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莫離,捧着那臺配置頂尖的筆記本窩在牀上,雙眼盯着顯示屏,時不時的露出一絲笑容,雙手偶爾飛快的再鍵盤上掠過,劃出一道弧線,令人甚爲驚豔。
莫離擁有一雙漂亮的手,五指修長,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齊,皮膚呈古銅色。
蔣天成,手中捧着一本玄幻小說,臉上帶了一副厚厚的眼鏡,臉蛋上有幾顆青春痘,頭髮梳的油光發亮,嘴角微微流淌着一絲唾液,讓他此刻看上去頗爲的……恩,猥瑣。
鐵浩然,坐在牀沿,上身裸露,那高高隆起的肌肉一塊塊的,令人甚爲羨慕。一米九左右的身高,一百八十的體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贅肉。頭上頂着寸發,棱角分明的臉頰讓人看上去剛毅無比,特別是那雙半眯着時不時閃過精光的雙眼,讓人看了心裡發冷。
手上平託着一對啞鈴,手臂上的肌肉不時的抽動着,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鐵浩然並沒有真正的坐在牀沿上,而是虛浮着。讓人驚詫的同時也不能不罵一句---變態。
三人都靜靜的做着自己的事,唯獨方修遠,將洗完曬乾的衣服褲子,整整齊齊的疊好,放進儲物櫃裡,又整理着放假回家需要的換洗衣物。
方修遠,一米七八的身高,一頭蓬鬆的黑髮,亂糟糟的,眼睛上架着一副圓形的大黑框眼鏡,幾乎將整張臉都給遮住了。身上穿了一件藍色的體恤,下身一條夏季短褲,裸露的胳膊瘦瘦弱弱,毫無力量感。脖子上掛了一顆漆黑如墨的珠子,深邃無比,在這炎熱的夏天卻是讓人感覺有些寒意。
在他身邊放了一個灰色的包,包上還有幾個補丁,裡面疊了幾件內褲和夏天所穿的衣服。
整理完衣服,方修遠從口袋掏出一隻在現代幾乎被淘汰的老式諾基亞,那蛻皮的外殼,黑白的屏幕,幾乎失靈的按鍵,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過方修遠顯然沒有這種覺悟,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撥通了電話。
“喂……奶奶,是我,修遠,我今天就放假回來,大概晚上七八點能到…………”說了不到五分鐘,方修遠就掛掉電話,重新放進了口袋。
這個手機,還是他從舊貨市場花了四十塊錢淘過來的,雖然只花了四十,但是對方修遠來說,能省則省。
“老大,你要走了?”鐵浩然睜開雙眼,將啞鈴放在牀邊,朝方修遠呵呵一笑說道。
這個時候,蔣天成剛從玄幻世界之中回來,聞言不由得一愣,將頭挪了過來,看着已經整理完行李的方修遠說道:“老大,不是吧,我還在想這個學期好好的宰老四一頓呢,怎麼就走了?”
聽到蔣天成的話,莫離將視線從顯示屏上晃了過來,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沒心沒肺的蔣天成,隨即笑道:“修遠既然決定了,那也好。我們就下個學期見吧!”莫離倒是沒有什麼矯情,頗爲爽朗。
方修遠透過厚重的黑框眼鏡掃了三人一眼,笑了笑,輕輕提起行李,在手上掂了掂,頗爲灑脫的說道:“那就下學期見吧,我先走了,等會還要趕車!”說完,方修遠拎着行李,轉身打開門就離開了宿舍,幾人也立刻恢復了先前的樣子,只是兩個月不見而已,幾人並不放在心上。
離開宿舍,不到二十分鐘時間,方修遠就來到了校門口,此刻學校其實還沒有正式的放假,只不過學期考試結束了,距離放假也就那麼幾天,因此對學生們離開也都聽之任之,不去管了。
像方修遠這樣今天離開的學生也不在少數。
走到校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校園,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一個優雅的身影。瀑布般的長髮,無可挑剔的五官,修長的身材,無一不讓人迷戀。方修遠自也不例外,只是他從來都不懂表達自己的情感,只能表示遺憾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行李換到左手,朝最近的公交點走去,海都大學距離火車站不近,乘坐公交車,足需一個半小時。
沿着學校的圍牆緩緩走着,此刻時間上來說不過早上十點半左右,可太陽已經炎炎,令人有些難以忍受,特別是在海都市這種大都市,街上的車輛來來往往,尾氣的排放,空氣甚爲污濁,又加上悶熱的天氣,讓人覺得呼吸都非常困難。
方修遠的身影漸行漸遠,卻沒發現一輛黃色法拉利停在了校門口。
海都是個國際都市,像法拉利這樣的車型或許在二三線城市會覺得
稀奇,不過在這種地方,卻頂多讓人看一眼而已。
法拉利車上坐着三個人。
王時,海都大學二年級學生,而且還是籃球隊隊長,身高一米八五,體型非常不錯,父親是海都市副市長,母親是海都市青海集團董事長,可以說是集錢權於一身,在海都市這樣一個國際大都市,可謂是太子爺一般的存在。
王時眯着雙眼,閃爍着寒光緊緊盯着遠處那個瘦弱的身影,慢慢的嘴角浮現一抹殘忍的笑容。
“王少,怎麼了?在看什麼人?”坐在王時身邊的白色T恤青年,見王時模樣,不由得問道。這人頂着一頭雞冠頭,染成了紅色和黃色,耳朵上戴了一副碩大的耳環。
“陳少,幫我個忙。”王時轉頭,對紅黃髮青年低聲吩咐了兩句。
被稱爲陳少的紅黃髮青年叫陳庚,在海都市也是一個政權子弟,平時放蕩,只有爲惡,沒有行善,不過這人並不是海都大學的學生。
聽到王時的話,陳庚眼睛頓時一亮,立刻陰笑着點了點頭,正要下車,車後座的人卻是不幹了。
“哼,這麼好玩的事情不叫我。”柳菲菲撅着小嘴,兩根辮子甩了甩:“我也要去。”
陳庚一愣,將目光轉向王時,王時只是怔愕了片刻就點頭笑道:“菲菲,你們只需要拖住他就行,等我事情辦完。”
柳菲菲一聽,立刻雀躍着跳下了車,與陳庚對視了一眼,嘿嘿一笑,飛快的朝一側跑去。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大汗淋漓,好點的也是細汗密佈,不過方修遠卻是絲毫都感覺不到一絲的熱意,反而覺得甚爲涼爽,至於原因……
方修遠看了看脖子上的黑色珠子,無奈笑了笑,十五年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個時候自己才七八歲,瞞着爺爺奶奶偷偷的跟着一輛汽車去了城市中,在一條古玩街,自己花了十塊錢買到了一張破絹布和這顆珠子。
事後雖然被爺爺揍了一頓,不過對年僅八歲的方修遠來說,這點教訓絲毫擋不住,那兩樣東西帶來的誘惑。
破布中寫了兩百多字,可惜當時的他看不懂,還爲此翻了好久的字典才知道這些字的讀法,整整花了兩星期時間,方修遠纔將破布中的字給背了下來。
又花了將近一個月,方修遠才明白這些文字的意思,不過當時的方修遠也只是明白這些文字的意思,卻不明白這些文字所代表的含義。
方修遠弄懂了這些字後,就照着那些文字做了起來,現在方修遠自然知道,那兩百字的破布是一本修煉功法,名字叫涅破。當時的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一直到現在,這本叫涅破的功法,方修遠修煉了整整十五年,卻是絲毫起色都沒有,不,也不能說沒有反應,起碼,從小到大,方修遠就沒有得過任何的病,這在這個時代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
至於爲什麼破布和黑色珠子是一起買,方修遠自己也說不明白。不過目前說來,這顆珠子最起碼的作用卻已經讓人覺得是無價之寶了,使佩戴之人,冬暖夏涼,身體長期保持在一個恆溫。
搖搖頭,望了望天空,前面的公交站差不多到了。
緊了緊行李,方修遠加快了腳步,正要越過眼前的弄堂口時,一個清脆的叫聲從身後傳了過來。
“喂,等一下!”
方修遠微微愣神之際,轉身望去,頓時眼睛一亮,只見來人是一個梳着兩根辮子,長了一張娃娃臉,但身材卻是洶涌澎湃的美女。來人身上穿了一件連衣裙,雪白的小腿下穿着一雙涼鞋,五根腳趾可愛的露在外面。
柳菲菲跑到方修遠面前,不由得蹲了下來,雙手落在膝蓋上,不住的喘氣。
而她這一下蹲,一片雪白的春光立刻乍現,方修遠渾身一緊,雙目不由自主的盯着那片高聳的雪白,偷偷的嚥了口唾液,強忍着偷窺的慾望,轉過了頭去。只是路過的行人卻沒他的這個定力,都是忍不住伸長脖子朝柳菲菲的溝壑中望去,幾乎個個都恨不得一副想探索一番的表情。
這會兒,柳菲菲也緩了過來,擡起頭,見方修遠臉上紅紅的,眼中不由得閃過得意的神色,咯咯笑了笑,伸手:“你好,我叫柳菲菲。”
微微一愕,方修遠在柳菲菲的小手上一碰,略帶詫異的問道:“你好,我是方修遠,找我有事嗎?”
“呵呵!”柳菲菲笑了笑,兩隻大眼睛眯了起來,看着方修遠一副詫異的樣子,心中暗笑:
何事,哈哈,姑奶奶幫人打架來的。不過臉上卻一副乖乖女的模樣:“是這樣的,我哥說有人拜託他來找你,有封信轉交給你,好像是一個叫……叫唐嫣然的傢伙。”柳菲菲臉上裝作思索的樣子,心中卻是大笑。
方修遠聽到唐嫣然三個字,渾身不可察覺的一震,但隨即卻是一陣驚喜:她給我寫信!她竟然給我寫信!難道……
“信呢,信呢!”方修遠忙焦急的問道。
柳菲菲指了指靠在弄堂邊的紅黃髮青年說道:“在我哥那裡!”
撇頭看到陳庚,方修遠卻是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卻也沒多想,提着行李朝陳庚走去。
走到陳庚面前,對陳庚笑着點了點頭:“麻煩你了,讓你把信給我的人是不是叫做唐嫣然?”
陳庚哈哈一笑,一把摟過方修遠的肩膀,朝弄堂裡走去,直到走進弄堂中,外面的人看不到這邊,口中才說道:“呵呵,是啊,不過你要信的話……”
方修遠愣了一下,頃刻之後,一股劇痛猛然從肚子上傳了過來,緊接着,臉上一痛,整個人朝一側倒去,而在這時,一股大力從後頭傳來,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整個人頓時朝前撲去。
啪的一聲,臉上重重的磕在水泥地上,一股鮮血立刻從臉側冒了出來,眼前一片金星,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看到方修遠被放倒,柳菲菲立刻哈哈的笑了起來:“呵呵呵,陳庚,陳庚,快揍他,揍他,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快!”
陳庚無語的看着一臉興奮的柳菲菲,但緊接着,就猛地一腳踢在了方修遠腰上。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方修遠一聲慘叫,肋骨顯然斷了。
柳菲菲聽到方修遠的慘叫,臉上更興奮了,走到方修遠身邊,穿着高跟鞋的鞋子狠狠的踏在了方修遠的大腿上,頓時方修遠整個人一陣抽搐,一股鮮血立刻飈了上來。
看到鮮血,柳菲菲整個人恍若瘋狂一般,胸前的豪邁隨着情緒的波動不住的抖動着,擡起雪白小腳,一腳踢在了方修遠的頭上,方修遠頭一仰,只覺得眼前一黑,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看着柳菲菲還要動手,陳庚忙拉住她:“好了,等王少過來收拾這小子吧,別先弄死了就不好了。”
聽到陳庚的話,柳菲菲激動的情緒這才平復下來,看着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方修遠,柳菲菲好像嚇了一跳般拍了拍酥胸,深深的吸了口氣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了一旁,好像剛纔的事情跟她毫無一絲關係一般。
瞥了一眼方修遠,陳庚面無表情的蹲在了一邊,掏出一根菸,吞雲吐霧起來。
過不多時,王時的身影出現在弄堂口,走到幾人身邊,看着毫無反應的方修遠,王時陰陰一笑,朝陳庚吩咐道:“砸斷他四肢。”
陳庚頓時被嚇了一跳,但是看着王時的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無奈搖了搖頭,心說小子這可不能怪我啊,誰叫你惹了海都市的太子爺呢,沒把你扔進黃浦江已經是不錯了,你自求多福吧。
從弄堂內撿起一塊石頭,看了看王時,又看了看方修遠,猛的將石頭砸在了方修遠的右手臂上。
咔嚓“啊……”方修遠頓時從昏迷中痛醒過來,睜開模糊的雙眼,望去,只見三個身影站在自己身前,而右臂上一塊大石頭砸在上面,骨頭呈詭異的角度,不用想,就知道廢了。
劇烈的痛苦讓方修遠知道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不死也必將殘廢,但是他想不明白到底爲什麼會有人這樣對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擡眼望去,當看清楚那人的面目時,整個人陡然一震,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王時!”方修遠幾乎咬着牙說出這兩個字,其中的恨意讓陳庚也不禁有些遲疑,但是看着王時冷冽的目光和興奮的柳菲菲,陳庚咬着牙,擡起石頭再次狠狠的砸向方修遠的左臂。
“啊……王時,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方修遠兩隻手臂被廢,怨恨的盯着王時。
王時看着方修遠的樣子,突然呵呵笑了起來:“方修遠,惹我王時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你自然也不例外,不過畢竟咱們是校友,我就勉爲其難,打斷你四肢吧,你應該感謝我纔對!”
“呼呼……”劇烈的喘着氣,方修遠臉都已經徹底扭曲,那蓬鬆的頭髮,碎裂的眼鏡,滿臉的血污讓方修遠整個人看上去悽慘無比。
“繼續……”冰冷的聲音讓陳庚重新擡起了石頭。
(本章完)