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瀾則是拉住繮繩,調頭過來看向柳枯,這個時候光頭已經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脖子的傷口。小於很是佩服地說道:“柳枯大哥,你的刀還是那麼快,什麼時候教教我。”
刀出人死,這就是柳枯的刀。可柳枯的那個壞習慣依舊沒改,用手指沾了一下刀的鮮血,品嚐之後他說道:“你的視死如歸讓我佩服,但你的血依舊是臭的!小於,想練快刀,先一天拔刀一千次!”
一天拔刀一千次,這只是基礎,拔刀一千次完,再練其他的。一時的輝煌,要用無數的血汗換來,這就是成功之路。成功之路沒有捷徑,就算有,那也只是暫時的。最怕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事情似乎就這樣完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衆人都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來的人數量不少。是敵是不知道,但不得不防。不需要說些什麼,所有人在第一時間馬,並將趁手的兵器拿在手中。是戰還是突圍,那就要看對方的反應了!
來人很多,王承業站在馬背,一一觀察對方的人數,最終得到的人數是三十七騎。王承業還說道:“漢王的侍衛又回來了!”
去了又回,不知道搞什麼鬼,所有人都戒備地盯着過來的三十七騎,馬有弓弩,實在不行也可以邊打邊跑。看到前方有所戒備,衝在最前面兩匹偵騎大聲向王千軍這邊喊道:“宮中內侍!”
宮中內侍,指的是宮裡的宦官。看規模,來的是魏嶽的人。可即便是這樣,王千軍等十人也沒有放鬆警覺,只是不首先動手,直到對方全部過來,沒有交戰的舉動才暫時鬆了口氣。
“咱家乃御藥房,提督副監伊司倪,羅智光人呢?”等人都到齊了,終於有一個主事的太監出來說話了。
“羅智光?不認識,光頭倒有一個,在那躺着呢?!”這就是王千軍的回答,他們還真不知道羅智光是哪個。
可讓衆人沒想到的是,這位伊司倪要找的羅智光還真是那個光頭,柳枯可沒有記下決鬥者姓名的習慣,要真都一一記住,真的很麻煩。
這種情況,王千軍不得不繼續問道:“這位公公,到底怎麼回事?!我等都是錦衣衛百戶!”
表明身份,省得麻煩。伊司倪看着已經死去的羅智光很是不滿地說道:“咱家知道你們是錦衣衛百戶,一羣紈絝子弟!但咱家想知道的是,你們爲什麼把羅智光這麼重要的活口給殺了?!”
看來這位羅智光的身份真不簡單,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王千軍只能無奈地回答道:“他要殺我們,我們當然先把他殺了,襲擊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我們這是自衛。那邊,那座小山崗,還有那邊的那片小樹林都有屍體,都是襲擊我們的人。伊公公,事先又沒人通知我們,我們怎麼知道他是重要的活口?!”
被人說成是紈絝子弟,王千軍等人也不生氣。紈絝子弟的確讓人看不起,卻是最好的保護色。面對一羣有點勢力的紈絝子弟,鬧出一些事來也不算什麼。大人物們,一向不把紈絝子弟放在眼中,這也算是一種低調。
王千軍的回答讓伊司倪很不滿意,他大聲地吼道:“你們懂什麼?!這人是逆黨!咱家好不容易纔查清楚他的身份,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到重要的線索,現在人死了,你們讓咱家問什麼?!這事,你們必須給咱家一個交代!”
伊司倪惱羞成怒了,因爲王千軍他們壞了他的大事。但聽到對方要一個交代,王千軍等人也不怎麼高興了。王千軍原本還有點嬉笑地臉變得很是嚴肅。他說道:“伊公公,你只是宮中內侍,御藥房只管宮中藥材,並沒有抓捕叛黨的資格?!要抓叛黨,那也是我們錦衣衛事,而且這人是錦衣衛內部招募的外圍人手,這事怎麼算也是錦衣衛內部之事。如果要給交代,那就請到錦衣衛南鎮撫司,好好談一下也好!”
“錦衣衛南鎮撫司?你是王千軍?!果然有點小聰明。錦衣衛南鎮撫司那是你父親掌權的,咱家沒那麼傻。總之這件事由咱家負責,咱家是魏公公麾下的大當頭!有什麼話,到紀大人那邊說去。你們幾個,還楞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把屍體集中起來,檢查下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魏嶽這幾年的權勢逐漸增大,手下也有了所謂的五大當頭,其中兩人非太監,其他三人都是太監,身份全部掛着宮中十二監的官職。雖然在外沒有正式的職權,但每次辦事都會借錦衣衛的人來幫忙。紀綱也明白永樂帝重用這些內侍的用心,既然無法阻止,那就想辦法滲透,派出人手協助的同時,也收買了一些屬於他的人。這位伊司倪,怎麼看都像是紀綱的人。
“那就暫時沒我們什麼事了。伊公公,做人最還是留一步好,我們十人也是身在局中,莫名其妙地受襲,這才無奈殺戮的。這人之事就交給伊公公了,我跟魏公公也有一面之緣,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會親自前往拜訪魏公公,這樣也簡單些。這裡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告辭了!”
王千軍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這明顯是別人設下的一個局,只可惜設局者太小看王千軍這十人了,內部也出現了失誤,羅智光的身份暴露,這才引來了伊司倪。但不管怎麼說,火已經燒到了王千軍這羣紈絝子弟的身,這讓王千軍等人內心不怎麼爽。
王千軍要走,伊司倪也就橫了王千軍一眼,他沒有阻止王千軍離開。羅智光死了,他之前也是氣不過,生氣這麼重要的活口竟然死了,原本預期的功勞落空了。可如果這個時候跟王千軍翻臉,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紈絝子弟,如果沒有一點本錢也紈絝不起來,反正王千軍這些人家在哪裡伊司倪都知道。
“此事沒完!爲了皇的安全,爲了將逆黨一網打盡了,咱家隨時都可能去找你們。你們走!”伊司倪的語氣這麼不好,衆人當然不爽,但也沒直接發作。
等到一羣人騎着馬離開事發地的時候,王文傑忍不住朝地吐了一口痰,罵道:“閹人!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神氣什麼。也敢管我們錦衣衛的事!”
於天瀾也很生氣,跟着說道:“就是,閹黨禍國。姓伊的有什麼權力管我們,他是什麼東西?!他如果敢對付我們,我們也別跟他客氣!”
聽到兩人的氣話,王千軍搖了搖頭,他不得不提醒衆人說道:“永遠不要小看那羣太監,小看他們的結果會敗得很慘的。對皇者來說,身邊最聽話,最忠心的奴才就是他們。總之這事的火燒到了我們身,大家都要小心。但也不需要害怕,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實在不行,就讓家裡人出面。孩子在外面被欺負了,不管大人有什麼理由,都要出頭!豐臣,你怎麼看?!”
齊豐臣一直在馬思考,聽到王千軍問他,他又沉思了一陣,才說道:“紀綱的人,漢王的侍衛,魏嶽的人,還有我們這些錦衣衛裡的紈絝子弟。這事一點都不簡單,可能之前我說的那件事有關。但實際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因爲我們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沒用了就會被人忘記。但也不能不防!長風,你想辦法從你父親那探點口風,只要跟漢王的鐵衣衛沒關係,咱們也沒什麼好怕的。不管是紀綱還是魏嶽,都拿咱們沒辦法。”
漢王,一直是個可怕的存在。你可以惹太子,但絕對不能惹漢王。即便是王千軍,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招惹漢王,那是雞蛋去碰石頭。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的麻煩,你不怎麼想惹事,卻輕易地成爲別人手中的棋子,身在巨大的漩渦中,哪裡有獨善其身的道理。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納蘭長風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此事,因我而起,我會先去向老頭子認錯的!”柳枯也開口了,他打算先向他的父親認錯,這樣可以換來身爲侯爺的父親的支持。這對大家算是一件好事,可對柳枯不算什麼好事。
柳枯開口了,邢三也開口了。他無奈地說道:“那我也去跟我那大哥說下,讓他轉達家裡的老頭子,就說我有點後悔了。這樣,老頭子那邊多少也會動一動。就算老頭子不動,我相信我大哥也一定會幫我的!怎麼說,我也是大哥照顧着長大的,他可比我家老頭子要疼我。呵呵。”
爲了這事,邢三也要向家裡服軟,大家都很感動,這纔是兄弟情義,這纔是好兄弟。王千軍最後說道:“那好,就先這樣,大家小心一些。魏嶽那邊,我會親自登門一趟。怎麼說,我跟他也有一面之緣。兄弟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