐榮、成蛟等人率部奮進,金軍失去統一指揮,陷入各自爲戰的尷尬境地,只有部分兵馬脫離戰場,其他人被困住,猶自困獸猶鬥。
當撤退的金軍陸續在遠處集結,觀望戰場形勢,想要伺機反擊營救袍澤時,景波和岳雲再次匯合。
“太尉,再殺一陣?”岳雲殺氣騰騰,目光轉向遠處的金軍殘兵。軍帥戰死,各部不成建制,這是相當嚴重的事情,金軍殘部已經喪失戰鬥力,要是明智的話就趕緊跑,還傻了吧唧的想要反攻,簡直不知死活。
“先彙集兵馬,備戰。”景波也想擴大戰果,只是他的部隊也七零八落,難以實施對馬軍的包抄,更何況西北方向揚起陣陣煙塵,顯然有大軍正急速開來,要不把兵馬歸攏組隊,很可能會把戰果丟失。
“哦,太尉用兵謹慎啊!”岳雲轉首看了眼西北,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笑了。
“應祥不是不知道,而是殺的太爽快。”景波臉色凝重,倒是不忘玩笑。
懷州大捷的消息很快傳到行在,讓王秀更加喜悅,原來,景波、岳雲擊潰金軍三千餘精銳騎兵,孔彥舟的援兵也到達了,兩軍再次爆發激戰。
景波的軍事才略得到體現,他並沒有一鼓作氣進攻,而是把馬軍和車兵、步騎兵集中,臨時進行標準搭配,組成一戰車爲中心,兩翼馬軍爲主的戰術集團,步軍軍陣逐漸彙集,退到戰場邊緣,相當於於退出戰鬥等待機會。
這樣,就擺脫了步軍的拖累,化被動爲主動,由他親自指揮這支機動兵團作戰,成蛟負責步軍的壓陣,也就是用車兵和馬軍配合,對步軍展開絞殺。
孔彥舟嚐到宋軍車騎聯合作戰威力,五千步軍在宋軍一個衝鋒下,被打的狼狽不堪,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就算金軍殘餘馬軍投入戰鬥也無濟於事,這廝見勢不妙立馬閃人。
這次,景波沒有任何停留,立即兩路出擊,對河內縣城外的酈瓊發動進攻,速度尤爲地迅猛,金軍連戰連敗,陳郜也親率部衆出城夾擊,在內外雙向的猛攻下,酈瓊再也堅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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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酈瓊算是一員大將,絕非孔彥舟等人可比,這廝毅然拋棄部分兵馬,兩翼以強弩壓陣,步步爲營撤退,迫使景波考慮傷亡,沒有進行追擊。
就在消息傳到行在,何蘚親自抵達河內縣,宣毅軍也從孟州開進懷州,六千鄉軍押運糧草隨行。
景波派遣岳雲率三千騎前出,越過太行徑逆丹水而上,抄掠天水關,斬殺守軍七百,把關城給燒了,卻沒有停留佔據,立即轉道而歸,把孔彥舟嚇的放棄星昭鎮。
幾乎就在同時,北侍軍的振武軍在兩千騎的支持下,對博州治縣聊城突襲,連破廣平、興利鎮,擊潰七千金軍,保衛聊城三天拿下縣城,把人口財物南遷,大名的金軍反應過來,只是收復被宋軍放棄的空城。
金軍並沒有重視宋軍突襲博州,反倒認爲對方重點是河東,逐步佔領出兵前的要道,不然也不會遷徙人口,這就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
不過,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宋軍偏師頻頻出擊,恐怕是離北伐不遠了!
就在此時,樞密院主持的兵棋推演結束,高平的如意算盤得逞,殿前司成立單獨行營北上,負責進攻河東。
其實,之所以能夠組成行營,除了相互妥協的結果,還有是殿前司各部早就北上,在京西一帶形成數萬大軍的規模,這也是高平狡猾的一面,臺子都搭好了,總得讓人把戲給唱完不是。
這支部隊構成也很獨特,以拱聖軍全軍爲骨幹,其他五軍個抽調一個旅鎮,外加配屬的輜重轉運部隊,兵力達到五萬吏士,堪稱陣容豪華,高平自然是都統制,跑不了別人了。
讓人非常意外的是,封元竟然成爲行營副都統制,是在讓人大摔眼鏡,朝廷並沒打算集中兩個車軍,有小道消息說,王相公也不置可否,甚至支持封元擔任副都統制。
問題就來了,大宋禁軍行營本就是架子,臨戰委任資歷深的軍都指揮兼差,也就是由樞密都參軍司派員,並沒有副都統制職務設置,也就是說爲了封元特設。
雖說,封元的任命讓很多人遺憾,大宋車兵無法獨立參戰,認爲是錯過了一個時代。但是,卻還是有些人發現端倪,特設副都統制,也可以說是一個臺階,河東行營不過是偏師,真正的主力還在北侍軍,沒看到兩個車軍沒有隸屬行營,還是由車兵都監掌握,封元並沒有被罷車兵都監,留給人希望。
話說,沿河在何蘚、景波主動出擊下,拉開了北伐軍事行動的序幕,西北的草原卻也波瀾迭起。
段守珏算是比較幸運,他從職方司調任,一直在地方歷練,兩任兩處知州,積累夠了資歷,從大前年被王秀選中,進入了禮部爲郎中。
現在,他是第三次踏入草原,去出使乞顏部的忽圖剌汗。
緣由非常簡單,女真人加強對草原的控制,不斷地對各部進行征討,最大的一次是兀朮親自節制,動用金軍五忒母征伐,打的乞顏、克烈人落花流水,實在悲慘到極點。
不過,當克烈人、乞顏人被逼的山窮水盡時,塔塔兒、蔑兒乞等部落卻突然轉變,從積極配合征討變成了私下通風報信,並在戰場上放水,導致金軍的戰敗,喪失對乞顏、克烈人最好的打擊機會。
爲了減輕壓力,保住最後的老本,忽圖剌汗趁機首唱妥協,塔塔兒人也積極地斡旋,在皇統七年,各部和金達成協議,金軍撤出草原,割克魯倫河以北二十七個寨,讓給草原各部,每年給草原各部分配一定數量鐵器,草原各部對金稱臣,並被授予官職。
也算是暫時穩定西部邊界,把力量挪到南線,對大宋行朝進行訛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