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況持續了一天的時間,而後威霸俱樂部終於受不住壓力,給出了答覆,聲稱是經理楊明超與張林有私怨,然後瞞天過海導出了這場戲,一切責任都由他承擔。
之後威霸俱樂部召開記者會,當衆對戰隊經理楊明超作出公開處罰,並且革職永不錄用,這才暫時緩解了大衆的置疑聲。
“王八蛋,去死。”
“滾吧,滾出威霸。”
“把木林森還給我們。”
記者會結束之後,對着匆匆出門往車上跑的楊明超,衆人怒火中燒,只要是能拿得起來的東西,瘋了一樣的往楊明超所乘座的車上扔,使得車都開不出去,更有甚者乾脆趴在車上,一邊砸着玻璃,一邊對其中的楊明超破口大罵。
如果不是大批警衛人員趕到,及時制止了這場鬧劇,說不定最後楊明超會被人從車裡拉出來砍死,可見大衆的憤怒已經到達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本來嘛,戰隊守位失敗,已經讓他們難以接受了,而現在又知道了這麼一件讓他們極度鬱悶的事情,再怎麼樣也是壓抑不住情緒的,除了找人發泄,他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着現場這火爆的一幕,人羣中的張林扶了一下鼻子上的墨鏡,道:“嘖嘖嘖,明知危險,還偏要公開露面,真是找死,不過也算你命大,這幫聖光迷的力量還是不太夠啊。”
旁邊的李欣然瞪了他一眼,道:“你還真不嫌事大。”
“既然到這裡來了,當然想看點熱鬧,就這種程度有什麼好看的。”張林撇嘴道:“若不是你硬要拉我來,我還不如在家睡覺更靠譜一點。”
李欣然這姑娘還是不死心,她是真想打威霸俱樂部大樓的主意,今天硬拉着張林過來談判,看有沒有可能將這幢大樓劃到自己名下。
張林對此完全不抱信心,根本就是不靠譜的事,不過既然李欣然堅持,也就跟着來了,反正他也想來見一下某個人,順便也看一下楊明超被掃地出門的狼狽模樣。
如願以償。
“威霸俱樂部也真夠黑的,這事雖然是楊明超主導,但俱樂部不點頭,他也沒膽子這麼做,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俱樂部完全置身事外,搞得像不知情一樣,簡直無恥。”李欣然不滿的道。
“啊,你該不會是同情這姓楊的吧。”張林笑道。
“怎麼可能,這種變態貨,我還巴不得他去死呢。”李欣然啐了一口,道:“只不過就這樣放過正主,有點不甘心。”
“正常啊,威霸俱樂部就算是頭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就算今年失敗了,也不能就這樣任由倒閉,必須要做好公關,這口黑鍋楊明超不背,誰背,而對付他,俱樂部有的是辦法。”
要封一個人的口簡直太容易了,一筆錢就能夠砸平。
對於楊明超來說,將戰隊帶離了職業圈,他是必然捲鋪蓋走人的,而如果他在走的同時背下這口黑鍋,那還有一筆安家費,否則什麼都沒有,那他自然會如此選擇,沒得懸念。
即使退一萬步說,楊明超對錢不感興趣,爲人也夠硬氣,俱樂部軟的不行還可以來硬的,到時他會死得更慘,好漢豈能吃眼前虧。
李欣然點頭,道:“恐怕現在他公開露面,被人砸車唾罵也是俱樂部要求的吧,否則大衆得不到宣泄,說不定還會將氣撒在俱樂部的頭上。”
“差不離。”張林點頭,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誰會蠢到頂着頭皮過來挨槍子,“而且除了楊明超以外,主教練和助教也是肯定要滾蛋的,說不定還可以拉過來。”
“拉進我們戰隊。”
“是啊,咱們戰隊現在就是個光桿,什麼職員都沒有,這可不行啊。”
一個戰隊不能依靠一個人或幾個人忙進忙出,那是不可能的,平時訓練計劃的制定以及各種繁瑣事宜,都需要有專人負責,而對於選手來說,如果兼顧這些事很難將狀態保持住。
選手就是選手,職員就是職員,各司其職才能將戰隊流暢的運轉下去,以前望月並非職業俱樂部,也沒有什麼密集的賽事要打,更不用去計較什麼細節問題,倒是無所謂,但以後不行了,這件事必須要重視起來,而一個主教練是必要角色。
“威霸的主教練和我的關係還算不錯,是個靠得住的角色,我想他應該會接受的。”張林看了一眼俱樂部的大門,然後領着李欣然踏了進去。
接待員是一位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張林並不認識,只得上去登了個記,說道:“我找樑總,雖然沒有預約,不過他不會介意的,你問一下吧。”
“啊。”
女孩一愣,然後看到登記名字寫的是“張林”,不由瞪大了眼睛,盯着張林上瞧下看,一時竟是有些癡了。
“喂。”張林無奈的催了一聲。
女孩醒悟,連忙手忙腳亂的拿起了電話,吱吱唔唔的對着裡面不知道在說什麼,好半天之後,她才放下電話道:“樑總還在開會,他說讓您去辦公室裡等,辦公室在三樓,要不我找人帶您過去。”
話剛說完,她就想打自己一嘴巴,這幢大樓應該沒有誰比張林更熟悉吧,就算老闆都不例外,他還需要帶嗎。
“不用了,只要不怕我在裡面偷東西就行。”
張林沖着那女孩微微一笑,然後帶着李欣然去了。
女孩怔然望着張林的背影,輕籲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看起來真親切啊,一點都不像是那種目中無人的傢伙呢,他果然是被經理誣陷的,肯定沒錯。”
張林輕車熟路的漫步在大樓裡,卻沒有去辦公室,而是去了三樓的訓練基地,剛一上樓,迎面就碰上了一位熟人,樑勝。
雖然張林戴了墨鏡,不過樑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不禁一驚道:“你來幹什麼。”
“來逛逛,不行嗎。”
樑勝眉頭一皺,看他那樣子似乎想要斥張林兩句,不過轉眼之後,他卻又自嘲的一笑,搖頭道:“隨你的便,反正這裡你熟。”
“唔,怎麼這麼好說話,不像你啊。”張林笑道。
“今時不同以往,現在威霸成了這副鳥樣,我也要走人了,哪還有心思管你幹什麼。”樑勝嘆了口氣道。
張林挑了下眉,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和樑勝擦肩而過。
在一個集體裡面,所做的事情都是爭權奪利而已,而如今沒有了這個大前提,那麼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值得交集的。
樑勝當初害張林雖然屬於主動,不過即使沒有他,結果也不會有什麼變化,雖然張林對他很厭惡,但也犯不着去仇恨他,他還不夠資格,只是一路人而已。
李欣然看了一眼離開的樑勝,說道:“大難臨頭各自飛,一點義氣都沒有。”
張林失笑:“選手只是打工的,一切從利益考慮,誰和你講情義。”
“還好我們戰隊沒這種人。”李欣然道。
“嗯,暫時還沒有。”
“以後也不會有。”
李欣然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睛中現出一股堅定,死死的盯着張林,而她說這一句話並非是堅信,而是一種對戰隊的希望,或者說是理念。
張林看了她一眼,收斂了笑容點頭道:“說得不錯,以後也不會有,咱們這一羣人都是一起奮戰的朋友,這也是我爲什麼不在自由市場籤人的原因,我們就是一個整體。”
戰隊融爲一體,這也是張林的理念啊,在聯盟呆了這麼多年,他深知這種東西的可貴,有時候會爆發出極爲驚人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在實力都相差無幾的職業賽場,很可能是致勝的法寶。
當然了,這也只是理想中的,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你永遠無法真正的猜透一個人,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也是一樣的,能同患難,未必能同富貴,環境能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甚至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這種事很難說得清。
雖然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新區就開始混在一塊的好朋友,彼此之間也有着很深的信任,但這卻只是暫時的,進入職業圈之後,就是另一個說法了,到時會不會被利益矇蔽雙眼誰都無法保證,想得太過美好還不如活在童話故事中。
張林也知道,以後要操心的東西還有很多,建一個成功的戰隊可不僅僅只是聚集一幫人才就能辦到,這事沒那麼簡單。
不過不管前路有多長,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張林可不認爲他們辦不到,只是目前還不想給李欣然太大的壓力,也沒那個必要,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來到訓練基地,張林取下了眼鏡,也招來了一些驚詫的目光,這裡的教練有不少他都認識,不過雙方的立場現在產生了變化,也因爲去年的事情心中都有一根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無法面對乾脆就不面對,只當陌生人,張林連招呼都懶得打,只是徑直找到了在一張桌子上正寫着什麼的一位中年人。
他叫蘇永昌,威霸戰隊主教練。
“老蘇,好久不見了,身體還是那麼硬朗啊。”張林笑着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