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嫩弟子並非看不起鳳天月纔將她攔下,相反他對這個威傲強勢的女子和他身後的那位冷麪冰神,十分的畏懼和忌憚。
可他今日剛來,這裡的守衛便告誡過他,除了星惻上尊和掌院之外,任何人進入曜星樓,皆得攔下,獲得通報纔可放入,就算其它各宗掌事,也是如此。
“兩位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叫人去……”清嫩弟子被鳳天月散發的威氣所攝,戰戰兢兢地說道。
只是通報兩字尚未出口,便有一個堅硬的拳頭砸在了他的頭頂,同時,一個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
“星惻上尊不是給你們特意交待過了嗎?天月太師叔要入曜星樓,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得阻擋,你的記憶是被狗吃了嗎?”
聽到那總衛弟子的話,清嫩弟子這才忙不迭地地向鳳天月兩人道歉,並將兩人讓了進來。
同時心中嘀咕,他不過剛來守衛,還沒人來得及交待,攔下不該攔的人,怪他咯?
不過,都說鳳天月,是那位首尊大神最至重之人,今日看來果然不假。
不然,連其它宗門最高掌事都沒有的直入權,爲什麼會給紫靈廢宗的她呢?
鳳天月進入曜星樓門之後,發現身旁之人竟寸步不離地跟了進來,絲毫沒有適可而停的意思,便開口道:“到了此地,你便先回去吧,不必將時間耗在我的身上,我有事要與星惻單獨議談,可能會有好長一段時間纔會出門,所以,你也不必等在這裡,回院之路,我自己可以。”
她來曜星樓,一來是爲了探望昨夜帶回來的那位昏迷男子,二來亦是爲了與星惻談心敘舊。
這樣的場合,怎能讓不相干系的第三人在場,何況,那些只有她和星惻確知的秘密,她也不可能與這個心思詭秘的人分享。
“你想離開本公子的視線?”東凰淨居高視下的睨着她,毫無商議餘地地說道,“門都沒有。”
呃……鳳天月
傻了,這是什麼節奏?他居然要跟進曜星樓,這到底是護送還是監視?
沒等鳳天月想明白,那不容拒絕之人,已擅自走進了曜星樓的主殿,無奈之下,她也只得跟了上去。
“天月,你怎麼來了?”進入主殿的時候,星惻正在案前,處理上曜事務,見鳳天月進門,很是意外和驚喜。
立時擱下手中的卷務走了上來,眼中蘊着一抹難以掩飾的高興,只是在看到鳳天月身側之人的時候,墨瞳變得有幾分深沉:“凰淨師弟……也來了。”
鳳天月看到星惻臉上倏然變幻的情緒,竟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道:“師兄怕我在來曜星樓的路上,遇到什麼危險,所以才請凰淨師侄護我一程。”
“原來如此。”星惻喃道,墨瞳中的深沉,卻並未消散,只是看着鳳天月有些焦急一臉認真解釋的模樣,又改變了神色,道,“那天月此行,是特意過來看望我的嗎?”
鳳天月讀懂了星惻那孩子般酸醋又彆扭的情緒,爲了不讓這個敏感的孩子再受傷害,十分誠懇和肯定地點頭道:“我是專程來看望星惻的,順帶再探視一下昨日從古靈山底帶回來的那位公子。”
星惻聞言上揚脣角,笑意溫暖:“天月專程前來看望我的這份心意,讓我感覺很開心,關於那位公子,天月亦不必擔心,昨夜雖然受到兩次較爲沉重的驚嚇,但在服用了鎮魂順氣丹後,已經沒有大礙,現在正在師尊的吟天閣裡與師尊商談要事。”
星惻說話之時,脣角那抹久違不見的溫暖笑意,讓鳳天月有些沉醉愣神,恢復之後,卻又驚訝:“那位公子在吟天閣裡?而且是與天璣師兄商談要事,那他是……”
“他是紅暝劍閣閣主,白湘韓,亦是師尊特意請來上曜做客的貴客,只是昨夜在來上曜的途中,遭遇危險,並恰巧被你遇到。”面對鳳天月的驚訝,星惻回道。
紅螟劍閣閣主,白湘韓,居然是他!西胤第一劍術天才,以二十四歲的年紀到達劍帝巔峰的劍界
至尊!
知道昨日之人的身份,鳳天月更是驚訝不已,難怪他那時見到鳳天月穿着紫靈靈袍,知道她是上曜的靈術師時,會說是巧緣,原來他正是受邀前來上曜的啊。
只是天璣邀請這位劍帝至尊,竟連他最爲至信的星惻,都未有喚去一起參與議事,不知道這兩個人聚在一起,又是在謀密什麼樣的高談合作呢?
再說白湘韓,那可是武界之中,最令她崇敬的至尊高手,只是,與她預想中的形象,相差有些大。
衣品那麼華麗閃耀就不說了,居然膽小到能被小妖狐那清秀呆萌的模樣,嚇得昏死兩次。不愧被傳稱爲西胤最不可琢碰的劍界奇葩!
星惻見鳳天月對白湘韓的身份猶自驚訝,不禁又道:“雖然背後談論他人,是不君子的作爲,但經過我這一日以來的接觸,發現紅螟閣主真的是一個看似溫性隨和,其實很難觸接入心的人。”
“是這樣的一個人嗎?那不是跟星惻的性格一樣了。”鳳天月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見星惻的表情凝滯了一下,又驀然改口道,“呃,我開玩笑的,星惻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最溫柔最好相處的人,再說白湘韓膽子那麼小,哪裡跟星惻像了。”
看着她吐槽的模樣,星惻不由得再次笑了,笑意直達心底,看起來是那樣的溫暖。
沒錯,後面那句話絕對不是恭維,在她心中,總是這樣輕易被她逗笑的星惻,真的是這世上最溫柔最好相處的人。
哪像身邊這位,眼睛一直長在天上,看誰都像螻蟻,還拽得像個二萬八五的大爺似的。
更可惡的是,還一點也不尊重她的隱私,非要寸步不離地將她跟着,簡直可惡。
在鳳天月與星惻又言論了幾番無關痛癢的宗門諸事之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兩人十年未曾親近,即便因爲杵在此處的東凰淨而有所壓制。
心中那些滯壓多年的至深情緒,還是無法收斂的爆發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