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情的突然變臉,讓旁邊周圍人納入眼底,看着蘇情那雙原本楚楚動人的水眸,突然變得充斥着恨意與恐懼,甚至隱約之間還帶着某種血紅,不由得被嚇了一大跳,順着蘇情的目光望去,卻見之前跟陶勝和郭超進來的那個陌生女孩正笑盈盈的看着這邊……
無數道視線正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己,換做是旁人,恐怕也會有些不自在或者緊張,葉嫵反倒是粲然一笑,從婚禮的那一刻起,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萬衆矚目,自然不會對這樣的目光有任何意動,反而輕輕的揚了揚下巴,一派頂級名媛的優雅和高傲。
“怎麼,蘇小姐手壞掉了,連帶着腦袋也壞了嗎?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葉嫵輕笑着走上前來,神情間一派悠然閒適。
蘇情咬緊牙關,眼底的恨意漸濃,可是很快的又被她強行壓下去,臉上瞬間綻放出些許驚喜的笑意,推開身邊圍着的青年男女們,輕快着腳步走上前來,“阿嫵,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爲認錯人了呢,沒想到你也會學校來上課了?真是太好了,我們以後又可以在一起了。”
“在一起?”郭超面色古怪的看向葉嫵。
葉嫵拍掉了蘇情上前欲挽着自己的那隻手,笑眯眯的道,“蘇情,話說得別這麼曖昧,好麼?你自己出去鬼混,跟人家玩百合啥啥的,千萬別拉上我,我可是已經結婚的人了。”
說着,葉嫵面露笑容的晃了晃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
旁邊圍觀羣衆面色詭異的看向蘇情,好像聽到了什麼滔天大秘密似的,蘇情居然是拉拉?開玩笑吧……這麼漂亮的豪門千金,怎麼可以是……
被這麼一盆髒水潑在身上,蘇情瞬間臉色漲紅,通紅着眼圈,“阿嫵,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明明……”
“明明讓我幫你保密的,是嗎?”葉嫵很是無辜的攤開了雙手,很是伶牙俐齒的爭辯道,“安啦!這次算我錯了,好吧?我知道你想瞞着這件事,還想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可是騙婚終究不對啊,就算是你怕回家氣死你爺爺,也不用害人吧?哎,算了吧,不說你了,省得你又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了你呢。”
說完這話,葉嫵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還搖了搖腦袋,嘆息似的轉過身子,重新回到卡座上,點了一杯檸檬水,送給郭超一個“你懂的”眼神。
郭超悶笑不已,衝着葉嫵豎起了大拇指,有了她的這話,向來以小白花形象示人的蘇情,簡直就是黃泥爛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葉嫵的話過後,現場的所有女xing生物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就算有那種跟蘇情關係好的女孩子也不得不趕緊躲開蘇情,生怕自己也套上百合的名聲……真要是有了這樣的名聲,還怎麼嫁人,家裡長輩們不得掐死自己?
蘇情瞠目結舌的看着自己周圍呼啦一聲出現一圈空白地帶,再不復之前的衆星拱月……瞬間臉色氣得通紅了眼睛,再也壓抑不住之前的恨意,大叫了出來,“——葉嫵!”
葉嫵很不淑女的白了她一眼,滿臉嫌棄的道,“我耳朵好得很,蘇情,你犯不着這麼大的聲音……真是吵死了。”
“你……”蘇情的胸脯劇烈上下起伏着,她覺得自己的肺子都快被氣炸了,葉嫵不僅踩碎了自己的手指頭,今天居然還敢造謠,她怎麼能這麼可惡?
葉嫵歪個腦袋,笑眯眯的看向蘇情,“不要反覆叫我的名字,我聽得見,有事說事,沒事滾蛋,說真的,蘇情,我現在看見你這張臉,就覺得手癢癢,真心想再抽你幾個耳光。”
“……”蘇情忽然覺得牙疼。
難得看見葉嫵這副“真情流露”的模樣,旁邊的郭超快要笑抽過去了,有木有?
也就是葉嫵吧,能把抽人說得這麼霸氣側漏,換成是旁人,要揍這位蘇加大小姐,還真得掂量掂量……蘇家好歹也是個豪門,還是北寧市四大豪門之一,北寧市的四大豪門,放在北方其他地界上,就成了一隻螃蟹,橫着走的那種。
蘇情叫的第一聲,倒是沒幾個人注意,可是這第二聲的“葉嫵”,還叫的那麼大聲,便徹底納入旁人耳中,砸吧砸吧嘴,這個名字……貌似很熟?
某些人腦子靈光一閃,瞬間回味過來,心裡忍不住暗暗咂舌,原來是她!
蘇情越發覺得,自從那場婚禮前的車禍,葉嫵沒死之後,這個賤人越發的難對付了!再沒了之前信任自己的心態,反而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處處針對自己不說,居然現在還這麼狠毒惡劣!
事情,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葉嫵不是向來溫順的嗎?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兇殘?現在,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爪子下的老鼠,想玩就玩,想按死就按死,根本就不顧念以前的情分!
望着蘇情劇烈變幻的臉色,葉嫵忽然莞爾一笑,森森的露出滿口的小白牙,“蘇情,我好像好久都沒見過你哭得梨花帶雨了,現在突然想看你哭,你說……怎麼辦?”
葉嫵突如其來的笑容,讓蘇情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後退一步,轉身就想開溜。
“給我站住!”葉嫵厲喝一聲,清亮的黑眸泛起淡淡的森寒之意,“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呢,你怎麼看見我,就想跑?而且……我有說過要讓你走嗎?”
站在陰影處的樂南齜牙,上前一步,攔下了蘇情轉身欲跑的動作,咧嘴一笑,“蘇小姐,我們好久沒見了哦,別走得這麼快,我們大小姐還想跟你敘敘舊。”
蘇情快哭了,好麼?
她真心現在摸不透葉嫵的情緒,只覺得葉嫵好可怕,有木有?突然跟自己打招呼,突然又笑得那麼恐怖,完全陰晴不定,說不準哪下子她又要想出什麼惡毒的法子來折磨自己……
蘇情是真的被葉嫵嚇怕了。
葉嫵笑眯眯的舉了舉手上的檸檬汁,森然的淺笑道,“現在,馬上哭給我看,我要在十個數之內,看見你的眼淚,最好再有兩個蹦出來英雄救美的到時候,我興許就能換件玩具了……親,快哭哦!不然的話,我想你是知道我葉嫵的手段。”
蘇情的表情瞬間僵硬住了,葉嫵這是在拿自己當玩具?
屈辱感從心頭涌起,蘇情再也按捺不住那莫名的憤怒,“——葉嫵,你太過分了!難道,你就不怕回家之後,你nainai懲罰你嗎?”
可這話說出口之後,蘇情就立刻後悔了,她可是分明記得清楚,葉嫵三番五次的警告過自己,不許拿葉老太來壓她!
自己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葉嫵樂了出來,徑自站起身,端起檸檬汁,走到蘇情面前,直接將杯口對準蘇情的頭頂,由上至下的緩緩的傾倒了整杯的檸檬汁……
冰涼的檸檬汁順着蘇情的腦袋緩緩流下,冰冷的水漬順着頭頂蜿蜒而下,彷彿侵入蘇情的每一個毛孔,帶起一陣陣戰粟和恐懼。
葉嫵笑眯眯的,卻宛若惡魔般,“蘇情啊,你還真是配合我,不過就是嚇唬你兩句,你真就自己往我的槍口上撞……我三番五次的告訴過你,找碴、算計,我葉嫵接着,但是你再敢去我家,跟家裡老太太告黑狀、找我麻煩,就別怪我葉嫵真的收拾你了。”
話音落,葉嫵揚起手,衝着蘇情的臉蛋,甩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這是在教你規矩,別太感謝我,小輩的事情小輩自己解決,找家長告狀的,那就別怪人家用實際行動教你什麼叫做規矩!”
說着,葉嫵再度擡手,又惡狠狠地抽上了她一耳光!抽得那叫個爽!
郭超坐在卡座旁邊,看見此時葉嫵那囂張到了極點的表情,忽然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平常看她挺和氣的一個人,想不到真的耍起來,居然這麼狠!而且還狠得如此有心機!
葉嫵之前那陰陽怪氣的一套,不過是在嚇唬蘇情罷了,她最是個“守規矩”的人,蘇情不犯規,她自然就不能動手抽人,所以只能用言語嚇唬蘇情……也真沒想到,蘇情對葉嫵怕成了這樣,居然只是兩句簡單的恐嚇,真的激得蘇情說出回家告狀的蠢話!
既然蘇情犯規,她葉嫵自然而然的就再不用忍耐什麼,直接上手抽!
“行了,謝謝蘇加大小姐,給我這麼一個機會,”葉嫵懊惱的甩了甩手,瞥了一眼郭超,“抽完人,心情愉悅,走吧,帶我去別的地方見識一下。”
郭超差點被啤酒嗆到,咳了咳,趕緊應聲,“好,我們走吧。”
郭超帶着葉嫵爽歪歪的離開,徒留下滿地的下巴。
堂堂葉家家主葉嫵,你這麼兇殘,你粑粑麻麻真的知道咩?
這麼就走了?你丫的上來喝點東西,坐着還不到幾分鐘時間,就抽了蘇情兩耳光,抽完人,心情爽歪歪的拍拍屁股走人……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陶勝傻了眼,看了看還在處於被抽懵狀態下的蘇情,又看了一眼郭超狗腿子般的背影,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進了電梯,陶勝似乎還是不肯相信,依舊上下打量着葉嫵,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真的是葉嫵?”
“難道還有冒充的不成?”葉嫵一邊揉着自己的手心,一邊笑眯眯的反問,“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喔!”
“額……”陶勝啞口無言,只是忍不住將求助的視線投向郭超,小聲嘟囔着問,“老郭,她真的是葉嫵?”
郭超無語的白了一眼自家好基友,“不像嗎?”
陶勝嘿嘿一笑,“傳說中的葉嫵,不應該是一副板着面孔、不苟言笑的業界女精英形象嗎?身上穿着深黑v領露背晚禮服,脖子上戴着大鑽石項鍊,面無表情,形象冷酷,說話的時候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高貴冷豔範。”
當然,他沒好意思說的是,眼前這個丫頭,哪裡像是個豪門女當家人?根本就是個兇殘恐怖的女土匪,變着法的找茬抽人……
不等着郭超說話,葉嫵撲哧一聲已經被逗樂了,爽快的笑道,“那樣整天端着高貴冷豔範,多累啊!最重要的是,你形容的那個樣子,不是業界女精英,而是豪門黑寡婦。”
黑寡婦……郭超無語,默默爲傳說中的君三少點蠟,你老婆這麼兇殘的詛咒你,你真的造嗎?
“而且,龍國真正有底蘊的豪門世家,基本上都不太喜歡戴鑽石的,”葉嫵聳了聳肩膀,很耐心的給陶勝解釋道,“鑽石那種東西,只有沒什麼沉澱的豪門或是暴發戶纔會喜歡,真正歷史悠久的豪門世家,給家族女子戴的,都是玉石這一類的首飾。”
陶勝家裡就是個搞房地產的,並不清楚這裡面的門道,好奇的問,“爲什麼啊?我認識的那麼女孩裡,好像很少會有戴玉石之類的,大多都是戴鑽石寶石這一類的首飾。”
葉嫵搖頭淺笑,“那就是底蘊的差別。鑽石只是近幾十年被炒熱起來的,除了那幾個國外有名的沙漠之星、海洋之心這一類的以外,你見過什麼有名氣的鑽石?而玉石不同,所謂‘玉養人、人養玉’,那些有底蘊的豪門世家,他們佩戴的翡翠玉石飾品,是經過家族好幾代人的溫養而成,戴着這樣的首飾,不僅名貴低調,更加代表着他們家族的歷史和底蘊。”
說着,葉嫵晃了晃自己手腕上帶着的一隻帝王綠的翡翠鐲子,“就像我平常戴的各種翡翠鐲子,只要鐲子沒碎,我用自己的身體溫養一輩子之後,也是要傳下去的,等葉家後人戴上了我戴過的鐲子,那不僅代表着鐲子本身的價值,更加代表着葉家祖先的榮光……想想看,百年之後,一條鑽石項鍊,以及一隻在歷史上有證可查的鐲子,哪個更令你驕傲?”
陶勝恍然大悟,“你們這些豪門,規矩和講究可真多,也怪不得外界總說‘三代豪門、百年世家’……僅僅就是這份規矩,足以睥睨了。”
說這話的時候,陶勝還豔羨似的瞟了一眼郭超。
郭超癟了癟嘴,懊惱似的瞪了一眼陶勝,“你別瞅我!我們郭家就是個小豪門,這種規矩和講究,我自己都聞所未聞,我家裡嫂子姐姐們,也沒見他們這麼講究……葉嫵給你說這些,你就自己偷着樂去吧!葉家五百年曆史和底蘊,我們能學到一星半點就不錯了。”
葉嫵莞爾淺笑,“我就是閒着跟你們隨便說說,事實上,現在的豪門已經不講究這些了,單憑個人喜好罷了。”
“對了,葉嫵,你今天抽了蘇情一耳光,不會抽出問題?”陶勝好心的問了一句。
葉嫵笑眯眯的不做回答。
反倒是郭超,撇了撇嘴,“那也叫抽?葉嫵不過是在逗她玩罷了,你還沒見她兇殘的模樣呢。”
“今天這樣還不叫兇殘?”陶勝啞然。
郭超咳了咳,看見葉嫵並沒有露出半點不悅表情後,這才放心大膽的道,“我也是聽說哈,聽說葉嫵打斷了蘇家未來繼承人蘇嶽的腿,揍了一頓他的未婚妻,還用鞋跟碾碎了蘇情的十指,蘇家老爺子連個屁都沒敢放!這事原先是在北寧市的範圍內流傳,後來直接傳遍了整個邊北郡,直接導致現在葉嫵在邊北郡兇名赫赫。”
聽着郭超的形容,陶勝只覺得頭皮發麻,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看向葉嫵。
葉嫵莞爾,很是輕鬆的聳了聳肩膀,“那你有沒有聽說,我爲什麼這麼收拾他們?”
郭超和陶勝搖頭。
電梯到了,葉嫵徑自走出了電梯門,四人一行開了個包廂,坐下之後,葉嫵這才慢悠悠的笑道,“北寧市四大豪門之末的蘇家,原本是不夠資格成爲四大豪門的,是我爺爺生前看他們是親戚,就隨手拉了他們一把,每年把大筆的資源給他們,讓他們蘇家成了四大豪門的最後一個。”
“原本,蘇家只是我葉家腳下一條只配跪舔的狗,只是他蘇家野心太大,半年多以前,在結婚典禮上,我正式接手葉氏產業,蘇家就自以爲有本事了,居然聯合金家,想香並我葉氏……一條噬主的狗,你會給他們好臉色?那時,我剛接手家族產業,沒打算收拾他們的,是蘇嶽和蘇情太不安分,勾結金家小輩,給我妹妹葉妍設了個局,差點毀了她。”
說到這裡,葉嫵眼底陡然迸發出一抹冷芒,眼神幽幽的投向陶勝,清淺的冷笑道,“蘇家比較走運,我暫時不想動他們,所以,我只是揍了他們一頓,從蘇家小輩的身體上收了點利息而已,他們就偷着樂去吧。”
“那一次的事情,你把報復的目標對準了金家?”郭超接連問道。
葉嫵打了個響指,“猜對了哦!可惜沒獎勵。蘇家只是一條誰都可以cao縱的狗而已,對付他們,太沒技術含量了,收拾金家纔有意思……想想看,百年金字招牌金氏銀行,一朝轟然坍塌,成爲你手上的小玩意,任你擺弄,偌大金家被逼得遠走雁江市,這種成就感怎麼能是區區一個蘇家能帶來的?”
看着葉嫵臉上好不加以掩飾的冰冷與陰森,郭超和陶勝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坐着的位置往旁邊挪了挪……嚶嚶嚶,他們真的知道錯了!這個兇殘的女人哪裡是個女土匪?分明是個女魔頭纔對!
葉嫵懶洋洋的將身體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斜睨着陶勝,忽然揚了揚脣角,慢聲道,“陶少今天把我請過來,不會就是想來試探我的吧?時間不早了,有什麼話,儘早說的爲好,不然我可不是每天都這麼有空出來玩。”
陶勝摟緊了身上的棉絮軍大衣,傻愣愣的問道,“嗯?葉嫵你在說些什麼?”
葉嫵冷笑,懶洋洋地道,“玩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把戲,有意思嗎?堂堂陶家的實際掌權人,你爸爸願意給你這個兒子打幌子、做擋箭牌,你當真能瞞得過所有人嗎?十六歲起就縱橫商海,給你爸爸當幕後軍師,十八歲之後,陶家的一切產業運作都要由陶少部署,甚至能把你爸爸完全權力架空……你說,我說的對嗎?陶家大少?”
穿着破爛軍大衣的陶勝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再沒了之前那副逗比模樣,反而流露出一股子難言的霸氣和果決,“佩服!佩服!果然不愧是葉家現任當家人葉嫵,單單就是這份聰慧,就足以笑傲羣雄!”
“不敢當,”葉嫵揚脣,“比起陶少的扮豬吃老虎,我葉嫵的火候還不到呢。”
不錯,陶勝裝出這副diǎosī模樣,又故意表現得像個逗比似的,就是在裝!就是在扮豬吃老虎!明明就是一隻修煉有成的死狐狸,偏偏要做出這副傻乎乎的逗比模樣,有多少人就栽倒了在他這份扮豬吃老虎上……
從葉嫵第一眼見到這貨開始,就認出了他陶勝,未來的房地產大亨!
他的事蹟,是在幾年之後被完全曝光的,逗比富二代原來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早就在十多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大權在握了,這事曝光之後,當初有多少人後悔得捶胸頓足,早知道這樣個逗比是個厲害的人物,他們當初上學的時候要是能交好這貨,能得到多少好處?
既然人家喜歡扮豬吃老虎,葉嫵認出他之後,倒也沒戳穿他,反而陪着演戲玩,一直到此刻,火候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葉嫵逗弄猴子也逗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說正事。
陶勝看了一眼瞠目結舌的郭超,又將視線投向坐在那裡老神在在的葉嫵,“葉小姐,今天晚上,我找你主要是有三件事。”
“有事就說,還有……叫我葉嫵吧,扮豬吃老虎這個法子挺有趣的,我葉嫵也不介意交上兩個生意上的有趣朋友。”葉嫵淡淡的道。
陶勝爽朗而笑,“好!爽快!買賣不成仁義在,今天不管事情有沒有談成,我陶勝也算是不虛此行,交上你這個朋友了!”
“這也是我在二樓酒吧沒有轉身離開的原因。”葉嫵嫵媚淺笑。
陶勝倒也是個漢子,“既然是朋友,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今天來的第一件事,是受人所託,希望葉小姐高擡貴手,放過司徒家。”
“是司徒美慧求到你們家頭上了?”葉嫵挑眉。
陶勝點頭,“不錯,司徒美慧這個女人挺不容易的,自己撐起司徒家,也不瞞你,她……跟我爸有過一段露水姻緣,這一次她也是沒辦法了,求上我爸。”
葉嫵莞爾,“你爸也真挺奇葩的,自己招惹下的桃花債,居然讓你這個做兒子的幫着還。”
陶勝苦笑,“我爸這個人……確實有那麼一點好色。”
葉嫵笑着搖了搖頭,“既然你夠朋友,這麼坦言相告,我也就不瞞你了,現在不是我不想放過司徒家,而是司徒家自己在作死。我跟我丈夫君明翊不合,這件事在上流社會不是什麼稀奇事,想必你也應該清楚,司徒家現在搭上了君三少,儼然已經將槍口對準了我,再加上先前司徒家把我妹妹交到我丈夫的手上……你覺得,我會放過司徒家嗎?”
“可是,現在司徒家畢竟沒有出手對付你……”陶勝遲疑的道。
葉嫵哧笑了出來,“陶少,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吧?他們兩家已經聯手了,難道非要等到他們出手對付我的時候,我才能撕破臉皮嗎?先下手爲強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我葉嫵不是什麼翩翩君子,我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誰對我有威脅,我就要幹掉誰,且不論之前他們司徒家乾的‘好事’,明知道對方會出手,自己還坐以待斃,這不是我葉嫵的行事風格。”
說到這最後一句的時候,陶勝很明顯看到了葉嫵眼底一閃而逝的恨意……
陶勝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也理解你的苦衷,這事就到此爲止,我對她司徒家也仁至義盡了……第二件事,葉嫵你是真的打算進軍西江郡了?”
問起這第二個問題時,陶勝很明顯的很嚴肅。
也難怪陶勝會這麼認真,西江郡本地的市場份額已經被瓜分完畢了,葉嫵要是打算進軍西江郡,就勢必要搶佔市場份額,打擊本地勢力,從別人的嘴裡搶食了,人都有排外和護食的秉xing,有誰會樂意自己碗裡的肉被一個外來戶奪走?
陶勝的這話一出口,葉嫵就明白了他話裡話外之間的意思,忍不住莞爾一笑,“陶少知道西江郡的經濟成分構成嗎?”
“嗯?”陶勝先是一愣,隨即脫口而出,“西江郡是以文化產業爲依託的郡府,教育文化及相關產業佔到本郡經濟的百分之四十以上,其他的主要是以農業和中小型企業爲……”
話沒說完,陶勝突然不說了,恍然所悟的笑了笑,“抱歉,葉嫵,是我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西江郡本身的經濟結構就有問題,除非你是想開辦學校,不然的話,這裡根本就不適合你發展,就更別提你葉氏大舉進軍西江郡了。”
跟聰明人說話,果然輕鬆。
葉嫵心裡暗暗感慨着,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實話不瞞你,進軍西江郡,我主要是針對兩個方面,第一,我準備在西江郡偏遠地區,建立一座大型藥材原材料供應基地,想必這個……對你們本地勢力構不成什麼威脅吧?”
陶勝點頭,“對,這個跟我們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藥材基地本身就是需要在偏遠的農村地區,不會搶佔我們城市的土地資源,而西江郡最不缺的就是農業土地和山區了。”
“第二各方面,恕我現在不能明說,這也是我的商業機密,但是我葉嫵可以保證,不會與西江郡本地大勢力產生什麼衝突,而且這個主要是從國外引進的新興產業,就更加不會侵犯你們本地利益了。”葉嫵鄭重的道。
陶勝放心的鬆了口氣,有了葉嫵的這個承諾,不僅僅是他,就連西江郡的其他富豪們也都能睡個安穩覺。
要知道,前幾天,當他們聽說葉嫵來到西江郡的時候,有多少人整宿的睡不着覺,葉氏這可是一隻會吃人的老虎啊,再加上葉氏現任主人葉嫵又是個女土匪的xing子,他們生怕葉嫵進軍西江郡,跟他們搶食……能好好做生意的,誰也不樂意皮破臉皮的爭鬥啊。
“第三件事……”陶勝擡高了音量,顯得極爲亢奮,“是有一位國外的朋友,想讓我幫他牽線搭橋,他們對葉氏產業旗下的某種抗癌藥物很感興趣,想跟金葉集團合作,在國外建幾家藥廠,生產這味抗癌藥物。”
葉嫵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梢,“陶少不妨明說,也讓我心裡有個準備。”
“米國的保多利集團!”陶勝神采奕奕的道,“我在一次酒會上,認識了保多利集團龍國地區的執行總裁史密斯·布朗特先生,他也是受總公司委託,想拜託我幫忙牽線搭橋……”
“史密斯·布朗特?”葉嫵反覆唸叨着這個名字,只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自己上輩子應該聽過似的……
想了好半天,葉嫵實在是想不起來,只能無奈地道,“這樣吧,陶少,你什麼時候聯絡一下這位史密斯先生,看看我們雙方什麼時候有時間,仔細談一下這事,不見到人,我也不好談這事……畢竟,事關抗癌藥物的秘方,我總要謹慎一些纔對。”
陶勝點頭,“好,明天我跟史密斯先生聯絡一下。”
從貴族酒吧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葉嫵擡起腦袋,望着璀璨的星空,伸了伸懶腰,衝着身後的樂南吩咐道,“樂南,回去的時候提醒我一下,我跟灰色裁決律師團的老安德烈聯繫一下,讓他幫我查查這個保多利集團和史密斯先生的底細……我總覺得,這事怎麼有點不靠譜呢?總覺得似曾相識……”
“是,大小姐。”樂南應聲。
葉嫵長呼了口氣,抖擻了一下精神,重新回到車裡,拿過自己之前準備好的首飾盒,利落的將長馬尾接下,用那根羊脂玉簪子挽好髮髻,戴上扳指和玉鐲,整理了一下儀表,這才安安靜靜的望向車窗外的朦朧路燈。
伊森男子公學,古樓夜宴……葉嫵的的眼裡,閃爍着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