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頭看着月蓮那張如玫瑰般豔麗的面容,江子笙只感覺她假的如染了墨的紙,稍稍一撕就會徹底崩壞。
將紅包反插進月蓮的衣襟,江子笙挑起嘴角扯出一個無比虛假的笑容,淡淡地道:“對不起,我不喜歡和人交朋友。”
“對不起,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以後一定會做的更好的。”月蓮如小鹿般的眼眸泛上一層水霧,聲音帶上了濃濃的哭腔。
江子笙目光不明看着她奔逃出去,心始終未起任何一絲波瀾。
偷偷地爬起來見四周無人,江子笙迅速將蒲團全部並在了一起,撲成了長長的一塊,彈了彈灰塵,愜意無比地躺在了上面。
傻子才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午後的陽光透過祠堂的窗戶,暖洋洋地曬在江子笙的身上,金光在她的臉上如同勾勒出了一條邊框,美的不可侵犯。
除了那些香有些嗆之外,江子笙這閉目養神很是舒服。
想到要三天三夜才能出去,江子笙百無聊賴地將腦海中的顯示屏直接調了出來,直接點開了醫術的分支,直接進去煉藥術。
將復活丸三字輸入進去。
可惜天不遂人願,驚喜並沒有出現,而是彈出了幾個紅色的大字:該藥暫時無法煉製。
暫時無法煉製?江子笙雙眼驀地一亮,也就是復活丸是可以煉製的,可能要觸發某些條件,就像醫術升十級需要破劫草和醫靈之類的東西。
這個復活丸是逆天的存在,若是煉製的話,估計比突破醫術十級都還要難。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江子笙收回顯示屏,漫不經心地睜開雙眼。
月蓮與一個侍女正拿着一個食盒,看着江子笙懶懶地躺在地上,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江子笙撇了撇嘴對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感到驚訝,慢條斯理地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月蓮怕江子笙誤會,連忙將食盒遞了過去,小聲地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不會將你睡覺的事情告訴給老爺聽的,這是我做的小菜和飯,你若不嫌棄……”
“我嫌棄。”月蓮的話都沒有說完,江子笙便冷硬地打斷了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月蓮的笑容僵在臉上,美眸又涌起了一層水霧,楚楚可憐的看着江子笙,“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喜歡我,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的。”
“我其實有喜歡你一點的。”江子笙勾起嘴角笑了笑。
“什麼?”月蓮捂住櫻桃小口,眼中閃過不敢置信的驚喜光芒。
江子笙輕啓朱脣,一字一句地道:“我最喜歡你離我遠一點。”
先不說月蓮是好是壞,就衝她這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性格,江子笙就敬而遠之了,絕不會與她沾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不出江子笙所料,月蓮又哭着跑出去了,連侍女都追不上。
“真是好心沒好報。”侍女瞪了江子笙一眼,撿起地上的食盒跟了出去。
江子笙被他們一鬧才發現太陽都落山了,相府也開始將燈籠點起來,祠堂沒有人,江子笙只能吹燃火摺子自己把蠟燭一一點燃。
風冷冷地吹進來,江子笙瑟縮了下,摸着扁扁的肚子,嚥了咽口水。
剛剛真不應該意氣用事,起碼也得留個饅頭啊。
“哎,現在只能指望奶孃能夠想起我了。”
可憐的奶孃以爲江子笙去了醫館,壓根就沒有不知道江子笙還在祠堂餓着肚子。
江子笙盤坐在蒲團上,撐着下巴,翻開角色系統的儲物欄,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根幹人參,放到嘴裡咔嚓咔嚓的咬着。
夜越來越靜,江子笙把僅剩的一根人蔘吃完之後,肚子還是空空如也,不停地唱着空城計。
“飽吃不如餓睡。”
江子笙深吸了口氣,開啓自我催眠模式,慢慢地,還真有了幾分睡意。
不知睡了多久,江子笙覺得天地無光日月失色的時候,一陣紅燒肉的香味躥入了鼻尖,撩動着她的每一個味蕾。
一睜眼,江子笙便看到了任錦軒那張禍國殃民的俊顏。
江子笙嚥了咽口水,都說秀色可餐,難道她把任錦軒看作紅燒肉了?
不對,這味道並沒有消失,江子笙動了動鼻子,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着那味道尋去,直到臉被任錦軒那隻大手撐住,才迷迷糊糊的回神。
“任錦軒我好餓。”江子笙因爲被餓的有氣無力,所以聲音也變得軟軟糯糯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聲音多麼像是在撒嬌。
“笨蛋,你難道真打算在這餓三天?”任錦軒冷冷睨了江子笙一眼,從身後拿出一個精緻的食盒,將裡面的飯菜都拿了出來。
江子笙扁了扁嘴,望着冒着熱氣的精緻可口的飯菜恨不得立即上去狼吞虎嚥一頓。
“吃吧。”任錦軒懶懶的發佈號令。
得到指示江子笙立即夾了一筷子清脆爽口的豆芽,就着飯,歡快的吃了起來。
任錦軒盤坐在江子笙身邊,從袖間到拿出一個青瓷長頸酒壺,優雅無比地喝了一口,看到江子笙的吃相又蹙起了眉。
江子笙的吃相實在是不忍直視。
大口塞就是了,還滿嘴都是油,袖子上都沾上了不少飯粒。
“這有湯,別光顧着吃飯。”任錦軒嫌棄地提醒道。
江子笙雙眼立即睜亮感激地看了任錦軒一眼,喝了滿滿一大口排骨湯。
她第一次發現任錦軒竟然是一個如此善良的人,若是性格再好些,她都控制不住要以身相許了。
吃飽喝好,江子笙渾身也變得暖洋洋的,朝着任錦軒嘿嘿一笑。
任錦軒只望了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嫌棄神色更爲明顯,“江子笙,你就不能把青菜葉子從牙縫上舔下來?”
江子笙的笑容破碎了,迅速抿起脣,從任錦軒的手中拿過酒壺,咕嘟咕嘟含了一口,快速的漱了下口。
轉身重新對着任錦軒咧開大白牙,“看看還有嗎?”
任錦軒扯了扯嘴角,直接閉上眼睛,什麼時候他一個尊貴無比的世子,竟輪到幫人看牙齒的地步了。
“任錦軒,你看下嘛,我牙很白的哎。”江子笙不甘心的湊近任錦軒,齜牙咧嘴地道。
“本君知道。”任錦軒毫不客氣地將江子笙的臉撥到一邊,嘴角幾不可見的翹起。
他之前親都親過了,還能不知道江子笙的牙齒到底有多白。
燭火的映照下,牆壁上兩個人影,親密無間地挨在一起,如同在親密相擁。
多次糾纏無果,江子笙也放棄了,一屁股坐在蒲團上,神色懨懨地看着任錦軒,“任錦軒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任錦軒低笑,隨手打了一個響指,暗處便冒出了三五個暗衛出來。
“這回明白了嗎?”任錦軒慵懶的開口,清透的眼眸半眯着,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燭火的光芒下如同金色的羽翼。
江子笙點點頭,暗罵自己是白癡。
任錦軒身邊無時無刻都帶着暗衛,也在她身邊插了一兩個,對她的行蹤自然是瞭若指掌。
江子笙越想越不對勁,如果暗衛每天都跟在她身邊的話,那她無論是洗澡還是上廁所都是在被人偷窺?
江子笙猛地向後退了幾步,望着那幾個面色冷硬的暗衛,咬牙切齒地道:“你們有沒有偷看過本小姐上廁所?”
“……”暗衛們皆一陣沉默,轉身看向任錦軒尋求幫助。
江子笙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雙手不由自主的護住了自己的胸,“看過的最好承認,不然被本小姐發覺,就挖掉你們的眼珠子去泡酒。”
任錦軒揮退暗衛,扯了扯脣角,聲音冰冷地道:“你放心,不該看的他們都不會看,要是他們看了,不用你動手,本君第一個不輕饒。”
敢沾染他的女人,除非覺得自己的命太長。
江子笙撇了撇嘴,暗衛不說任錦軒怎麼會知道看不看。
任錦軒嗤笑一聲,從上到下打量了江子笙一遍,挑起修長的眉,湊近她的耳旁:“江子笙,你確定你這身材他們會有興趣?”
江子笙臉一紅,咬了咬牙,低聲道:“本姑娘的身段雖然沒有嫵媚動人,好歹也是玲瓏有致。”
“你確定?”任錦軒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掃了江子笙雙手護住的地方,輕挑脣角,“還沒本君暗衛的胸肌大。”
江子笙瞬間覺得自己的崩潰了,任錦軒竟然拿她那裡跟暗衛比,她這身體才十六歲好不好,完全還有成長空間啊。
看到江子笙緋紅的耳根,任錦軒性感的喉結微微動了動。
雖然江子笙的身子的確還很青澀,但就是能夠隨意撩撥着他的心。
“咳咳……任錦軒你靠那麼近幹嘛?”江子笙一回頭整個人都撞進了任錦軒的寬闊的胸膛,臉騰地一下漲紅起來。
任錦軒立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橫腰一抱便將江子笙帶到了房樑之上。
江子笙粉嫩的脣剛好貼在任錦軒精美的鎖骨之上,聞着他身上如幽蘭般的清香,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個不停,腦袋化作一片空白。
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傳來,江子笙連忙屏住呼吸,不一會便看到了兩個黑衣人推開祠堂的大門。
“怎麼回事,人去哪了?”清瘦的黑衣人聲音有些嘶啞,年紀似乎並不大。
“應該是去茅房了吧。“另一個身材頎長的黑衣人聲音極其低沉,似乎故意壓低了聲線。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清瘦的黑衣人聲音有些顫抖。
“哼,這三天她遲早都會回來。”身材頎長的黑衣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嘴角陰戾的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