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
一秒鐘不到,王君塵苦笑一聲,開口認輸。
這貨是個奇葩,真的會同歸於盡。
轟隆隆!
纏繞在趙楚身上的寒冰鎖鏈,轟然爆裂,全場都是升騰而起的冰霧,那十尊冰人,也伴隨着寒冰鎖鏈粉碎,徹底炸開。
噗!
寒冰鎖鏈粉碎的瞬間,林東鼬一連三口鮮血噴出,身軀搖搖晃晃,所有人都在擔憂着。
所幸!
最終他沒有摔倒,依舊勉強站立着。
哐啷!
王君塵太陽穴旁邊,那柄斷劍的劍刃,也摔在地上,再也沒有了殺機。
結束!
隨着王君塵認輸,一切塵埃落定。
王君塵雖然也好勝,但這不是一場生死廝殺,只是比試而已。
他並沒有那麼偏執。
爲了一場比試而送命,這不是執念,這簡直是愚蠢。
……
紀東元上前,連忙將王君塵扶回來,李九川大概探測了王君塵的心脈。
還好,雖然重傷,但有的救。
隨後,井青蘇拿出仙基丹,喂王君塵服下,後者的臉頰,纔不那麼慘白。
而林宏雁也第一時間扶着林東鼬。
可惜!
後者卻沒有仙基丹服用。
……
“小子,你等着,過段時間,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紀東元冷冷看着林東鼬。
天賜宗洋洋得意來踢館,誰知道卻披着一身恥辱和失敗迴歸。
這簡直是送上門讓人打臉,恥辱啊。
他深深記住了這個白頭佬的樣子。
“哈哈,一羣不知所謂的蠢貨!”
“1000萬一粒的仙基丹,可以當飯吃,天賜宗還真是一個美妙的地方。可惜,卻養了一幫蛀蟲,我都替你們丟人現眼。”
“天賜宗那些仙基丹,餵了狗,也比給你們這些廢物吃了強!”
林東鼬恥笑一聲,眼底是說不出的譏諷。
話落,全場鴉雀無聲。
紀東元他們雖然怒氣衝衝,但卻啞口無言。
敗者無言。
最強的王君塵都已經輸了。
你還能去反駁什麼?
林東鼬說的沒錯。
在天賜宗,因爲趙楚的關係,他們這些四萬妖一代,仙基丹完全可以當飯吃。
可面對一個林東鼬,還不是被打的一敗塗地。
王君塵嘆了口氣。
他長了這麼大,同階戰鬥,也只佩服過趙楚一人而已。
敗的心服口服。
……
神威皇庭方向。
那些之前被天賜宗挫敗的神蒼武院弟子,突然回過神來。
對啊!
根本沒必要沮喪。
王君塵他們之所以很強,完全是因爲天賜宗無窮無盡的仙基丹。
如果神蒼武院也能煉製出仙基丹一類的丹藥,他們的修爲,或許根本不比四萬妖一代弱。
眼前的林東鼬,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他同樣沒有仙基丹,還不是戰勝了寒霜冰封體。
威君念噘着嘴。
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林東鼬真的戰勝了那個殺星一般的王君塵。
這簡直不可思議。
……
轉頭。
無數激動的目光中,林東鼬瑤瑤注視着天賜宗的光幕。
他的瞳孔裡,匯聚着一團怨毒的光。
他冷冷看着天賜宗的少宗,宛如一頭被鎖鏈束縛的獸,恨不得立刻吞了那個人。
“天賜少宗,趙楚!”
下一息,林東鼬深吸一口氣,聲音迴盪在上空。
聞言。
全場寂靜。
所有人看着林東鼬,再看看光幕裡的天賜少宗,沒有人開口說話。
從表情上判斷,這林東鼬,似乎和天賜少宗,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
“趙楚,你高高在上,宛如天神,我現在也不是你的對手,但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擊敗你,就像擊敗眼前這些廢物。”
“你拿走屬於我的東西,我會一件一件拿回來。”
林東鼬言語中醞釀着憤怒,每一個字都那樣堅定與執着。
戰敗趙楚。
同階之內,誰敢妄言。
可沒人會質疑林東鼬的話,剛纔那偏執的一幕,令人膽戰心驚。
這是一個有大毅力的年輕人。
無言!
天賜宗的光幕裡,趙楚揹着雙手,只是冷漠的俯瞰着林東鼬。
彷彿眼前這個人,只是一隻老鼠。
可青鶴的內心,早已浪潮一般咆哮。
“趙楚,寡人見過不要臉的人裡,你絕對是翹楚,是第一名。誇自己宛如天神,你咋不上天呢?太不要臉。寡人身爲仙鶴界第一俊鳥,寡人自誇過嗎?”
青鶴雖然內心鄙視了趙楚一萬次,但它深深記得,自己是個演員,演技高於一切。
故而,少宗那高高在上,宛如天神的表情,也是精妙入微,簡直傳神。
不屑!
青鶴沒有刻意的眼神,只是平靜的冷漠。
但就是這個簡單的表情,卻將天賜少宗的不屑,表達的淋漓盡致。
青鶴不能開口說話。
反而這樣的沉默,才更加顯得天賜少宗高深莫測。
“趙楚,你等我三年。三年之後,我會親自踏上天賜宗,取回曾經屬於我的一切!”
話落林東鼬一口鮮血噴出,就像是一筆血書,述說着他的怨毒!
這口鮮血,也在警告着這個偏執的鐵漢,你確實太虛弱了。
而天賜宗的光幕裡,趙楚平靜,無驚無喜。
隨後,他大袖一甩,直接離去。
林東鼬對他來說,就像街角一條對着你狂吠的狗,他選擇無視那條狗,根本不屑與狗互吠。
嘎嘣!
林東鼬狠狠一切拳頭。
“你等着!”
趙楚一句話落下,內心也是一陣翻騰。
就老子這演技,有朝一日如果迴歸地球,一定要去橫店跑龍套。
……
“哈哈,我神威皇庭,有此天驕,何愁不踏平天賜宗。”
“爲我們的英雄,歡呼!”
這時候,聶塵熙上前一步,滾滾音波,籠罩了整個神威皇都。
吶喊!
瘋狂的吶喊!
神蒼武院那些弟子,更是滿臉振奮。
天賜宗橫掃一切,氣勢恢宏,如今在神威皇庭的吶喊聲中,九彩巨輦狼狽起飛。
這一切和做夢一樣,豈能不令人振奮。
而神基榜前十的高手,卻一陣頹廢。
從今天開始,天賜宗最強的弟子,一定也非林東鼬莫屬了。
“那件元器,一定會屬於我。”
威霆白咬牙切齒。
他只是威家的旁支,想得到一件元器,難上加難。
如今一個林東鼬橫空出世,雖然戰敗了天賜宗,爭回了神威皇庭的臉。
但對於威霆白、威霆宗和威離秋三人,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以林東鼬的強大與如今的威勢,一年之後,是爭搶元器的最大黑馬。
他們三人既然捨得自扇耳光,就從來沒有將神蒼武院的尊嚴放在眼裡。
元器!
這三人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元器,也只有元器。
今天哪怕神蒼武院一敗塗地,也不會影響一年後的元器歸屬。
林東鼬的出現,屬於橫生枝節。
“小白頭,看姐姐如何勸你一心向善,你厲害是夠厲害,可就是不善良。”
威君念望着林東鼬,大眼睛裡滿是驚奇。
那躍躍欲試的表情,就像得到了一件玩具的孩童。
……
終於。
排山倒海般的歡呼結束。
這時候,在城中之城的最高處,矗立着一道身穿龍袍的強者。
威天海!
“拜見大帝!”
無數神威子民紛紛彎腰一拜。
神威皇庭沒有下跪的習慣,故而子民見大帝,只需要彎腰一拜即可。
據說這是曾經初代人皇太倉北的規矩。
林宏雁扶着趙楚,也微微低頭。
而趙楚卻平靜的看着威天海,根本沒有行禮的徵兆。
“林東鼬,大帝在前,快彎腰行禮!”
一個三星將師連忙低聲訓斥。
“無妨,他重傷在身,一切禮節免了吧!”
威天海大袖一甩,滿臉欣慰。
“明東遊,你的一切底細,寡人一清二楚,也知道趙楚通過胡南揚,拿走你很多東西。既然你執意要用林東鼬這個名字,那就隨你吧。”
“只要你忠於我神威皇庭,有朝一日,必然可以踏上天賜宗,找到天賜少宗,報仇雪恨!”
威天海看着林東鼬,緩緩開口。
趙楚點點頭。
他到也不是故意和人犟嘴,不去彎腰行禮,演員就是要能屈能伸,可他做不到啊。
疼!
渾身經脈被王君塵勒斷一多半,稍微動一動,就疼的發抖。
“今日你替神蒼武院立下大功,寡人封賞你爲神蒼侯,享受神威皇庭王爺待遇。至於其他法器、丹藥金錢獎勵,稍後中樞院會詳細賜下。”
威天海話落,全場譁然。
侯爵,王爺待遇。
那地位,可是相當於皇親國戚。
雖然神威皇庭閒散王爺衆多,他林東鼬也只有虛名,並沒有實權,多他一個也不多。
但縱觀整個神威皇庭,能封賞異性王爺的強者,寥寥無幾。
那些王爺看似廢物,但都是貨真價實的威家血脈啊。
“東鼬兄,快謝恩啊。”
林宏雁內心振奮。
神威皇庭的侯爵王爺,這可是天大的封賞了。
“功名利祿,我不需要。我的目標只有一個,變強!”
“如果神蒼武院沒有讓我變強的能力,我會離開神威皇庭。”
下一息。
全場死寂。
林東鼬一句話落下,無數人膛目結舌。
蠢貨?
堂堂神威皇庭的王爺,那可是千載難逢的賞賜。
拒絕?
不屑?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
九彩巨輦之上。
“這個人,以後一定是縱橫北界域的強者。”
王君塵嘆了口氣。
無懼無畏的強者很多,如過江之卿,數之不盡。
但捨得拒絕功名利祿的強者,卻寥寥無幾。
這種人執念極深,他的存在,就是爲了變強,道心純粹,不受任何影響。
王君塵原本還有些挫敗。
此刻也心服口服。
如果換做是他,還做不到拒絕神威皇庭王爺的地步。
這一幕,令井青蘇他們也刮目相看。
拒絕王爺爵位。
這個林東鼬,果然不簡單。
……
“林東鼬,你拒絕封賞,還大逆不道說這種話,找死嗎?”
林宏雁被嚇出滿頭冷汗。
“林東鼬,你休得恃寵而驕,大帝封賞,是你三生有幸。況且你質疑神威皇庭的強大,簡直是大逆不道。”
一個將師出言訓斥。
“哈哈,好!”
然而。
神威大帝不僅沒有震怒,反而是開懷一笑。
沒錯!
這就對了,這個林東鼬,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拒絕王爺爵位,看似愚蠢偏執,卻合情合理,正常不過。
明東遊曾經在明龍皇庭,也是皇族正宗,地位顯赫。
但隨着明龍皇庭的覆滅,他成了亡國遺孤。
所以這明東遊比所有人都清楚,什麼權力地位,什麼功名利祿,都沒有自己的實力重要。
沒錯!
殘酷的經歷,故而造就了這一顆偏執戰心,也是強者之心。
“道心無暇,堅定不移,不錯!”
威天海又一聲稱讚。
遠處的聶塵熙也點點頭,這纔是真正的人才,這纔是強者之心。
太多的天才,揹負着功名利祿的枷鎖。
“林東鼬,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神蒼武院的弟子,最普通的弟子。”
“當然,這侯爵王爺的封號,你也不得拒絕。”
“對了,威君念,林東鼬剛來神威皇庭,現在又身受重傷,你身爲師妹,有責任照顧照顧他。”
威天海三句話落下,無數人膛目結舌。
這話音裡,蘊含這信息量很大。
威君念公主,去親自照顧林東鼬?
大帝心裡,這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父皇,我是神蒼武院的大師姐,他是師弟!”
威君念站出來,糾正威天海話中的瑕疵。
“如果你能戰敗他,你就是師姐!”
威天海笑了笑。
威君念語塞,啞口無言。
“林東鼬,你先養傷一個月,一個月後,來皇庭一趟!”
話落,威天海消失。
……
“那個,東鼬王爺,您雖然舉起了威天戰輪,但這焰威法袍的刺繡戰馬,是以戰輪橫移的尺寸計算,您這個……怎麼計算啊!”
負責頒發法袍的將師,一臉爲難。
這還給林東鼬,刺繡幾匹戰馬呢。
“哼,他沒有將威天戰輪推出去,就證明沒有一匹戰馬,給他最普通的焰威法袍……哼!”
威君念滿肚子不服氣,故意氣林東鼬,就是要激怒你。
可惜!
林東鼬拿起沒有刺繡戰馬的法袍,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目送着九彩巨攆消失在視線盡頭,趙楚心裡祝福着夥伴們!
知恥而後勇,在這片天的外面,還有更加波瀾壯闊的世界,千萬不可以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