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海慣例,正在和聶塵熙密謀。
趙楚在皇都的街上,茫然的行走着。
林宏雁離開了,連個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沒有了元器,林宏雁便只是一個普通的金丹,神威皇庭,並不缺少金丹。
一時間,趙楚身在敵營,寂寞如雪。
距離妖域一戰,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如果沒有意外,兩大勢力真正的決戰,就在90天后。
當然,深處繁華皇都,趙楚還沒有感覺到戰爭即將來臨的緊迫感。
朱門酒肉臭。
神威皇庭那些王爺,還在維持着奢靡的生活。
趙楚走到一處高臺,拿出一壺酒。
他俯瞰着整個神威皇庭,不知道這燈火通明的繁華盛世之下,埋藏着多少冤魂。
不知道那鶯鶯燕燕的奢靡背後,又有多少悲慘的故事,根本就無人知曉。
就如天衍院的太倉思。
你威天海哪怕殺了她,也能顯得你仁慈一些。
“快了,這個腐朽的皇庭,終將成爲歷史的一粒塵埃!”
趙楚深吸一口氣,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每逢大戰,蒼生受苦。
但這一場大戰,天賜宗又不得不挑起。
只要能乾淨利落的屠遍神威皇族,將這個龐大國家的中樞摧毀,百姓也就沒有那麼水深火熱。
至於威君念!
趙楚刻意逃避着,不去見她。
其實趙楚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威君念。
關於太倉思的一切災厄,這個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將自己的事情,讓威君念知道。
就讓她當母親,早已死了吧。
如果塵封的傷口被揭開,只會給威君念強加一層血淋淋的痛苦。
“先去找元嬰血吧!”
趙楚搖搖頭。
“咦?”
“不知不覺,我竟然來了神蒼武院!”
趙楚古怪一笑。
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曾經的起點。
林宏雁拿走那件元器之後,神蒼武院便開啓了另一次大規模的招收弟子。
如今的神蒼武院,不斷有弟子進進出出,頗爲熱鬧。
“站住,你是什麼人!”
剛走到大門口,一個築基境的修士,攔住了趙楚的去路。
“我是……”
趙楚剛要說明自己身份。
“你想死是不是,連林東鼬師兄都敢攔……”
可還不等趙楚開口,另一個築基大圓滿的修士急匆匆走過來,直接踢了之前那弟子一腳。
“林東鼬師兄,您今日怎麼……”
那弟子滿臉的驚喜。
沒錯!
頭頂一片蒼白髮,面色陰翳,渾身上下,充斥着血淋淋的殺氣。
就是林東鼬。
神蒼武院那個傳奇,那個神話。
“我來隨便轉轉!”
眨眼間,趙楚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師兄,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林東鼬?”
“據說他去悟道場,從來都不是上課,去聽將師教誨,反而是直接殺幾個將師祭天。。”
“據說別人爭奪排行榜名次,是爲了拿走最好的寶物。而林東鼬,直接拿走所有的寶物,一件都不留!”
“可這個人看去上,很一般啊。魔王幫那麼多人模仿林東鼬,師兄你怎麼能一眼分別出是不是贗品?”
那個守門築基滿臉茫然,依舊不敢相信。
剛纔那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人,雖然也有白髮,可他竟然就是神蒼武院傳的沸沸揚揚的大魔頭林東鼬。
不是贗品?
“唉,無知,有時候真幸福!”
築基大圓滿的修士搖搖頭。
眼前這個小修士是後來拜入的神蒼武院,他根本就沒有見識過林東鼬當年血濺三尺,當街斬將師的盛況。
什麼大師兄林宏雁。
當年也只是林東鼬的小弟,當然,如今的林宏雁,也廢了。
至於自己怎麼能分辨?
有一種天賦,叫靈體。
哥哥我的天賦,就是認人特別準,不以肉眼看人,純粹靠氣息去分辨。
“師兄,今天又是大比日,悟道場所有將師齊聚,這林東鼬,會不會又來殺將師祭天?”
突然,那新弟子一拍腦門。
“哎呀,我們趕快去,去晚了就沒熱鬧看了!”
隨後,二人急匆匆朝着悟道場掠去。
……
悟道場。
今日熱鬧非凡,雖然林宏雁已經拿走了那件元器。但前十名的獎勵還是非常豐厚,不少弟子猩紅着眼,拼了命想要多爭取一個名額。
趙楚剛走進來,頓時一陣苦笑。
神蒼武院幾百個弟子,甚至有不少人模仿着自己,頭頂專門染成了白色。
這是神蒼武院的魔王幫。
他們是林東鼬的絕對信徒,他們的目標,是達到當年大魔王的記錄。
沒事幹殺幾個將師祭天,然後拿走排行榜所有的寶物。
此時,排行榜的戰鬥,已經結束,十大天驕,正在等着將師們宣佈結果。
趙楚甚至聽到不少弟子還在大聲爭辯着一些命題。
天賜宗趙楚,和林東鼬,到底誰強誰弱!
天賜宗趙楚,到底有幾個老婆。
林東鼬有沒有睡了太子威君念。
而一些女弟子,還在不斷切換着老公,一會自己的夫君是林東鼬,一會又成了趙楚,甚至王君塵也沒有幸免於難。
趙楚看着這名油膩的師姐,內心一苦。
林東鼬哪裡得罪你了,請饒恕他吧。
王君塵是個不錯的選擇。
“咦?”
“神蒼榜前十的獎勵,比當初值錢了很多!”
“不過這第十名的獎勵,真敷衍。”
趙楚用神念大概掃了一下前十的獎勵,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第十名的獎勵。
那是一隻水桶。
對!
水桶形狀,僅僅是築基境用的法器,大概是爲了盛放仙基液所鑄。
因爲仙基液很難保存的特性,各種水壺,水桶一類的法器,層出不窮。
可如今仙基丹橫空出世,仙基液的時代已經成了過往,給一件水桶法器當獎勵,就太敷衍了。
果然!
第十名的弟子滿臉的鬱悶。
他頂着一頭白髮,乃是林東鼬的狂熱崇拜者。
“你們這些蠢貨等着,等我神功大成,一定會斬一個將師證道,然後將前十的所有獎勵,全部拿走!”
惆悵的看着眼前的水桶,這個弟子被氣到眼花。
好不容易衝到了前十,得到個水桶,誰能舒服。
“咦,那個魔王幫的蠢貨,你乖乖坐下,敢搗亂,打斷你的腿!”
嚴肅的典禮即將開始,所有弟子都腰桿筆挺,乖乖的坐在原地,等待將師的訓話。
要知道,今天光三星將師,就來了五個,情況很嚴肅。
好死不死!
魔王幫竟然又出現一個送死的。
那個人一臉平靜,竟然朝着獎勵塔走去,根本就沒有將神蒼武院的律法放在眼裡。
看着滿地白頭佬,這些將師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林東鼬的崇拜者,每日都在叫囂,殺一個將師祭天,殺一個將師證道。
好像不殺一個將師,他們連活下去都很難一樣,豈能不令將師們憤怒。
楞!
看着趙楚的身影,所有人都寂靜了下來。
又一個魔王幫的瘋子。
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個水桶給我!”
眨眼時間,趙楚已經走到獎勵塔下。
“憑什麼!”
第十的弟子憤怒。
怎麼誰都要來欺負自己,我臉上寫着好欺負嗎?
“我用前十的全部獎勵,和你換!”
下一息,趙楚平靜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悟道場。
噗呲!
一陣短暫的死寂之後,終於有個弟子忍不住,狂笑出聲。
隨後,便是一陣鬨堂大笑。
“哈哈,前十的獎勵,你真以爲自己是魔王林東鼬啊!”
“我看魔王幫這些人是瘋了!”
“嗯,我林東鼬說過,從此以後,神蒼榜前十的獎勵,全是我的……噗呲……我不要,你們可以拿走。如果我在,誰都沒資格動……哈哈,笑死我了!”
整個悟道場,所有人笑的前仰後合。
“兄臺,你這個逼,裝出了魔王三分火候,但還是略有些浮誇,沒有得到精髓!”
這時候,第三的強者,蔑視了趙楚一眼。
沒錯!
他同樣是魔王幫的成員,頂着一頭白髮。
將師們有的滿臉氣憤,有的也在啞然失笑。
而那五個高高在上的三星將師,卻根本笑不出來。
他們之前沒有在意這個人。
可當他們仔細看過去,差點嚇的嚥了氣。
林東鼬!
沒錯,這個譁衆取寵的傢伙,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林東鼬啊。
特別是爲首的那個三星將師,他前段時間剛剛經歷了天衍院第五層的可怕,他對林東鼬可謂記憶猶新。
衆人還在鬨笑。
可五個三星將師,卻緩緩站起身來。
特別是最強將師,那個威家的皇族,他幾乎是一路小跑的朝着趙楚跑去。
“咦,這傢伙竟然惹怒了三星將師!”
“沒錯,惹怒三星將師,那可是死罪!”
“看來魔王不好當,一會得把頭髮染回去!”
看着高高在上的三星將師,弟子們紛紛愕然。
“咦,這傢伙什麼背景,竟然能讓三星將師全部出手!”
一些一星將師,也在疑惑。
“駙馬大人遠道而來,老朽未能遠迎,還望贖罪,還望贖罪啊!”
衆人還在幸災樂禍,等着這個白頭佬遭殃。
誰知道,下一幕的畫面,令所有人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只見那最強將師,竟然是雙手作揖,身軀一個九十度大彎腰,老臉前所未有的恭謹。
“拜見駙馬大人!”
在其身後,其他三星將師,也是恭恭敬敬的彎腰一拜。
誰都知道,這林東鼬可是連太子都敢斬的狂魔,他們哪裡敢怠慢了禮數。
這傢伙是個瘟神,他出現的地方,準沒好事,先混個臉熟,總不至於被莫名其妙殺了祭天。
死寂!
這一瞬間,整個演武場,陷入了可怕的死寂。
駙馬?
林東鼬?
這傢伙,竟然是真正的林東鼬?
咕咚!
神蒼榜第十的弟子狠狠嚥下一口唾沫,結結巴巴,一句話就是說不出口。
偶像!
活得!
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拜見駙馬大人!”
眨眼時間,神蒼武院所有將師,都爭先恐後的跑過來,二話不說,先彎腰一拜。
伸手不殺笑臉人。
你林東鼬就是再想斬將師祭天,應該也不會斬這麼客氣的人。
看臺之下,所有弟子顫抖。
特別是魔王幫的成員,他們都快瘋了。
什麼是恐怖。
這纔是恐怖啊,能讓所有將師爭先恐後的拜見,這纔是強者。
捨我其誰!
轟隆隆!
也就在這時候,天空一陣顫抖,隨後一道人影虛空而立。
元嬰!
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似乎能將蒼天都徹底壓垮,就如一隻巨大的手掌,遮蔽了天幕,這是元嬰的氣息。
“駙馬爺,您這麼着急,召喚老夫又何事?”
這元嬰,正是當初在天衍院得罪了趙楚的強者。
他正在幹羞羞的事情,差點被傳音嚇軟。
有血誓的氣息啊!
“少裝逼,滾下來說話。我隨時會殺個元嬰祭天,你希望這個人是你嗎?”
趙楚冷笑一聲。
剎那間,整個神蒼武院,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祭天!
還是要祭天,還是熟悉的風格。
可人家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金丹將師!
這個神話,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了元嬰,簡直驚悚。
我們還在苦苦追尋殺金丹的軌跡,您竟然已經要殺元嬰祭天了嗎?
裝逼界的鼻祖,您當仁不讓啊。
魔王幫已經有幾個成員,五體投地,當下就給林東鼬跪了。
“哼!”
雖然滿臉不屑,但那元嬰,還是乖乖降落。
畢竟被林東鼬捏着把柄,他也不得不聽話。
“我的第一個要求,來點元嬰血!”
看着這個元嬰,趙楚冷冷說道。
“咦?”
“第一個要求,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結束了?”
“元嬰血?簡直太簡單!”
這元嬰一陣驚喜。
林東鼬原來是個蠢貨啊,放着元嬰聖境不去驅使,反而要幾滴鮮血。
“區區小事,要多少!”
那元嬰大袖一甩。
這時候,趙楚伸出一根手指頭,那元嬰疑惑問道。
“一滴?”
趙楚搖頭!
“一杯?”
元嬰感覺到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搖頭!
“難不成,你還要一壺不成!”
元嬰大袖一甩,臉上已經充斥着濃濃的怒氣。
哪怕是元嬰聖境,一壺精血,也有付出些代價。
“錯!”
“我要一桶!”
“看見了沒,就是你腳下的桶,來一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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